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以為陸盼盼要直接同敞開說的時候，陸盼盼卻吸了口氣，斂起了怔忪，沖點了點頭。

“我還需要再想想，多謝夫人今日開導，日后若有盼盼能幫上忙的地方，還請不要客氣。”語氣比起剛開始，卻不自覺多了幾分釋然與豪氣。

這在高門貴上極見，可林皎月轉念一想，父親是鎮國大將軍，也說得通。

林皎月只好點點頭，可心中實在為今日這遭談話有些不著頭腦。

兩人分別時，林皎月猶豫再三，又了聲陸姑娘。

“您心中有大天地，若能有更寬闊的選擇，我也希您能獲得自己想要的。”

林皎月說完，陸盼盼微怔，林皎月卻知道自己不能再多說了，否則極容易暴自己對對方未來的了解。

故作坦然地看著陸盼盼，對方很快恢復了尋常，只是目中終于帶了一抹深意。

林皎月離開后，陸盼盼站在轎旁沉默了很久。

久到，一直陪站著的白面侍衛面無表道：“小人說過，您不必請督公夫人相談，不會有任何改變。”

陸盼盼瞪他一眼：“你又知道不會有任何改變了？說得話我就覺得很有道理！我聽！”

“您聽，也是要嫁的。”

陸盼盼抿：“我嫁……嫁過去，你就這麼開心？”

侍衛神不變：“您會開心。”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定會開心。

陸盼盼氣得說不出話，進轎子之前在這人上狠踹了個腳印，對方面不變，拍了拍擺，揮手命人抬轎。

另一頭，直到回府，林皎月心中都帶著淡淡的不安。

約猜測，陸盼盼做了皇后，對顧玄禮恐有不利，陸盼盼知曉這點，也有旁的理由不想嫁，故而前頭問了自己對顧玄禮的看法，而后才開始糾結，該不該嫁。

起初林皎月確在心里期盼過，如果顧玄禮早死，沒準也能解，從此頂著個太監寡婦的名兒與世無爭，不會再有人迫嫁人，不用再沾惹任何不幸。

但這些日子相下來，的心境已然改變。

顧玄禮若能一直作個強大的靠山庇佑，自然比死了更有價值，所以在面對陸盼盼的詢問時，帶了私心。

希對方能得償所愿是真，希對方不要威脅到督公，也是真。

可自己終歸不忍，對方前世是錦玉食的皇后，沒傷害過自己，今生若因為自己的私心，落得不好的下場，自己的良心難安，

所以今日到了最后，也只能給出那樣模棱兩可的祝愿。

希若真有結果不好的一日，陸盼盼不論如何，能記得自己曾經好言相勸，從而放過自己和顧玄禮一馬。

這事不確定是否要同顧玄禮說，前世顧玄禮這一年似乎未聽說因此過什麼災，自己貿然告知，會影響對方的謀算與心態也說不定。

而且，自己應當從何起頭呢，但凡說了，重生之事保不準就要暴。

搖搖頭，打算還是將此事先放放，等想好借口再起頭。

沒料剛進府中，便聽到下人們在一旁竊竊私語——

“真給倒啦？”

“可不說怎麼的，我路過的時候，梅掌班剛倒完，把碗塞給我，就是阿環姑娘讓廚房熬得那碗燕窩啊。”

“那麼好的東西，哪怕督公不喝也別倒了呀！”

“就是說，雖說督公從不喝那些東西，但我以為，夫人人做的，怎麼也不一樣啊。”

林皎月腳步一頓，恰好阿環跑出來迎接，角落里悄悄議論的下人們瞬間噤聲。

阿環腳步微頓，可見著林皎月，仍舊故作高興，忙前忙后攙扶回屋，丁點兒看不出異樣。

林皎月便知道，阿環也知道了，可還瞞著呢。

便輕聲笑道：“我太累了，下午吃過茶點，所以晚飯不吃了，阿環幫我替孫嬤嬤說一聲，晚上不用過問我，我回去睡一覺。”

督公這會兒搞不好是在生悶氣或因別的什麼心不好吧，總之自己明日再去見見對方，問問這個事好了。

又不是前世的自己，凡事都要，立刻拉扯清楚明白，

現在可了，經歷了野廟那次后學得更聰明——若眼前有明晃晃的不對勁兒，定然會跑得比兔子還快，

等到風波平息了，再故作無事地繞回去，撒撒。

后院。

木著雙眼的顧玄禮聽聞小夫人回來了，躺在樹下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

太已經落山，實則哪都涼，他卻像個千年的老王八似的，一步都不。

又過了一個時辰，月上星空，梅九蒼白著臉從西邊廂房里踉蹌出來，一邊手流著，一邊手還在發麻抖。

“督公，打完了。”他有氣無力地匯報。

顧玄禮扭頭看他一眼，又是一聲滿不在意地嗯，可聲音較之剛才，已然低沉了不。

他慢慢扭回頭，目盯著院門口，眼底一片青灰，眼白卻慢慢爬上。

梅九頭疼，覺著他們督公今日這瘋病，好似還沒下去。

林皎月這一覺從傍晚開始睡，睡到深夜都沒醒。

當真太累了，出門坐了大半日馬車，了全程的肚子，夜里也沒能好好休息，又亡命逃竄，又遇大雨，還擔驚怕督公屠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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