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那邊先緩一緩。”蕭珩道，“若是被秦鳶所救之人不是六郎，我們也不必再花什麽心思了。”

    “若不是六哥，夫君還管不管這件事了？”

    “不管。”蕭珩回答的很痛快。

    衛靈犀訝異：“那秦姑娘弱弱的，像是浮萍般無依無靠的……大將軍難道不憐惜麽？”

    蕭珩抬眸著衛靈犀，骨節分明的手指挲著的下：“不，除了你，沒有什麽其他的人值得我憐惜。”

    衛靈犀眨眨眼，逐漸笑開：“真的？”

    “真的。我素來對人沒有什麽興趣，除了對你。其他的人對我來說是負累，我也並不想去理會。至於秦鳶，有自己的命運。”蕭珩非常平淡的說道。

    世間的子千千萬，各人有各人的命運。

    他不是神，不能每一個都顧及。

    次日。

    衛青嵐稱病不朝，其實是出發去了坤州。

    下了朝之後，蕭珩留下來單獨見了秦太後。

    “大將軍要與哀家說什麽？”秦太後在這庭院中散步，目漫不經心地掃過牆角開得熾烈的芍藥，“那花看起來不錯，剪兩支瓶。”

    侍聞言，匆忙奔過去。

    “芍藥的花期短，在了花瓶中，最多七日便會謝了。太後娘娘不如就在院中欣賞。”蕭珩道。

    秦太後轉過，眼眸瞧了他一眼，嫣然一笑：“哀家就喜歡在瓶子裏看，大將軍這都要管？”

    “隻是建議而已。”

    “大將軍建議的好，可哀家不想聽。”秦太後笑著說完，便問蕭珩，“大將軍下朝後特意留下來，便是要與哀家說這個的？”

    “並非。”蕭珩道，“關於秦姑娘的事。”

    “哦？”秦太後聞言，出了幾分興致，“你想同我說什麽？”

    “昨日我府辦百日宴，秦姑娘在宴席上向我敬酒，那酒裏下了藥。”

    “啊?還有此等荒唐事？”秦太後一臉吃驚的表，“這個秦鳶也真是給哀家丟臉，就算是再仰慕你，也不能用這上不了臺麵的手段。”

    “是，確實是上不得臺麵。”蕭珩畔浮出一冷笑，“秦姑娘就這般仰慕我？”

    “是，確實是。不若，大將軍納了做妾？”秦太後開玩笑似得說道，“你放心哀家不會迫你。不過是想給自己的堂妹尋個好人家而已。”

    蕭珩道：“此事容我再考慮考慮。”

    “人在前，大將軍還要考慮什麽？”

    “畢竟我的妻子為我做了很多。若是納妾，也得經過的同意才行。”

    “哈哈哈。”秦太後仰頭高聲大笑，“大將軍是怎麽說的？這世間的子並不想與人共丈夫的，這會兒子你覺得你的夫人能同意麽？”

    “所以才要勸說。”

    秦太後聞言，停下了腳步，轉繞著蕭珩走了兩圈。

    突然，湊了過來，朱距離蕭珩的臉頰不過一指遠的距離：“這將軍府不是大將軍當家，原來是貴夫人當家啊？”

    蕭珩不聲向旁邊挪了兩下：“也可以這麽說。”

    “哦？”秦太後又湊上來，輕輕嗅著蕭珩上的氣味，出了貪婪的眼神，“真是沒看出來，大將軍還真是夠寵人的。”

    蕭珩蹙眉，口中卻不再留麵：“太後娘娘請自重。”

    秦太後麵子上難堪了起來，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直接一甩袖子：“給你幾日時間考慮。考慮好了，再來告訴哀家吧。”

    看著秦太後遠去的影，蕭珩的眼眸中閃過一似芒。

    待他出府之時，問門口的侍衛：“這太後娘娘最近可還安分？”

    侍衛聽得糊塗：“大將軍的意思是？”

    “可有陌生男人出這裏？”

    “沒有。除去秦家的兩位將軍，別無他人。”

