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末,祖父著嘆了口氣:“今日若還有空,你去看看你長姐吧。”
林皎月直覺祖父提到長姐時,語氣中有嘆惋,忙道:“月兒這趟回來本就要都看一遍的,祖父莫要擔心,長姐聰慧,月兒如今也有依仗,凡事都能互相照應的!”
祖父點點頭,神含憂思。
說來也巧,林皎月剛到長姐院中,還沒來及傳喚,便有個小丫頭越過自己,匆匆跑進屋里——
“大姑娘!宣平侯世子,沒了!”
原本安安靜靜的屋傳出杯碗摔碎的聲音,林皎月心頭也宛若有一陣驚雷劈過。
很快反應過來,顧不上傳喚,提起擺匆匆走進屋:“大姐姐。”
林妙椅坐在床畔,蒼白的小臉泛著驚愕。
林皎月看向屋里的丫鬟:“仔細說說,怎得沒了?”
小丫鬟被氣勢所鎮,一時間如同被個主母問話似的,兢兢業業答:
“大姑娘派奴婢在侯府四周留意,剛剛便聽得侯府里舉聲慟哭,出來個下人被旁人三言兩語就問出了,宣平侯世子傷重不治,沒了!”
也沒什麼特別的信息了,可是個沒了,就足夠震。
林皎月深吸了口氣,讓阿環帶著小丫鬟先出屋散散心。
這才坐到床邊,握住長姐的手,與說自己回府看,說一切安好,最后字字堅定:“大姐姐,無事了,他死了便是最好的!”
林妙微微抖,半晌才撐出個復雜的笑,點點頭。
本不算惡毒,可自從昨日見過了馮坤的真面目后,便清楚明白,若真嫁過去,必定生不如死。
刀沒割在自己上,所有人都能當慈悲為懷的菩薩,可刀真要割下來了……確實覺得,還是馮坤死了更好!
可想不通,猶豫很久,才低聲問林皎月:“那日之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是三妹你……?”
林皎月心頭一抖,下意識搖了搖頭。
清楚自己的斤兩,若顧玄禮沒幫善后,馮珅充其量躺床半個月,哪會死呢?
但又不信是顧玄禮做的,畢竟那人斤斤計較又說一不二,只答應幫做一件事……
于是輕聲道:“那日我離開時,馮世子確實了傷,但他的死,與我和督公都無關系。”
林妙松了口氣:“那就好,否則我真怕給你們引來麻煩。”
最擔心的事竟如此出其不意地解決了,姐妹倆都松了口氣,林妙的臉眼見著變好,連笑容都多起來。
林皎月心中慨,只覺得好似樁樁件件事都在變好。
林妙又反握住林皎月的手,無奈笑著:“晚些等我子好了,我還要去告訴祖父這事兒,我沒敢同他說你也被扯進來了,他是聽聞我遭了罪,還要嫁給那紈绔,最近都有些悶氣咳。”
林皎月聞言一驚,想著怪不得祖父剛剛神不對,不聲地問:“祖父前陣子子明明已經好很多了,怎還會因心緒不寧而反復呢?”
林妙倒是不知妹心中所想,想了想道:“吳大夫說了,祖父沒有其他重病,唯有心疾跟隨多年,最易緒影響,所以在我們看來只是心中記掛著,對祖父來說,怕是心如刀割。”
林皎月慢慢皺起眉頭,這般看來,查驗藥方,長姐仔細些祖父都沒用,唯有不祖父傷心,讓他平心靜氣,才是最好的法子。
那麼前世,祖父又是因著什麼事,被垮了最后一氣神呢?
一頓,莫非是再過些日子,阿閬意外逝世鬧的?
不等林皎月再多問些關于祖父的事,林茂年恰好回來了。
林皎月立刻噤聲,起恭敬地喚了聲大伯父。
誰知一貫沉穩的長輩,今日見,卻只是冷冷哼了一聲:“不敢當顧夫人一聲大伯父!”
屋中氣氛瞬息冷凝下來。
林妙怔了怔:“父親……”
“你子不適,就該臥床好好養病,怎麼什麼不三不四的人都見?”
一句呵斥將問愣住。
林皎月這才反應過來,大伯父借著訓斥長姐的名義,在諷自己。
皺了皺眉頭,有些莫名:“大伯父說得我聽不懂,婚配之事是您與嫡母商議的,怎讓我嫁人的是您,如今說我不三不四的也是您呢?”
林茂年被反駁得一時說不出話,只當如今有顧玄禮撐腰,越發目無尊長。
他狠狠瞪了一眼:“我不與你爭辯!如今顧督公被圣上足一月,你還在外面瞎跑什麼,趕回去!”
林皎月一頓,眼中閃過一難以置信,才知道,原來昨日顧玄禮上朝,終是被責罰了。
猶豫片刻,林皎月不再辯駁,只悄然給長姐送了個安眼神,敷衍行了個禮后轉離去。
見人走了,林茂年一戾氣才稍稍退卻,他看了眼紅了眼的兒,深深道:“馮世子死了。”
林妙有些怔愣,還沒來及告訴父親,也派人在外面打探了消息,剛剛知,便聽林茂年繼續道:“你們既訂過親,便也算有些瓜葛,這些日子,還是安分守己些好。”
一時間,從前沒想過的委屈涌上心頭,林妙突然開口問:“什麼安分守己?”
林茂年皺眉。
“若是他沒死,父親難道也要用這個理由,讓我安分守己地繼續等他來娶我嗎?他死了與我何干?”林妙子抖,字字錐心地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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