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芳蕤,怎麽這麽不統呢?”◎
宣蓁蓁的滿月大禮可謂是轟京城, 倒不是因其盛大,而是因為有個不著調的爹,生生讓來慶賀郡主滿月的每個人都喝了杯攝政王夫婦“新婚”的喜酒。
這種記憶, 一輩子都難忘。
顧玄禮的不著調還現在什麽方面,現在他帶小孩的方面。
滿月之後, 宣蓁蓁大概是繼承了宣家人的格,見風長,眨眼幾個月就長了圓滾滾的小胖妞,而本就小的林皎月抱起來越發吃勁。
經歷了好幾次在榻上不能掰林皎皎手臂,否則小夫人哭哭啼啼說酸脹的經歷後,顧玄禮磨牙忍氣:
“不給我抱宣蓁蓁, 自己手臂都抱酸了, 有你這麽護食的嗎林皎皎?”
林皎月足尖抵著這人,不讓他湊近, 聞言理直氣壯:“你哪裏會抱小囡囡!力氣這麽大,抱疼蓁蓁了怎麽辦?”
顧玄禮難以置信的污蔑:“我抱疼過你了?”
林皎月眨眨眼,小聲輕哼:“疼過的。”
顧玄禮氣息一窒, 忽然滿懷深意地瞇起眼, 看著慣起來的小夫人。
得虧于府中衆人的照料, 但顧玄禮看來全靠了他悉心給小夫人抹香膏, 懷孕生産對林皎月的子沒造什麽不好的影響,
反而隨著年歲漸長, 屬于的青退去, 含苞放的花骨朵終于綻開了最豔好的。
他停住了本能想同再辯駁幾番的, 咂了一會兒, 輕輕啃上的足尖:“那再給為夫一次機會, 今日肯定不疼了。”
林皎月沒料到自己今日換了理由也沒逃, 顧玄禮這死鬼不攥手臂,改、改提的雙了……
且還是天化日,蓁蓁還在裏間的小床上午休呢!
秋日下午的松閑而散漫,落在輕輕的窗幔上,像林間的池水,開一圈溫的漣漪。
這日後,府中下人們發現,原本被王妃一直抱在懷中的小郡主換了個新寵——老子,
全大周最可怕的男人接管了。
只要是顧玄禮在府中的時候,他都要把宣蓁蓁帶在邊,或單手捧在懷裏,或把小姑娘架在肩頭,甚至于偶爾他還會把小囡囡帶出府。
乎乎的小姑娘太喜歡漂亮的父親了,除了第一天很想讓娘親抱抱以外,第二天便欣然接了顧玄禮的照顧。
只是這父二人一個洋洋得意,一個樂不思蜀,回頭檢查的林皎月卻是險些一眼厥過去。
“宣……宣芳蕤!”
林皎月忍無可忍直呼了蓁蓁的大名,看著回家後,被小珍珠可憐兮兮喚了兩聲,便稔地從小床上越過護欄滾下地。
幸好多,沒摔出什麽事,只是頂著一臉灰,嬉嬉笑笑地跟著小珍珠都要爬出屋了,林皎月一個頭兩個大。
顧玄禮倒是十分欣地斜倚在不遠的靠椅上,甚至還垂下手撚了個勾勾:“過來。”
也不知道是在對小珍珠說還是對宣蓁蓁說。
林皎月都要氣笑了,顧玄禮一看,默不作聲收回手,一板一眼坐起滿臉不認同:“宣芳蕤,怎麽這麽不統呢?”
林皎月剜他一眼抱起宣蓁蓁,心道還不是都和你學的,也不知道帶出去幾天,都學會了什麽七八糟的。
顧玄禮倒是越說越偏:“學會爬了是很了不起,但你也得分分場合,爹怎麽教你的,這種時候得往你娘懷裏爬才是!”
林皎月簡直聽不下去,走過去直接將小家夥的小髒腳按在顧玄禮那張上。
顧玄禮挑眉一嘖,手就將母二人一道拉進懷裏:“林皎皎,上房揭瓦?”
林皎月被他有力的手臂箍住,氣勢也頓時挫了一大截,悶悶瞪了他一眼:“是你不好,誰家小姑娘這般年紀要被帶出去爬的?床上爬爬就好了嘛,若是留疤了可怎麽辦?”
顧玄禮側目看了會兒,發覺林皎月不是一時氣憤,而是真的在擔心這點,不失笑:“留疤不就留疤了?誰家孩上沒疤的,就連你……”
說著說著,小夫人眼睛紅了,顧玄禮機敏收聲,手臂將人摟得了些:“那疤怎麽來的?”
林皎月偏過頭,低聲回道:“八歲的時候,被林覓雙推倒,樹枝劃破了。”
顧玄禮沒再說話,只想著,花朝節那日就該將那人按進湖裏溺死的,踹一腳以及後來掐死,還是太輕。
“你們男子無所謂,可子,特別是蓁蓁如今還小,懂事後知道小時候被咱們如此怠慢導致留了疤,不得會傷心的。”林皎月聲音的,終歸帶上了自己的緒。
顧玄禮心中便被的小意出了酸脹,恨不能將人直接按進自己裏好好寵一番,可他看了眼還在懷中睜著大眼睛觀察父母的小家夥,只能暫且按捺,啞聲哄道:
“不會的,宣蓁蓁不會在意這些,”
他看著小家夥,出手指在眼前饒了繞,宣蓁蓁立刻興趣地出雙掌抱住,用力隨他一道晃,
“以後要當大將軍,哪個大將軍上沒幾道疤呢,是不是?”
