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珩蹭得從地上站起來，眉頭蹙，雙拳攥得地：“請了大夫看過了嗎？穩婆到了沒有？”

    “到了，都到了。穩婆說胎兒過大，夫人量小，且胎位不正，生產怕是有些難度。”林墨如實匯報給了蕭珩，“林白命我前來匯報給將軍，希將軍能夠回府去看看。”

    眼下大戰在即，他若是此時回家，把將士們丟在這裏不統。

    一軍主帥因為個人私事，丟棄大軍與不顧，這是有損將軍的威嚴，也很容易失去軍心。

    衛山河聽得已經坐立難安了，他就這麽一個兒啊……若是發生點什麽意外，他該如何是好？

    “這這這這……這怎麽會這樣呢？”衛山河急得原地打轉悠，“我的小七啊……真是急死我了！若是老子能替生就好了!”

    他深知蕭珩此時麵臨的兩難局麵，也不好說勸說什麽。

    隻是自己一個勁地跺著腳，跺著腳……

    “衛將軍，您別跺了，你就是把地跺個窟窿也沒有用啊！”石猛勸說道。

    “我……我這不是著急嗎？”衛山河長籲短歎。

    遇到別的事，他興許能夠幫個忙。

    可遇到人生孩子這事兒，他真是半點招都沒有啊。

    衛青嵐打開輿圖，在地圖上看了半天，將輿圖一收，問蕭珩：“大將軍，你是否要回去？”

    蕭珩咬牙，似乎很難做這個決定。

    最終，他還是說道：“怕是不能回……”

    衛山河聽了這話，真是給噎了一噎，他真是想指著蕭珩的鼻子狠狠罵他一頓“薄郎”“負心漢”之類的。

    可他不能啊。

    他也是常年在戰場上滾過來的人，甚至這戰勢轉瞬即逝。

    若是耽擱了，很可能會轉勝為敗，數十萬的將士的命便會喪命於此啊。

    所以，作為將軍他不能罵！

    作為父親，他真是想罵！

    “林墨，你去請南州最好的名醫，把所有的穩婆都給我帶回去……等等，將楚玉也一並帶走，無論如何也要將夫人的命保住！孩子……”他咬了咬牙，腮幫子狠狠了幾次，“孩子可以不要，夫人的命不能丟！！聽明白了嗎？”

    “保大，不保小。”林墨道。

    “對！”蕭珩斬釘截鐵的下令，“你回去吧，除了我的命令，其他人的話誰都不能聽，哪怕是夫人也不行。保大，不保小！！”

    他很愧疚，作為一軍主帥，他不能在這個時候為了兒私跑回去，無法在小七最需要他的時候，去安的緒，分擔的痛苦。

    可，不管他在哪裏，這是個他能夠為小七做出的最正確的決定。

    “是，屬下明白，屬下這便去！”

    林墨翻上馬，狠狠打著馬，一路狂奔而去。

    蕭珩轉回來的時候，眼尾紅得厲害，漆黑的瞳眸中似有淚閃爍。

    “大將軍……”

    “大將軍您沒事吧 ？”

    “其實，您回去看看夫人也行……”

    眾將很見大將軍會出現如此的緒，一個個都紛紛開口詢問。

    蕭珩抬了抬手：“不必多說，我們繼續議事。”

    月兒悄悄爬上了天空，蕭珩結束了議事，獨自站在戰馬旁，再三的猶豫著。

    “大將軍……”衛青嵐走了過來，“是否在為舍妹的事難。”

    “小七第一次生產便遭遇了難產，是在鬼門關上掙紮，而我卻不能回去看……再有一炷香的時間便要繼續啟程南下了……”他攥了拳頭，骨節都跟著泛了白，“你能夠知曉我這心麽？”

    衛青嵐點頭：“我當然可以理解，你是的夫君，我是他的哥哥，我自然希妹妹安全無虞。這個時候，自然是想要見到你的，可大軍不能無主帥 ，明日一早我們便要抵達燕川，如何排兵布陣都需要大將軍你來安排才是。可……”

    說到此，衛青嵐頓了頓沒有說下去。

    蕭珩很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個“可”字，他知道這“可”字後麵，一定還有要說的容。

    “你但說無妨。”

    衛青嵐從懷中掏出輿圖，遞給了蕭珩，手指著其中的一條路線道：“這是一條小路，中間有一座山阻隔，屬下上次執行軍令時，從宮中帶著小公主趙姝出來，曾繞路逃跑至此，無意間發現了這條路雖然艱險一些，卻能夠大大短抵達南州的時間與距離。大將軍願否一試？”

    “時間？大約需要多久？”

    衛青嵐並未詳說，隻是說道：“若是大將軍此時離開能夠在半夜抵達南州城，可稍作逗留，連夜返程明日一早便可抵達燕川境。”

    “果真如此？”蕭珩的眼眸倏然亮了起來，在黑暗中著，“回！今夜行軍務必要抵達我們事先預定的地點，我定會按時趕回來的。”

    “大將軍放心，我與眾將軍定會連夜趕路，待明日一早等候大將軍的歸來。”衛青嵐將輿圖留給了蕭珩，命人從營中牽出來一匹戰馬，“大將軍可騎它！”

    “不必，我的戰馬比它快。”

    “大將軍，您的歸途中需要爬山。這個過程中需要舍棄戰馬，您的戰馬跟隨您多年，是難得的好馬，實在不能舍棄。”衛青嵐道。

    蕭珩知曉了，微微點頭：“多謝。”

    “客氣了。”衛青嵐懷中出一個火折子來，“大將軍請帶上它，爬山之時用得著。”

    “好。”

    月夜之下，曠野上，一匹駿馬四蹄飛揚，清脆的馬蹄聲得得作響，馱著年輕的將軍馳向他牽掛的南州。

    大將軍府。

    林墨趕回來時，府正做一團，各路名醫都等在門外，一個個搖頭歎息表示無能為力。

    房中，夫人痛楚的一聲聲傳來，正在鬼門關前徘徊不止。

    林白聽著庭院中的那聲音，心頭如同是燃了一把火，燒得他坐立不安，他正不知道如何是好之時，聽到了後傳來的腳步聲。

    一回頭，便看見了林墨以及一同歸來的楚玉。

    “楚大夫來了！快，快去看看夫人！疼了一天了，生不下來，現在人已經力了，再生不下來，便……便……”林白說不下去了。

    楚玉顧不上許多，拎著藥箱直奔夫人的臥室。

    林白正跟上去，忽然間發覺，大將軍竟然未回來。

    “大戰當前，大將軍回不來。”林墨知道他要問什麽，便直接與他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