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府將消息鎖得很死，更是因為梅九大鬧過一通，濺大堂，所以到底無人敢將當日后事傳出來，故而南坪伯府眾人都還不知。

林皎月便也跟著，胡謅了幾句安心話。

長姐悄聲告訴林皎月，上次那事后，二妹在寧王府好似被教導了，這麼些日子也沒遣人回府探過，周氏幾乎日日以淚洗面，可任憑求神拜佛，二妹依舊沒任何消息，連父親林茂年都不耐煩周氏的求告了。

林皎月張了張，半晌，輕輕哦了一聲。

同，那是萬不可能有的，同們有仇，不落井下石棒打落水狗已是仁慈，因為林皎月知道，等待這母二人的，遠不止此。

甚至都不用主再做些什麼，李長夙便會將前世施加在上的諸般痛苦，全部贈與林覓雙，

對方會被被囚于一方小院，任誰都能來踩一腳，再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親淚流干，失去一切，至死不得出。

們終會得到報應，一報還一報，不必督公手上再憑白沾染鮮，這就是林皎月原本的想法。

林皎月笑著搖搖頭：“不說們，我剛進來的時候，看到長姐在看什麼，賬簿嗎？”

林妙不好意思地把賬簿拿出來：“被你瞧見了，我這些日子在學管賬，二伯母近日無暇打理府中，祖父我先學著打理打理，先從京中的幾間鋪子開始管起。”

林皎月訝異，這倒不算個小事。

林妙趕忙又道：“等閬哥兒以后娶了妻，府中賬務自然應由他的妻子來管，我現在只就是代為照看。”

林皎月笑起來：“長姐想哪里去了，我只是訝異，大伯父竟然讓你管這些。”

提起對方，上次在院中發生的不虞還依稀可記，的大伯父古板教條，張口閉口就是規矩門第，未出閣的姑娘家向來是被他要求只學紅書畫的。

聞言，林妙苦笑一瞬，微微斂容：“左右只是管了一小部分，且父親近些日子忙得很，顧不上我，所以我才能做這些。”

說到這兒，林皎月也恍然：“今日確是還沒見到大伯父，不是休沐嗎？”

“他同聞叔出門拜會旁人了大概，”怕林皎月聽不明白，又笑著解釋，“聞叔是他同朝的好友，上次給閬哥兒找武館師傅，便是同聞叔家相的。”

林皎月微微一頓，似乎有什麼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好啦，別老問我們，今日可是七夕，難道你就打算在府里陪我看一天賬簿嗎？”林妙與肩，打趣問道。

林皎月回過神，有幾分荏，小聲搖頭：“不是，督公會陪我看花燈的，我在等他。”

林妙難掩訝異：“原來你們是真的很好呀。”

“這還有假？”

“自然，京中如你這般看著面的夫人多了去，可你見著有幾人一道出來賞花燈了？”林妙笑的，突然想起什麼，小聲道，

“旁人都說李世子好，可我那日看著，卻覺得他對二妹也僅僅是表面的，平日接下來，總像戴著個面一般，隔著層距離，看不。”

林皎月微微一愣，隨即笑出來，心中亦不由嘆。

長姐為人細膩，看人也十分穩準，若是前世自己不攻于心機，不一心只想著如何高嫁，而是多與長姐相伴相談，或許也不至于落到當時的局面。

可幸而，如今一切都在變好。

便點點頭，認真道：“督公對我真的很好。”

除卻在某些事上奇怪的偏執，以及總故意逗弄……

忍不住想起，求他喝補湯，又求他陪自己看花燈的那晚，到了后來，被顧玄禮從堂屋一路抱回主屋，大半夜才肯放啼哭不止的去梳洗沐浴，頓時面紅耳赤地搖搖頭，要把那些糾纏畫面趕出腦海。

反正覺得，他真的很好，比最開始想象的、甚至比那些所謂的端方君子都要好很多！

*

宮中，宮人們垂頭屏息，當九千歲經過的時候，連大氣兒都不敢出。

這是九千歲駕臨時慣有的待遇，更因著這位前些日子派手下大鬧了番寧王府，聽說當場割了個侍衛的命，人流而亡，更給他的威名鍍上了層淋淋的功勛。

進椒臺殿前，他腳步微頓，隨后將腰間的長刀卸下，抬手扔到一旁。

宦彎腰屈膝地捧住，生怕沒接住這柄殺人利。

殿，段貴妃倚在人榻上，上搭得薄毯微微垂落，勾出艷的段，極盡雍容華貴。

大宮正要喚醒娘娘，顧玄禮抬手揮了揮，大宮便噤了聲，小心退到一旁，目窺著。

就瞧督公一路安靜坐到太快落山，那張明明俊卻無人敢多看的臉上難辨喜怒。

大宮心想，督公是真的關心娘娘，卻不知，顧玄禮只是趁著恰好安寧，犯了懶病，細細回憶起那夜欺負小夫人的分分秒秒罷了。

貴妃迤迤然醒來，睜眼瞧見督公坐在不遠的太師椅上，臉上一喜：“阿洪來了？”

顧玄禮這才慢吞吞抬起眼眸：“咱家來看看娘娘……還有肚子里的龍種。”

段貴妃被大宮攙扶起來，眉眼熏然，烏云微墮，嗔怪地看著他：“倒算你有心，年年今日來給本宮過生日，便不計較你那日不打招呼便出宮了。”

顧玄禮一哂，心里才不在意說得計不計較，左右和他無關，只從袖中拿出個足金鎖，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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