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貪心

◎可聽說的新婚都不是這樣的。◎

陸云檀提著神, 就算昨晚被弄得上下飄忽不斷，昏昏沉沉且迷迷糊糊，最后極其恍惚地進夢鄉, 但一直心里惦記著在其位、任其責、盡其職。

聽到東宮扣門的第一聲, 陸云檀就已睜眼。

睜眼后便覺到幾分不對勁，手往旁側一探，果然殿下已經不在了, 不知何時起得，一點靜都沒有。

而且現在天還昏暗著呢。

陸云檀想著，且邊聽著殿外東宮扣門扣了一個吉利數，繼而是殿門大開的聲音, 至于與太監宮的腳步聲，那自然是一點都沒有的, 畢竟承恩殿的規矩要宜春宮重許多。

但不宮人進殿時，陸云檀還是察覺到了。

聽到了高公公約約的低聲：“……殿下起得早……殿下未睡嗎？”

未睡？

陸云檀唯剩的瞌睡也一下子散得, 瞬間轉過了子, 可殿也是隔著幾道屏風與殿的帷幔紗簾，本看不到殿下的影。

并且不知道殿下說了什麼，再也沒有聽到過高公公的任何聲響。

未過一會兒, 陸云檀沒等到任何宮人, 打算自個兒先起，腳方落地時，尤姑姑先過來了，見狀低聲驚道：“太子妃醒了？”

這大婚之夜過后, 算是了定局, 以后便不會離開皇宮、離開姑姑們, 這睜眼第一刻便能看見尤姑姑, 陸云檀說不出得高興：“姑姑。”

“姑姑在，”尤姑姑跟著陸云檀數年，自然能聽出陸云檀言中之喜，眼慈也不甚流，低聲笑道，“方才殿下還在說讓太子妃娘娘多睡會兒，莫將您吵醒了，我且進來看看，未想到原來已經醒了。”

“姑姑，哪有心思一直睡著……我心里惦記著今日還有不事，殿下從未出過什麼差錯，可不能在我這兒影響了殿下。”陸云檀輕聲道，說完還忍不住打了哈欠。

“話雖這麼說沒錯……”尤姑姑突然停頓了下來，目一下子聚集到因為陸云檀抬手去遮擋哈欠、導致衫落從而出的鎖骨。

如雪，上面斑駁著星星點點。

尤姑姑的眼神流轉著揶揄與悅，聲音更是得極低：“倒是難為娘娘今日還能醒來。”

陸云檀沒有注意尤姑姑往鎖骨瞥的那一眼，自然不知為何姑姑為何突然說的這話。

不過還未細問，姑姑就立即退下隨后帶人進來伺候。

剩最后一件袆未穿，尤姑姑道：“太子妃娘娘先同殿下用早膳罷，今日祭祀拜廟隆重，怕是一刻都不得空的，若是不吃，恐怕人會撐不住。”

陸云檀應著，之后出殿后到東殿，淺聞得承恩殿特有的香已燃起。

聞著香進殿，一眼就見殿下坐于一側檀木椅上，手中翻看著折子，旁側小案還疊著幾本。

下意識不敢上前，盡管他們昨晚已有夫妻之實……但常年的習慣不是說改就能改的，這也是以前怕的事，怕殿下在做事時擾了殿下。

“今日有的站，還站著作甚麼？”

李明衍見人陸云檀來了，徑直將手中折子合上淡聲道，繼而起牽過陸云檀的手，將人帶到桌前坐下。

高德勝宣傳膳，很快宮人捧膳魚貫而。

桌案上瞬間擺得滿滿當當。

有平日在宜春宮常見的甄兒糕、玉米烙與攛湯……也有在宜春宮不常見的羊臥蛋湯、櫻桃山藥、熏干烹掐菜……及三鮮一品，銀碟小菜數碟。

“嘗嘗，”李明衍道，“若不合口味的，且記得要說。”

“是了，殿下想得周到，娘娘可一定得說，承恩殿是殿下與您一同住的地兒，膳食也都是由承恩殿的膳局管著，雖把宜春宮膳局的宮人都調了來，可有時有些不懂事的做了娘娘不喜歡的，娘娘若不說，以后著這菜也了心啊。”高德勝在旁布菜，布完菜順著李明衍的意思道。

“殿下把宜春宮膳局的宮人調來了嗎？”陸云檀方握起筷子，就準確地抓住了高德勝話語中的字眼。

“不止膳局，東宮各局以前伺候娘娘的，不都調換來了，就怕娘娘不習慣。”尤姑姑在旁也道。

陸云檀聽罷，立刻看往殿下的方向：“殿下……”

正巧對上殿下極淡的眼神，說話語氣似乎也與平常一般：“各人有各人不同之口味習慣，以后你我同吃同住，斷沒有讓你來全然適應我的道理，既住在一塊了，自然舒適最佳。”

陸云檀握住筷子的手一，接著緩緩放松：“云檀多謝殿下。”

說罷，夾了一口碗中小菜，同時也掩著眼中失落。

應該高興才是……畢竟都是殿下對的照顧。

方才這話說得也沒有讓有任何反駁的余地，讓心安理得接著這一切似乎極為特殊的宮調配，實則確實極為大費周章。

為的是嗎？還是為的是‘太子妃’……

想得真好。

怎麼可能只是為了呢……

殿下不喜歡，昨夜大婚，殿下都差點未曾，之時也不過說了一句‘考慮不周‘的話。

那哪里是喜歡呢？

分明是不得已當了夫妻，不得已走到了這個地步，殿下不想違背自己的心，卻又不得不全了禮數，才說了那句‘考慮不周’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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