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梨鬆開了握住丁盛的手。
丁盛心裏一慌:“……姐姐?”
他遲疑的喊。
丁梨朝著裴京肆走去,兩人站在一起,溫聲說:“他是我最重要的人,即便你再怎麽不樂意,他也不會走的,我也更不會趕他走。”
丁盛一瞬呆在了原地。
以前不管他要什麽,即便這個東西是丁梨最喜歡的,也會馬上讓給他。
為什麽現在他隻不過是說他不喜歡這個男人,不想見到他,都不答應了呢?
丁盛委屈的不行,他哼了聲,轉回了房間,地板被踩的哐哐作響。
“阿盛?”
一個上了年紀的中年人從房裏走了過來,擔心的看向丁盛跑回房間的影。
結果一轉,就看到丁梨站在家門口的纖細影。
馮玉英半天沒反應過來。
直到——“媽媽。”
丁梨喊了。
馮玉英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把手上的水往服上了,哎了聲,說:“梨梨回來了,你這孩子,回家也不知道和媽媽說一聲。”
“知道你要回來,肯定是要好好給你準備一頓你喜歡的菜。”
“來都來了,趕進來,別在門口站著。”
又招呼著丁梨回家。
家裏置辦了很多新家,牆麵也翻新了,比那會在時的條件好了不。
見丁梨在看家裏的東西,馮玉英也沒遮掩,直白的說:“這都是當時接你走那老先生答應的。”
要是能願意讓丁梨跟著回京宜,會給一筆錢,足足八十萬呢!
這筆錢都能讓兒子長大以後娶老婆不愁了。
馮玉英拿了幾萬塊錢給家裏裝修了一番,餘下的半點也不敢多用,這都是給兒子的錢嘞!
馮玉英說:“梨梨啊,以後你弟弟這半輩子可是不差錢了,還得多虧了你啊。”
說這話時,眼裏都是慶幸。
慶幸當初讓丁梨跟著裴老爺子走了,你瞧,這丫頭現在穿的可比以前好多了,一看就是過的不錯。
丁梨不知道裴老爺子居然還留了一筆錢在這兒,安靜的垂下眼睫,沒去看馮玉英眼裏的慶幸。
“小丁梨。”
裴京肆低沉的聲音喚回了的思緒,丁梨穩下心神,衝他出一抹笑容。
但漂亮的眼眸裏,並沒有半分笑意。
馮玉英注意到裴京肆,心底一驚,說話有些結了:“梨梨,這個是……”
丁梨不想和解釋那麽多,隻說:“裴爺爺的兒子。”
“哎呀,原來如此!”
馮玉英笑的更殷勤了,趕搬了張椅子過來,語氣張又難掩討好的說:“趕坐,坐車過來肯定累了。”
倒是沒問丁梨辛不辛苦。
裴京肆意味深長的看一眼,讓丁梨先坐下了。
馮玉英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你們先坐,我去做飯。”
說完,人進了廚房,神氣看上去很好,半點也沒有像沈舟崎口中說的那樣,不好。
丁梨沒有想說話的,就那麽安靜的靠著裴京肆,細長睫往下掩著,沒人知道在想什麽。
馮玉英做了三菜一湯。
丁梨隻是隨意瞥了眼,便認出,這都是丁盛喜歡吃的。
丁盛這會兒了,也知道出來吃飯,他還在生氣丁梨不幫他講話的事,看到這幾樣菜,語氣悶悶的說:“怎麽又是這些,天天吃,我都吃膩了!”
馮玉英走過來,哄他說:“今天這不是你姐姐回來嘛。”
“嗤。”
裴京肆冷聲笑了笑。
丁梨回來,做的菜卻都是丁盛喜歡的,可笑的。
丁梨沉沉吐出一口氣,問道:“沈姨和舟崎哥說,你不好,是哪兒不舒服?”
聽到這話,馮玉英先是看了眼裴京肆的臉,然後才瞧向丁梨。
招手道:“梨梨,這事媽等會和你說。”
飯吃完後,馮玉英將丁梨帶到了房間裏,歎了口氣,一臉為難的開口:“我沒什麽不舒服!”
和丁盛一樣,用那種頗為埋怨的神看向丁梨,接著道:“你這丫頭走了,也不知道和家裏聯係一下,還是舟崎那孩子放假回來,我才知道你和他在京宜遇上了。”
“我心裏想著,麻煩你沈姨和舟崎說我子不好,你這聽到了,肯定會回來的。”
馮玉英語氣中帶點沾沾自喜。
丁梨從小就孝順。
說東,絕對不會往西。
讓對弟弟好,這丫頭那可真是一門心思放在丁盛上,即便以後丁盛沒有出息,丁梨可是個有本事的。
書讀得好,長得也不錯,就算嫁人也能拿到不錢,更不用說還被裴老爺子帶回了京宜,那更是前途無量啊。
馮玉英道:“梨梨,你知道你弟弟的子,不讀書坐不住!這不他要升初中了嘛,我想著送他去市裏最好的學校讀,但你弟弟那點分數……”
馮玉英又是一歎,一邊說,一邊打量著丁梨的表。
“所以我就想著讓你回來幫幫忙嘛,你和裴老爺子說一聲,裴老爺子可是京宜來的大人,本事肯定大著哩!”
送丁盛進好學校的事,那可不是舉手之勞?
丁梨靜默無聲的聽完講完所有的話。
心裏麵生不出一波瀾。
但渾的溫度,卻這麽一點一點地降了下去,直至掌心冰涼到開始發。
冷靜開口:“抱歉,這個忙我幫不了。”
“這怎麽幫不了?”
一聽不幫了,馮玉英立馬急了,拽了丁梨的手:“媽又沒求著你幫很大的忙,這才多大一點兒事啊!阿盛可是你弟弟,丁梨,你別以為去了恒川,真就是京宜的人了。”
馮玉英語氣有些發狠:“再怎麽說,過去那些年都是我帶著你長大的啊!現在你幫弟弟這點小忙,你都不願意,你有沒有心啊!”
丁梨眼圈一下紅了。
沒有心的人到底是誰呢?
想不明白。
“鬆開。”
布滿警告意味的話語淩厲而來,馮玉英被震的一哆嗦,當即順從的鬆開了揪住丁梨胳膊的手。
抓的力度很大,孩纖細手臂上都是抓的紅痕,也不管丁梨會不會疼。
裴京肆大步上前,將小姑娘護在後,漆黑眼眸冷淡且沒有一緒。
他盯著馮玉英,馮玉英隻覺得心慌,像是心底所有心思都被看的一清二楚。
“小丁梨,我們回家。”
裴京肆了絨絨的頭頂,帶著安。
眼尾猝不及防的落下一滴淚,丁梨飛快的用手背抹了幹淨,帶著濃重鼻音的嗯了聲,重複道:“好,回家。”
這裏從來都不是的家。
有裴爺爺,有裴京肆的地方,才是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