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這死烏真該死!”
方行那古怪的眼神太說明問題了,一時讓袁家與北冥族兩位老祖心里都很沒底,同時不知多人直接在心里暗罵起大金烏來,如今是什麼場合,這可是北冥族與袁家要接回在外漂泊了七百年的子弟回家啊,這廝用什麼比喻不好,非得用窯姐,若那小魔頭是窯姐,那這兩大家族又了什麼?不過心里雖然怒火沖沖,卻也不便在此時喝斥于他,都把這子勁憋在了心里……
“獵兒,你跟我回族,家族自然虧待不了你,你想做袁家神子,并不是沒得商量,實際上家族本就打算補償你,不比神子差了,而且家族也不會占你的便宜,聽聞你曾建起劫道道統,自占山頭,若是你肯回來,家族自為你作主,讓你獨自擁有不下十座山頭的領地,如何?”
袁老神仙低喝開口,從表來看,倒頗為懇切。
只是表略顯尷尬,以他們的份,用好引方行回歸,還真是有些抹不開臉!
“呵呵,那其余九十座怎麼算?”
北冥族的老祖宗冷笑開口:“百斷山本來就已經掌控在了麒麟兒手里,你們袁家這是打算拿著已經在他手里的造化當恩惠麼?況且,你們神州諸族,從來都是以利為先,人冷漠,現在你說的再好聽,誰敢保證麒麟兒真個去了你們袁家之后,不會被你們拋棄,甚至利用?”
與袁家老神仙不同,北冥族老祖宗一開口赫然就是在拆臺。
“匹夫。住口。七百年前。你們北冥族的賤……圣,勾引吾族天驕,這帳還未與你算過!”
袁老神仙被北冥族的老祖宗刺撓了一下,新恨舊怨一起發了出來,狠狠向著北冥族老祖宗大喝,看樣子他本來就對當年那樁舊事心藏不滿,卻在此時發泄了出來,本來下意識就罵那位魔為“賤人”。只是想到了那魔與方行之間的關系,生生忍住,改稱為“圣”!
“老混帳,我也忍你很久了,當年你族害我外孫,氣殺吾,這筆帳真以為我忘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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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族老祖宗一樣的然大怒,挽起了袖子,便要手。
“難不為了那魔頭,神州凈土雙方的老祖宗們。竟然要大戰一場不?”
周圍諸修見到這一幕,都已經嚇壞了。心里哀嚎著想到。
七百年前的舊事,本來就造就了北冥族與袁家的舊怨,至今都未解決干凈。
而他們手,背后同來的神州與凈土諸修,也跟著提起了殺機,此事看起來是北冥族與袁家之爭,實際上誰都知道這是為了爭奪那一把“鑰匙”,袁家贏了,便是神州贏了,北冥族贏了,便是凈土占優,誰能掌握了方行,誰就等若是掌握了百斷山的主,這是何等的重要?
因而這時候,無論是神州與凈土,諸老怪自然都識得厲害,先將此子帶回去再說。
只不過,這些老祖宗老怪們,得有多久沒與人過手了?
他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而今通常連道主乃至家主之位都傳給了小輩,平日里靜修造化,參悟天道,只求著在下一次雷劫降臨時,可以多抗一次,這一次,若不是事關五玄棺,造化通天,他們也不會離開自家的族地,來到這天地殘缺的魔淵外圍坐鎮,更不會冒著隨時有可能被天上降臨的大道法則鎮的風險跑進這魔淵部來親自理一些象的出現了……
可而今,他們赫然不僅來了,還要親自手斗法?
而且是兩地老神仙,聯手對抗!
這一幕,可真讓周圍簇擁的小輩們都嚇的連靠近都不敢了!
誰知道這群老怪們打起群架來會有什麼樣的事發生,大概魔淵都會被平一片吧……
“嘿嘿嘿嘿,你猜哪邊能贏?”
