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了攝政王若觀火,明察秋毫,才能及時將韋譽這條國之蛀蟲拔出...
陶臨淵抬手打斷殿下慷慨激昂的臣子,淡淡道:
“韋譽巧借職務之便,私下將農田篡改為桑田,長達十余年卻不曾被戶部察覺,足見大魏如今的稅法還有不疏,亦是時候查缺補,推行新的稅法。”
沛國公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抬起頭看向高殿上運籌帷幄的攝政王。
男子氣宇軒昂,儀態萬方,仿若一尊神圣又不可推翻的石像。
陶臨淵拿起早就準備好的一卷文書,溫言道:
“這是同意新稅法的文書,諸位員若是想與本王一起修補完善大魏的稅法,就在這張文書上簽上字。陛下與本王念在你們的一片丹心,亦會將諸位的名字從這本賬簿上抹去,從此既往不咎。”
說完后,他讓詹公公將文書拿到殿下。
恰如魏無晏所言,陶臨淵生了一副好皮囊,他雖靠著鐵手腕一步步登上高位,平日里笑比清河,眸眼噙霜。
可當他愿意放低姿態,禮賢下士時,那清冷的眸子沾上幾分人氣,便是一位謙和又儒雅的攝政王。
殿下群臣面面相覷,最后不約而同看向攝政王手中那本催命賬簿。
新稅法固然損害到他們的利益,意味著他們從此要繳納上數倍的賦稅,但誰知私底下記小賬的韋譽有沒有將自己的名字記在賬簿上。
罷了,還是保住小命兒要,別看攝政王現在笑得人畜無害,可男子畢竟是漠北武將出,骨子里就帶著一桀驁不馴,殺伐決斷的狠戾,不然也不會越過史臺,連夜置了韋譽。
一番抉擇之后,當初那些著脖子不愿推行新稅法的世家臣子都起脖子,不不愿移到詹公公鋪展好的文書前,一邊心疼得齜牙咧,一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沛國公見原本固若金湯的陣營瞬間土崩瓦解,一個個戰友紛紛倒戈。
偏偏宣威將軍那個脾氣魯莽的婿對他頻頻示意無于衷,佯為不見,沛國公最終唉嘆一聲,拖著疲憊的子,走到文書前簽下自己的名字。
陶臨淵讓詹公公收好了文書,他揚了揚手中的賬簿,干脆利落地扔到了腳下的鏤雕銅爐之中。
殿下百看著銅爐里竄起的一道道火苗,原本高高提起的心也終于落定。
從始至終一言不發的魏無晏,亦是盯著銅爐里翻滾的火苗陷沉思。
嗯...攝政王不去梨園唱戲,可真他娘是屈才了。
原來就在方才,陶臨淵拿著韋譽留下記錄罪證的賬簿,橫眉冷目恐嚇殿下群臣之時,魏無晏清清楚楚地看見,那賬簿的紙張上干干凈凈,一個字都沒有!
作者有話說:
第27章 君臣共榻
魏無晏恍然大悟,原來攝政王口中的賬簿本不存在。
皇城司極有可能只從韋譽的府邸搜出賄的銀兩,這些銀兩能夠證明韋譽篡改田契,以權謀私,卻不足以釘死暗地里行賄的員。
韋譽為大司農的長,能讓他出手篡改田契的員職絕對不低。
這些世家大族手中握有祖上積累的良田萬頃,卻仍壑難填,以金銀珠寶,古玩字畫收買大司農,讓韋譽將他們田契上的農田改桑田,這樣不僅逃避了高額的桑稅,還能靠利潤高的綢緞盈利。
故而,攝政王躍過史臺連夜將韋譽定罪關押,再用一本本不存在的賬簿嚇唬心中有鬼的員,最終借機迫世家大族同意推行新稅法。
相信那些世家大族經過今日的敲打,亦會盡快將田莊里的桑田悄悄改回農田,以免攝政王日后翻臉不認賬。
而這場較量的最終的大贏家——攝政王,不僅實施有利于民生的新稅法,借機在大農寺安自己的親信,還能將收繳上來的賦稅填補前線戰事,實乃是一箭三雕。
只不過,攝政王不同打過招呼便強拉著登上戲臺,就不擔心自己壞了他心策劃的一場好戲。
“陛下可是覺得累了?”
到手指被男子握在掌心,魏無晏垂眸看向枕在上的“梨園子弟”。
金口言,一諾千金。
下了早朝,魏無晏與攝政王來到書房兌現在金鑾殿里應下的承諾。
用摻了鈴蘭香的山泉水凈手,魏無晏坐在人榻邊沿,調整好瓷枕,示意攝政王躺在床躺上。
沒想到攝政王大手一揮,竟將瓷枕推到一邊,將小皇帝的一對纖纖龍充當起枕頭,毫不客氣地枕了上去。
堂堂大魏皇帝居然被佞臣當作瓷枕,書房里的侍和監都看不下去,急忙垂首退了下去。
綠釉蓮花香爐里燃著安神的沉香,清幽的香氣彌漫在鼻息間。
魏無晏并未覺得自己被冒犯到,早就習慣這位讓人琢磨不的攝政王不按常理出棋子。
微微一笑,解開袖口的玉扣,慢慢挽起寬袖,以免在推拿頭時,袖口的鑲金玉扣剮蹭到蛟龍大人的絕俊臉。
那京城里待字閨中的貴們豈不要傷心絕,痛罵這個嫉賢妒能的昏君蓄意損害謫仙之。
窗外的日頭正好,過薄如蟬翼的紗幔落在小皇帝細膩如脂的上,投下斑斕暈。
冰冰涼涼的玉瓷那里有小皇帝弱無骨的玉舒服,當陶臨淵枕在年上,恰好能將年雕玉琢的俏臉收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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