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被野男人瞧見夫人與咱家夜夜笙歌，那確實有點不妙，嗯，咱家再想想。”

林皎月愣，隨即聲音驀然拔高：“您在說什麼呀！”

顧玄禮的手從震驚的林皎月肩上下，順勢攬住的腰，另一只則手撐住了自己的額頭，笑聲從低啞轉為放肆。

林皎月才意識到，他又在逗！

關心他死活，他竟，還有心同說這種人恥的玩笑話！

“嘖，怎麼還生氣了呢，”顧玄禮長手臂將人拉回前，慢吞吞從后環抱，

“夫妻做得越來越久，夫人的臉皮反而越來越薄，怎得，只在要勾咱家的時候才聽得這些話？”

林皎月忍無可忍，扭頭含著水汽地向顧玄禮：“我是怕他會傷您！”

顧玄禮默不作聲地勾起了角。

真稀罕，聽一次，稀罕一次，他就喜歡聽哭唧唧地同他說這些掏心窩子的話，特別是這會兒，他心被冷藥麻木，唯有的親吻，的笑的哭能打。

林皎月見他瞇眼不語，頓覺嚨發，梗著脖子抬起下瞪他：“您自己說的，他是鎮國大將軍的人，您知道鎮國大將軍是什麼人吧，他是，他是……”

“他是國之重將，所有人口中的大忠臣，和咱家這種大臣不一樣。”顧玄禮笑。

“你還笑，還笑！”林皎月心中說不出的委屈，連您都不說了，

“你明明知道，就不怕他派人來要你的命嗎，還讓我將他帶進府，若你被他殺了，要我怎麼辦啊！”

顧玄禮懶洋洋枕在肩頭，心想，嘰嘰喳喳的，罵人也好聽。

林皎月抿，扭過頭沉默許久，難過道：“你知不知道，我你的人別跟著我，自己去找要害閬哥兒的人，就是怕萬一出了什麼意外，連累到你呀。”

可你呢，你怎麼能一丁點兒都不在意呢。

嚨眼泛苦，垂頭把顧玄禮箍在腰上的手指一一掰開。

這人本沒有心的，現在很生氣，很生氣，要把心熬了一個時辰的銀耳羹也帶走，一口都不給這個臭太監吃。

顧玄禮察覺小夫人憤憤的用力，眉眼低垂，主松開手，得來全不費工夫，甚至小小地驚了一抖。

他這會兒也不多理智，那藥太冷了，冷的他只會冰冷的算計，不會說出多溫暖的話，生氣走了也好，等到明日他有心思哄了，他再去。

沒曾想，驀然失了錮的小夫人呆滯了一瞬，愣愣坐在涼椅上扭頭看他，好似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眼神里寫滿委屈。

半晌，起，抿得走到桌旁，打開了燉熬得爛的銀耳羹。

顧玄禮側目看過去，午后的風與又漸暖漸盛，空氣中除了藥香，又多了抹不算濃烈，卻恬淡適宜的甜。

林皎月盛起一碗端過來，忍著委屈，倔強不已地看向他：

“您同我保證吧，保證以后都會好好照顧自己，不我擔心，我就讓您嘗嘗我熬得甜湯，”

頓了頓，試圖讓自己的話更有吸引力，

“第一次熬的，很甜呢。”

其實林皎月起初來到后院，到顧玄禮的一瞬，便猜測，顧玄禮今日大概不能吃這甜羹了。

不知道是否是旁邊那碗空了的藥導致的，每當顧玄禮子變涼后，子也會變涼，而且不能吃滋補的東西。

銀耳湯雖不算大補，但同燕窩畢竟同屬一類，他剛喝過藥吃不得的。

林皎月不想走，的小作和心里罵咧的小氣話都來去匆匆，只是，有點傷心生氣而已，只要他肯像之前那樣遷就敷衍地哄哄，立刻就會下臺了。

可端著碗過來后，又有點懊惱，顧玄禮雖然是個太監，多數時候卻和很多笨男人一樣，拐不過來彎，罔提他現在薄涼的模樣，一定會更譏諷兩句。

微微垂頭，甜白釉的瓷碗里，晶瑩的銀耳羹隨著手掌輕微抖，盈盈晃晃，如同的心不上不下，越發忐忑委屈。

顧玄禮瞇眼看了會兒，終于慢慢明白過來他的小夫人這一道道的，在算計什麼了。

原來他這麼差勁兒，連想要的哄人法子都不會，還要給自己個臺階下。

驀然一聲輕笑，林皎月更委屈了，他，他不僅不答，還笑？

眼看著眼淚都要繃不住了，顧玄禮嘖了一聲，用他冷冰冰的手接過瓷碗，放到一旁的桌上，再將下都要點進膛的小夫人拉回懷里。

“咱家再教夫人一個撒的法子，嗯？”

“下次若是咱家不說話，夫人不管手上有什麼吃的喝的，哪怕沒有，也能用這兒，撬開咱家的，”

“咱家欠，就欠夫人咂兩口。”

林皎月還沒反應過來，顧玄禮徑自抿了口甜湯，度進口中，濃稠香甜伴著溫暖潤，在涼爽的午后，肆意蔓延。

一碗甜湯，盡數進了自己的口，可顧玄禮又確實嘗到了，甜到人嗓子眼兒都發齁。

林皎月抱著他的腦袋，覺得自己應是被太曬昏了頭，否則怎會天化日，連個屋檐都沒有，便同他在這兒抵死不休，

否則又怎會懷疑，如此熱烈的他，會不在乎自己呢？

下意識蜷起手指，不小心將顧玄禮的頭發攥下兩，人連聲嘖嘖，低呸年紀輕輕，已經開始心狠手辣薅夫君頭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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