林皎月才為他終于服哄而放松,聞言一頓:“什麽大將軍?誰要當大將軍了?”
顧玄禮低笑著堵卻喋喋不休的:“陸盼盼都能當,憑什麽我們蓁蓁不能當,宣家才不輸他們陸家,你的蓁蓁也沒有你想的那般氣。”
“這是氣的問題嗎?”林皎月氣籲籲地質問他,“你都沒問過的意思,你怎麽知道想當將軍,萬一不想呢,萬一只害怕心上人會嫌棄的疤呢……”
顧玄禮頓了頓,想說那就宰了換了一個心上人,可一看小夫人淚盈盈的模樣,又不得不下心思與廝磨:“真的心上人怎會嫌棄呢,比如為夫就很喜歡夫人的那道疤,每每到,夫人都抖得滿池春水……”
林皎月用盡全力捂住他的,
真是、真是毫無恥之心!
關于宣蓁蓁以後究竟是想當大將軍還是小郡主,這個議題在三歲之前怕是都爭論不出了,
可林皎月本以為等到五歲了,小姑娘懂點事了,一定能反駁父親,沒想,宣蓁蓁好的不學,盡學會了顧玄禮的怪。
表現為,宣蓁蓁對著顧玄禮說要當大將軍,對著林皎月說要當小郡主,若是兩人一道問,就哭。
閨哭了,哪個母親能忍得住呢,林皎月頓時問不下去了,只能悄悄瞪顧玄禮一眼,馬上去哄了。
顧玄禮瞇了瞇眼,突然覺得,這小丫頭……
嘶,該不會真隨了他吧?
這一點,等到宣蓁蓁長到七歲的時候,顧玄禮可以確認了,當宮裏的小皇帝和陸盼盼還有乘風的兒子一道怯生生過來問他,
攝政王,今日蓁蓁可會來宮裏/校場玩的時候,顧玄禮深深發覺,宣蓁蓁,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
他年時頂多頑皮,呼狐朋喚狗友,可他的兒倒好,皇帝和國公府的小公子一天天的踮足翹首,就等著來賞臉同他們一道玩耍。
顧玄禮若有所思看了眼小皇帝李麟,皮笑不笑道:“聖上今日的功課做好了嗎就玩兒?您知不知道因為您的緣故,微臣每日要在宮裏多待好幾個時辰,蓁蓁多了好幾個時辰看不見爹呢?”
他頓了頓,意味深長道:“若是聖上早日為明君,微臣就能早日辭卸任了。”
小皇帝漲紅了臉恥不已,心中想著,那,那您將蓁蓁一道帶進宮裏,蓁蓁豈不是又能和朕玩,又能見著父親了嗎?
可他不敢說,自他記事起,攝政王就是他既尊敬又懼怕的人,旁人都道攝政王之前是個大臣,可他丁點兒沒覺得,反倒聽舅舅說,母親犯了大錯,攝政王還能不計前嫌來輔佐他,其實是個很好的人——
就是那張太能說了,都不用手,每每就他啞口無言。
什麽時候他也能和攝政王一樣,如此口舌伶俐,一定會蓁蓁更喜歡他一點吧,
哎,生活不易,李麟嘆氣。
另一邊國公府裏的小公子亦十分不高興,可他知道,父親嚴厲,母親忙于大事,不會有人替他爭取和蓁蓁多玩一陣子,于是他只能委屈不已地去祖父還有曾祖父那裏“偶遇”。
陸遠早幾年便因為傷病從邊關退了回來,如今江山代有才人出,他才得以在府中頤養天年,隔三差五同自己的老子一道下下棋,談談人生,最重要的是帶孫兒。
今日孫兒卻是一臉沒打采,沉默從兩個老人家院前走過的時候,看起來無比可憐。
一問才知,原是攝政王郡主在家開始學習基本功,不讓出門了。
老國公對顧玄禮仍是有幾分偏見,聞言冷哼一聲:“沒規矩,姑娘家家的學什麽基本功,這時候該是學習德的年紀!”
陸大將軍額角跳跳,還沒反駁,便見小孫兒了眼,十分不理解地問道:“可母親的基本功也學得很好呀,曾祖是在說母親也沒有規矩嗎?”
老國公啞口,匆忙端來旁邊的茶水借機掩飾,陸遠忍笑不語:“那咱們寧哥兒心裏想如何呢?”
寧哥兒本名陳安寧,隨乘風的本家之姓,可後來無數次陸盼盼憂愁,覺得給寧哥兒的名字起得太溫了,好似缺乏了些剛之氣。
此番,陳安寧小聲吸了吸鼻子,紅著雙大眼睛看向祖父:“寧寧知道不能質疑攝政王教導蓁蓁的法子,所以,寧寧也想和蓁蓁一道去習武,曾祖祖父……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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