“我猜是凈土……”
“我猜神州……”
“神州的老頭們氣勢更猛一些,但凈土來的人比較多啊……”
浮屠大陣里,方行與大金烏壞笑著換意見,還賭了一壇子酒。
“袁老怪,六百年前咱們過一次手,分了勝敗但未分生死,今天便索做個了結如何?”
北冥族的老祖宗森然怒喝,踏上一步,上長袍,似有星辰diǎn綴,流落華。
“好,六百年前你尚未渡過第一道雷劫,今日正好讓老夫拈量一下你的本事!”
袁老神仙赫然也沒有半分退之意,大步踏上前來,白須飄飄,威風凜凜,殺機旺盛,這個模樣,連扶蘇都覺得異常陌生,只覺得記憶里的老祖宗向來都是道蘊悠然,談笑風生,無論面對什麼樣的局面,都不曾失態過,更何曾見老祖宗這般殺氣騰騰,滿面殺氣的模樣?
“好,再讓老夫來領教一次你的三清大!”
北冥族的老祖宗更不答話,“呼”的一掌便擊了出去。
一霎間,天地之間仿佛憑空出現了一片汪洋,將十里之域都籠罩了其中,汪洋之中,便赫然像是有著一只龐然大,浮浮沉沉,擁有著攪整座乾坤之力,正是傳說中的鯤之顯化,此巨一,汪洋便驟起波濤,而后轟隆隆化作了無盡浪,宛若無窮無盡一般向著拍了出去。
舉手顯汪洋,落掌覆乾坤!
北冥族的老祖宗顯然怒氣不淺,一出手便顯了真正的實力所在!
就連方行在這一刻都看的眼睛都直了,這就是世間ding尖的法門之一啊……
無論是修為,還是對大的推洐,都已經達到了極致之后顯出來的威能!
然而面對著這一掌,袁老神仙卻只是冷喝一聲,重重頓足。大地便像是被什麼地底深的巨拱了一下。猶如起了毀天滅地的地震一般。轟隆隆巨大的力量泛了上來,直將空中顯化的汪洋摧的潰不軍,這二人看似面對面出手,但力量的沖撞,竟然是一上一下……
巨大無比的沖撞之力,自中心一diǎn向周圍擴散了出來,那等可怖神力,將周圍的小輩修士嚇的心驚膽。紛紛向左右逃開,跑得慢些的,直接被那力量淹沒了,渣渣都沒剩下!
就連方行與大金烏,也都急急催大陣之力護住了自己,才堪堪免波及。
而且隨著這二老手,他們后的神州陣營與凈土陣營,赫然也都殺氣發,想要出手。
“且慢!”
卻也就在此時,先前那推洐卦象的老者忽然開口大喝。阻止了這一場即將展開的混戰:“大劫將至,機緣未定。幾位老友,還有凈土的同道,神州與凈土相互仇視了幾萬載,都按捺著怒火,沒有真個決一生死,如今正是要關頭,你們卻打算掀起一場神魔之戰來不?”
麻老者的一句話,使得場間諸修都沉默了下來,稍稍冷靜。
說話之人,乃是天機宮宮主,人稱天機老人,正是當世參悟天機第一人,號稱命修出了七七之數之人,大道五十,遁去其一,因而凡修命之人,皆認為大道運轉,每一息皆有四十九種可能,而判定一個人命修為的深淺,但言他修了幾道命,一道為凡人,只能看到一種可能,而修命之人,卻可以推洐出四十九種可能來,天機老人號稱修出了七七之數,便是指他修了四十九道命數,不僅在神州地位非凡,便是在凈土,也無人敢小覷他的話!
而今之際,大勢撞,殺機暗藏,也惟有他可以阻止這場劫難了。
“神算,以你之見,卻又如何?”
凈土一方,有一人低聲開口,大聲喝問,顯然是表示有回緩之意。
委實說,若非局勢如此,他們也不愿手。
畢竟修煉到了他們這等境界,又有幾人真個愿意和別人拼個你死我活?
天機老人見有阻止,也是心下稍松,道:“袁家為父族,北冥為母族,你們若想接回這位小友,都是名正言順,既然爭執不下,那何不先問問這位小友自己的意愿?”
