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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塵是第三日上門拜訪的,手里還提著禮,站在家堂屋拔得幾乎要擋住門外的。
“晚輩來得遲了,還請伯父伯母見諒。”他說。
“不遲不遲,”老爺笑呵呵地請他座:“賢侄日理萬機,能空來看我們已經是莫大的榮幸,快快請坐。”
一盞茶過后,老爺慨:“你父親去得早,不然,他見了你今日出息,指不定有多高興。”
顧景塵一石青長袍,發髻玉冠一不茍,皂靴里的子干凈整潔。雖已經位極人臣,上卻并無高傲之態,反而一副謙卑的模樣坐在下首,將晚輩姿態做得誠懇又認真。
他清清淺淺地含著笑,神態從容不迫,渾著一文人清雋的風骨。
夫人在一旁暗暗打量,真是丈母娘看婿越看越歡喜。
一同打量顧景塵的,還有躲在屏風后的。
婧兒蹙著黛眉,從頭打量到腳,越看越不滿意。
太清冷了些,看起來不好相,想。
臉長得好看是好看,可年紀太大了,他都二十五了,而才剛剛及笄呢,不好不好!
還有,他坐得端正,連頭發都沒一,想來平日里做事極其古板嚴謹,就像個夫子似的。
才不要嫁個夫子呢!
那廂,堂屋的老爺和顧景塵相談甚歡,老爺心里暗想,傳說這顧丞相手腕強不近人,這麼看來,傳言不可輕信嘛。這麼個后生,舉止進退得宜,說話也彬彬有禮,分明是個不可多得的謙謙君子。
半個時辰后,顧景塵見事談得差不多了,不著痕跡地往屏風瞥了眼,而后起道:“晚輩叨擾多時,伯父伯母剛到京城想必還有諸多事理,晚輩就先告辭。”
“哎呀,”老爺也跟著起,熱道:“賢侄若是不嫌棄,不妨留下一道用午飯。”
“多謝伯父盛,”顧景塵拱手行禮:“他日,晚輩再來拜訪。”
說完,他又朝屏風那里掃了眼,而后轉。
屏風里頭,小丫鬟低聲問婧兒:“小姐覺得顧二爺如何?”
“不好。”婧兒搖頭:“太清冷了,我不喜歡。”
聲音極低,不仔細聽幾乎都聽不見,但剛走到門口的顧景塵卻是腳步微頓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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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府,管家顧荀早已等在馬車旁,他迎上前來問道:“如何?如何?”
顧景塵腳步不停,回道:“不如何。”
“誒?不如何是何意?”
顧景塵道:“家伯父倒是看起來對我極滿意,就是那姑娘......”
“姑娘怎麼?”
“姑娘覺得我太冷清,不喜歡。”顧景塵倏而停下,神認真且疑地問:“我已經按你說的,盡量表現得和藹可親,為何依舊如此?”
顧荀定住,愣怔地眨了眨眼:“大概....可能....是你笑得不夠?”
“......”
顧景塵甩袖就進了馬車。
“哎,大人你聽我說...”顧荀追上去:“這小姑娘啊,不是長得好看就能讓們滿意的,還得花心思哄一哄。”
顧景塵掀開簾子,語氣淡淡道:“我堂堂大塑丞相,每日折子卷宗都看不完,你讓我花時間去哄人?”
顧荀恨鐵不鋼:“你都打了二十多年的了,難不想繼續當個孤家寡人?”
“有何不可。”顧景塵不以為意,扯下簾子吩咐道:“去宮里,我還有事。”
顧荀停在原地,看著自家大人馬車遠去,實在是愁得很。
好不容易等那小姑娘及笄了,想著他家大人總該有媳婦了,卻不想.....
唉!
怒其不爭!
怒其不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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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旬,婧兒得到了國子監的舉薦書,正式為國子監的學子。
國子監是大塑的最高學府,也是讀書人夢寐以求的地方。國子監教學六藝,分別是禮、樂、、、書、數。
其他還好,、是婧兒不大悉的,尤其是馬。在上京,貴們都喜歡騎馬,就連婧兒的同窗好友褚琬,馬之也遠勝于,這讓婧兒苦惱。
這日,兩人正在上騎課。
“我以前在子書院讀書,學琴棋書畫居多,馬之從未學過。”婧兒騎在馬上慢悠悠地走。
“啊,那你可得好生學。”褚琬說:“在上京,尤其是春秋兩季,經常會舉辦子馬球賽,你若是不會馬,豈不可惜?”
“子馬球賽?”
“對啊,屆時會有許多人觀賽。”褚琬鬼鬼祟祟湊近道:“好有許多年輕俊朗的公子們也來,嘿嘿。”
正說著,不遠行來一人,是東三堂的一位師兄,曾跟褚琬和婧兒講過題的。
褚琬問道:“蔡師兄這麼在這?”
蔡師兄紅著臉,手里提著個油紙包,靦腆地看了婧兒一眼,局促地說道:“我剛從學堂外邊回來,經過糕點鋪子就順道....順道買了些。”
“啊!”褚琬下馬:“是那家王記糕餅鋪?”
“正是正是,”蔡師兄鼓起了點勇氣,把油紙包往婧兒跟前遞,說道:“師妹才來,想必還未嘗過,所以......”
褚琬看了看蔡師兄,又看了看面上有點懵的婧兒,促狹道:“蔡師兄,我也喜歡吃呢,你為何單單給婧兒不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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