    “很好。蠶室那邊的太監準備的如何了？若是差不多了，便將這府的男人都撤出去換了。”

    “明白大將軍。”

    ……

    大將軍府。

    衛錦川昨日回來的，隻是昨日事曜兒的生辰宴，衛靈犀一直在忙那件事，顧不上同他說些什麽。

    今日得了空閑，便過來坐坐。

    二人在庭院裏的梧桐樹下的涼裏手談對弈。

    柳婉兮哄睡了孩子，端著兩盞清茶放在了兩個人的旁，順勢挨著衛錦川坐下，看二人執子搏殺。

    “輸了輸了……”衛靈犀將手中剩餘的那幾顆黑子擲出，嚷嚷道，“大哥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肯手下留。”

    衛錦川笑了：“聽聞大將軍的棋藝要很高超，小七嫁給大將軍這麽久了，棋藝倒是沒有半分長進。”

    “大哥，你怎麽一回來就說些讓人不聽的？”衛靈犀撅了撅，不滿道。

    “都當娘的人了，怎麽還像是個孩子？”衛錦川指了指的，“都能當栓馬樁了！”

    柳婉兮聞言，掩低笑。

    “大嫂，你看我大哥啊，你還不管管他？”

    “你可真是的，怎麽一回來就調侃小七呢？這大半年來，一點都不輕鬆，與大將軍也是聚離多，哪裏有時間去對弈呢？”柳婉兮替小七說話。

    衛錦川點點頭，向妻子的眼神裏充滿了愧疚：“這些日子也是苦了你了。”

    他握住了柳婉兮的手：“在你最艱難的時候，我卻不能在你的邊……”

    “都過去了，還提那個做什麽？重要的是，你回來了！你活著回來了。”柳婉兮紅了眼眶。

    “大嫂，怎麽又哭了？”衛靈犀掏出帕子遞給了大哥，“你，幫嫂嫂眼淚。”

    衛錦川接過帕子來，心疼地幫柳婉兮輕輕著淚水：“都過去了，日後我就守著你和朔兒過日子。”

    “嗯。”柳婉兮點頭，“這話我可是信了。你要守著我和朔兒一輩子，不許納妾。”

    “納妾？”衛錦川溫笑道，“我可不是大將軍，沒有那等豔福。”

    “若是有，你就納妾？”柳婉兮叉腰瞪著他。

    “不，不納妾。咱們衛家的男兒從不納妾。我爹娘如此，我二叔和三叔也是如此。”

    “好，我信你。”

    “倒是小七。” 衛錦川話鋒一轉，提到了蕭珩，“大將軍若是無法抗旨，便要納妾。到時候，你可怎麽辦？”

    衛靈犀搖頭道：“不會的，他絕對不會納妾的。”

    “那秦姑娘呢？”柳婉兮問道，“可是太後的堂妹。”

    衛靈犀輕輕吐出一口氣：“這一切要等三哥回來了，才能以後定論。”

    ……

    五日後。

    坤州城，青雲郡。

    衛青嵐隻帶了個隨從，二人快馬加鞭，日夜兼程，才來到了此地。

    在街上尋了個熱鬧的酒肆吃了兩碗酒，便打聽起了秦瑜。

    店小二整日迎來送往，消息最多，聽聞他要找秦瑜，便湊過來給他指了一條路：“您要找秦先生啊？您就去桐花巷找他就行了。”

    “不是說在明私塾教書麽？”衛青嵐問。

    “是。聽說有段日子不教了！好多人都想請他，但是請不。他人就在桐花巷住著，你去那裏一定能找到。”

    衛青嵐放下了一稞碎銀子表示謝，立刻又趕往了桐花巷。

    巷子深，一人家。

    低矮的院牆裏，出兩棵梧桐樹的樹枝。

    院，清朗與玉石般的聲音流了出來。

    “阿昭，此子不能落於此。一時大意，你全盤皆輸。”

    這聲音如此悉，衛青嵐心頭微微一。

    上前，抬手，叩門。

    片刻，門開了，一道瘦弱頎長的影出現。

    “請問，你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