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個的地方，轉而被牽另一個溫暖的掌心。

林皎月以為人沒醒，就輕輕慢慢地打量他的手，他掌心覆著磨礪出的繭，手指細長，指骨分明，算得上十分好看的手。

就是太涼了，和他這個人一樣，很難才能焐熱一次，從昨晚到現在，也就才捂暖了一點點。

微微垂下頭，對著他的手，輕輕呵了口熱氣，然后用自己的手合掌包住。

幾次往復——最后一次，被修長的手指勾住了，進去撥了的舌尖。

林皎月嗚嗚著，被撥弄了好一會兒，顧玄禮才好心地松開手，輕輕嘆了一聲。

林皎月撐起先發制人：“還沒漱口，您怎麼一點兒都不講究！”

顧玄禮著漉漉的手指，挑了挑眉：“夫人昨日早上還沒漱口就抱著咱家啃，那就講究了？”

林皎月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可被吃進里是一回事，當著自己的面，他的手指還晶瑩瑩的，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撲過去，隨手用自己的寢將顧玄禮的手指干凈，邊邊小聲埋怨，那今早也只是好心好意想替他暖暖而已。

顧玄禮扯了扯角，跟著起，隨口告訴，下次別暖了，暖不回來的。

“那不行，大夫說，人上的溫度若是一直不正常，會死的。”林皎月也隨口那麼一回。

顧玄禮整理襟的作便那麼頓住了。

不想他死，嘿喲，稀罕人。

他險些又隨口回一句大實話，早死晚死都是死，咱家死的早，大概所有人都會高興，無一例外——如今卻例外了一個。

可夏末的晨晴好，過窗沿落進來，垂在凝滯般的笑上，顧玄禮突然就不想用死這個字眼來打破寧和。

他默不作聲地掠過這個話題。

趁著短暫的空，林皎月把櫥里的新給他拿過來：“督公今日是不是要上朝？外頭的服屋里沒準備，但是有新的里，您穿這吧？”

顧玄禮掃了眼，同之前上的一套里用得一的布料，應是前陣子讓錦繡閣一道定制的。

見他不說話，林皎月鼓起勇氣：“妾給您換，好嗎？”

顧玄禮垂著眼懶洋洋嗯了聲，任由林皎月出細的玉指，將他的上慢慢解開，下。

他的很結實，抱著林皎月的時候就知曉，如今青天白日地看著，果真同大部分宦不一樣，

可實白皙的皮上布滿傷痕，青青紫紫，甚至有些看不清是什麼的傷痕，新的覆著舊的，還似滲著。

怎，怎麼如此嚇人……

林皎月原本心頭的歲月好夫妻溫存被一嚇而空，瞪著雙眼，下意識看向顧玄禮。

可這人好似沒放在心上，也沒料想林皎月會驚訝，視線撇在另外一邊，似在想別的。

既如此，林皎月也不好打破這短暫靜謐。

等林皎月到他腰帶時，顧玄禮轉眸，輕輕掃過略顯凝重的臉。

末了，他無聲笑了笑，將腰帶從小夫人手里拿過來。

“瞧你委屈的。”

他自己來。

從小到大，能記事起，這些小事就沒讓外人伺候過，更別提是他當了太監之后。

林皎月卻想攥住他的手指，告訴他，自己不是委屈，只是有點害……以及害怕再看到另外半，遍布傷痕。

本以為，他高高在上，又武藝高強，上不會如此傷痕累累的。

可這會兒說，或許又更會顯得蓋彌彰，讓他誤以為，只是在找借口，遮掩不想看他下的猶豫。

侍立在凈室外面，隔著屏風，約看顧玄禮隨意將披散的黑發隨手束起，影孑立，顯得十分孤獨。

突然想起個事，決定還是要告訴顧玄禮。

對方已經為鬧了一通寧王府，自己想同這個人長長久久，就要在力所能及的小事上，全盤坦誠。

于是趁著顧玄禮心還不錯，告訴對方陸盼盼先前找的事，懷疑，鎮國公府或許要對督公不利。

梅九正走到門外，算著時間給顧玄禮送服，聽到鎮國公三字，腳步微頓，往后撤幾步，立在門邊未敲門。

顧玄禮也微微一頓：“自己瞎猜的？”

林皎月氣不憤：“不是瞎想，是有理有據的猜測，因為我覺得，單單對我一個人，陸姑娘不必那般前顧后瞻。”

所以，對方考慮得必定是您！

想了許多日，用這種理由來說，最為安全。

顧玄禮的神有些微妙，他換好了服，走出來細細琢磨打量起林皎月。

林皎月心虛不已，便隨口多捻些旁的好聽話：“不論妾猜的是否準確，您，您多仔細些邊周圍吧，萬一呢？”

“……您的上有傷，妾，瞧著心疼。”

給顧玄禮穿服的時候，因著顧慮他特殊，所以沒敢用力，所以等顧玄禮走到前，俯下時，前襟便開得大了些，將這人如野一般的大咧咧敞在眼前。

林皎月一抖。

誰知，這般迫而來的顧玄禮沒有瞇眼詰問，只是笑起來，探頭又咬了口耳尖。

“夫人這一遭，越發聰明伶俐，會討咱家歡心了。”

他聲音喑啞，比尋常男子多了幾分和，林皎月被他咬過的地方燒得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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