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始終很安靜，俞思在孕期又格外嗜睡。

    這條路太長。

    江譽車開得很慢。

    沒多久俞思便睡了過去，江譽車上沒有小毯子，隻好趁著等紅燈的時間下自己大蓋在俞思上。

    忽然驚醒，眼中充滿著迷茫的意思。

    “我看你睡著了，怕你著涼。”

    江譽結著聲音解釋著。

    俞思轉了轉眸子，點點頭，“好。”

    沒有拒絕，這等同於給了江譽希一般。

    他將服給俞思蓋好。

    “你要是困就多睡一會兒，等到了我就你。”

    俞思這下卻不困了，“沒關係，麻煩你繞路送我回來了。”

    俞思不是不知道江譽住在哪裏，他這樣一來一回，起碼要浪費一個小時的時間。

    可為了俞思浪費時間，江譽覺得很值得。

    “不麻煩，你懷著孕，我不知道除了給你錢還能做些什麽，送你，當一回司機，應該高興的人是我才對。”

    在小采的生日上，江譽多一個字都沒說，這會兒卻突然開了竅，竟然會說這些話來哄俞思了。

    有些詫異，甚至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我以為你想要的隻是這個孩子呢。”

    這麽長時間。

    在江譽不知道俞思懷孕以前。

    他來看的次數不多，想讓俞思回去的意思也很淺薄。

    甚至沒有做過多的挽留。

    知道俞思懷了孕，他才經常來，經常用自己的勸說與那些辦法，想堅定讓俞思留下孩子的想法。

    可這些。

    在俞思看來都是為了孩子

    。

    沒想到他竟然還會關心的。

    “我要是隻為了孩子，就不會讓你還留在俞淮那裏，我有辦法讓你回到我邊，可我尊重你的想法。”江譽握著方向盤，目快速從俞思麵上掠過，眸底竟然多了幾分可憐的意思。

    “這點，我以為你一直知道的。”

    “我怎麽會知道？”

    他們之間有這樣坐下來心平氣和聊一聊心事的機會。

    從前說不到三句便要吵起來，尤其是江譽，他脾氣太急，在俞思的事上更是做不到冷靜。

    俞思著他，像是想讀懂他的心聲，卻發覺實在太困難。

    通總是不容易的。

    要跟江譽專斷獨裁的人通，更是困難。

    “算了，反正我們已經做了決定，我不會限製你來看孩子……但是，”俞思不知道要怎麽將但是之後的話說出口。

    江譽卻說了，“但我，我要認清楚自己的份。”

    就算是親生父親，也沒有親生父親的權力。

    “再過一段時間我就要走了，到時候要去別的地方養胎，這是哥哥決定的。”

    這些江譽自然知道，“我不會阻攔，我也知道這是俞淮為了防著我做得準備，我不能為你做些什麽，隻能給你錢。”

    錢。

    便是他們之間現在唯一的羈絆了。

    俞思沒有必要拒絕，“我知道，但不管怎麽樣，我想自己還是應該告訴你一聲的。”

    這是當然。

    “我知道了。”江譽角噙著微苦的笑容，“我能去送你嗎？遠遠的

    就好。”

    “不了。”

    俞思同樣笑著拒絕，“我不想再讓哥哥失了。”

    接江譽的相送，就等於是接了江譽。

    俞思不想再做心的那個人了。－

    生日過到很晚才結束。

    小采第二天睡過頭，元霜急急忙忙送了去上課，又去探了自己之前的小提琴老師。

    在向笛之前。

    元霜的音樂天賦一直是得到認可的。

    從小的夢想便是為小提琴家，後來損，小提琴被毀，卻一直沒有忘記自己的夢想。

    老師早已年過半百，最近元霜才得知也在柏林。

    特意了時間來探。

    老師發花白，上穿著青旗袍，坐在庭園的梧桐樹下。

    看到元霜來，眸子微微睜大了，淚水就快忍不住要溢出眼眶，“元霜，真的是你？”

    “是我。”

    元霜現在的狀態沒有什麽不好。

    可老師還是萬分可惜地抓著的手，“聽說你已經不拉小提琴了，太可惜了。”

    “沒關係的。”

    失去了夢想固然可惜，可比起向笛失去命。

    元霜這的確算不了什麽了。

    “您是怎麽聽說的？”

    說起來。

    當初向笛來教小提琴，還是老師推薦的。

    這點元霜一直記得。

    可卻不認為向笛的死和後來發生的種種跟老師有關係。

    “我是聽樂團裏的人說的，當初我因為要結婚，暫時退團，也是別人介紹我認識了小笛，很有天賦，並且很用功，但是很窮。”

    說起這些。

    老師忍不住潸然淚下

    。

    畢竟元霜跟向笛在自己這裏，是一個塞一個天才的存在。

    卻偏偏一同夭折在同一年，們的天賦跟才華一同消弭，這才是最令痛心疾首之。

    “我把介紹給你，我真的沒想到後來會發生那麽多的事，要是知道，我一定……”

    元霜輕拍了拍老師的手背，“真的沒關係，都過去了。”

    上說著沒關係，心是一樣痛的。

    畢竟那是從小的夢。

    元霜刻苦學習，手被琴弦繃到出，分明是富養出來的千金大小姐，卻沒有喊過苦，喊過累，卻不想會遭遇那樣的意外。

    過去的刻苦都了一場笑話。

    “對了。”

    老師不知想到了什麽，從椅子上起，拉著元霜的手進到房間中。

    上了樓，在書房中翻箱倒櫃，總算找到了那張藏在夾中的照片，“這個，是後來向笛寄給我的，說你學的很好，說你很值得培養。”

    說著。

    老師忍不住哽咽。

    “還說，很羨慕你。”

    照片是元霜在拉小提琴的樣子，是向笛拍下洗刷出來的。

    在拍照時，向笛隻是周家的老師，是見不得的私生，而元霜卻可以用這最好的師資教育，迎著明的，追尋自己最喜歡的事業。

    那時候又該是何等的心酸。

    元霜無法預知，照片拿在手中，沉甸甸的，其中的重量，更是估量不了的。

    帶著照片離開了老師的住所。

    一路上，元霜拿著照片忍不住落淚，耳邊卻

    好像響起了當初向笛的聲音，一聲聲著，“元霜，專注一點，你可以比上一次拉得更好。”

    可轉過，背後卻是段寒。

    他抬手在元霜眼前揮了揮，“是我，發什麽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