“問他?”
有幾人目酷冷的向浮屠大陣里探著腦袋向外瞧的方行看了一眼,頗有些不以為然。
這等大事,關系重大,又豈是那小鬼頭可以自己決定去向的!
不過看到了天機老人的眼,他們卻心頭恍悟,方行的本事在他們眼里自然算不得什麼,但如今這小鬼躲在了浮屠大陣里,還真就不怕他們的威脅,他現在自己的意見還是很重要的,與其在看不小鬼頭心思之前便大戰上一場,還不如先讓這小鬼做下了選擇,再作定奪!
“媽的,死老頭子壞了一場好戲……”
而此時的浮屠大陣之中,方行沒了好戲看,也是滿腹的不滿,不過面上自然也不敢表出來,笑瞇瞇的道:“問我啊,額,這個卻是很難決定啊,誰給我好多我就跟誰走啊……”
“休要胡鬧,你去了哪一方,都不會虧待了你!”
天機老人冷淡開口,一句話把方行那diǎn小心思給拂了。
“麒麟兒自然該跟我走!”
北冥一族的老祖宗冷喝了一聲,叱道:“不然去了袁家,等著再被殺一次麼?”
“胡說八道,你們北冥族當時還不是一樣見死不救?”
袁老神仙立刻怒聲喝斥,眉宇間也現悔恨惱怒之意,無以復加。
“慢著慢著,聽你們說了這麼半天了,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我怎麼不記得?”
到了這會,方行也不得不開口打斷了,他早就聽了出來,袁家與北冥族可謂舊怨極深,而且這舊怨,還是與“自己”有關,只不過他并不當回事,而且心里早猜到了什麼,因而漠不關系,只是聽他們再一次提起,自己心里也忍不住起了好奇心,打斷了二老之爭,開口問道。
“看樣子你還沒有恢復前幾世的記憶……”
北冥族老祖聽了。卻是略略一怔。而后冷笑了起來。眼底多了幾分把握,轉頭看著方行道:“麒麟兒,那是一樁七百年前的舊事,若是你聽了,大概就不會再猶豫不定的選擇不下來了……”
“北冥老怪,休得胡言語!”
袁老神仙目一凜,知道了北冥族老祖宗想做什麼,眼神大熾!
“你們做得。卻不容老夫說得麼?”
北冥一族的老祖宗冷笑了一聲,愴然開口:“一切都源于袁家的野心!七百年前,袁家曾經出了一位奇才,金丹境界,便一劍誅七嬰,戰力之強,打破了歷來修行界的記錄,從無一人,在金丹境界有他這等本領,而那人。亦號稱空前絕后,聽袁家放出來的風聲說。那人乃是先天道,只在上古年間出現過,金丹境界,便有這等本領,若是長了起來,嘿嘿……”
“一劍斬七嬰,是說那個怪胎嗎?”
方行聽了,也吃驚不小,心里暗想:“原來是袁家人……”
“不是我袁家放出來的風聲,劍九本來就是先天道,與史書記載一般無二!”
聽了北冥一族老祖宗的話,袁老神仙冷喝著糾正。
北冥族的老祖宗卻不理他,冷笑道:“是真也好,是假也罷,總而言之,只是一個最終連元嬰境界都沒有突破的夭折而已,什麼立地仙,什麼萬世超,都是一片虛言!那人為強修大,為了提升修為,不滿足于袁家既有的神與經典,到找人挑戰,奪人典藉,袁家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護短,真個打算要借了那個人的長起來的潛力,好坐天下第一世家了!”
北冥族的老祖宗似乎是在故意揭袁家的短,愈說愈是氣憤:“那時候的袁家,可真是不可一世,不僅那個怪胎橫行霸道,連長輩們都不放在眼里,便是號稱其族中第二奇才的袁白,都是一個渾帳玩意兒,借著到我凈土云游問道之際,竟然花言巧語,騙了我的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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