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知道，今晚是做戲，可是若是要整晚麵對蕭大將軍，心中還是忐忑的。

    一整晚與別的男人在一起，不自己不舒服，怕是大將軍夫人也不會高興到哪裏去。

    可待自己扯下了紅蓋頭，卻發現，屋並沒有蕭珩。

    靠窗的位置，放置著一張榻，榻上有一張矮桌，上麵擺著棋盤。

    衛瑾瑜就盤坐在榻上，一手握書，一手拈著棋子，在破解殘局。

    窗子開了一條隙，清風徐來，竹影搖曳，他的袂翩翩，隨風晃，更襯托得他芝蘭玉樹。

    聽聞有靜，衛瑾瑜緩緩轉過頭來，見秦鳶進來了。

    他角微揚，起從榻上下來：“阿鳶。”

    今日心打扮了，明豔人，令人心。

    “你今天很……”他頭微。

    “阿瑜……沒想到是你。”秦鳶既驚喜，又害，“謝謝……今日是迫不得已，隻希日後有一天為阿瑜如此盛裝打扮。”

    衛瑾瑜白淨的臉上也染上了一層淡紅：“會的。”

    秦鳶角不控製地揚了起來，一雙眸子亮得好似天上的星子。

    “請吧。”衛瑾瑜指了指榻側的位置，“許久不曾對弈，阿鳶可與我下盤棋？”

    秦鳶角一彎：“好。”

    ……

    正房。

    衛靈犀躺在榻上，手裏握住一卷書讀著，時不時抬起眼皮看一眼那侍。

    隻見心不在焉，一雙眼睛賊溜溜地打量著這屋裏的格局與陳設。

    “想什麽呢？”衛靈犀漫不經心的開口。

    那侍嚇了一個激靈，手裏的扇子吧嗒一聲落在了地上。

    衛靈犀瞟了一眼落在地上的扇子，目又移到了侍的臉上。

    侍頓時嚇得瑟瑟發抖，噗通跪在了低聲：“夫人，夫人奴婢錯了。”

    “你起來吧，我這兒沒有不就讓人下跪的規矩。”衛靈犀淡淡說道。

    侍不敢起來，戰戰兢兢道：“奴婢不敢。”

    “有什麽不敢的？我這兒不是宮裏，我也沒有興趣罰你。”

    侍聞言，這才慢慢站起來。

    “有句話倒是要問你，你放在就一直心不在焉的，你在想什麽呢？”

    侍膝蓋一陣子發，又想要下跪：“奴婢沒有想……什麽。”

    “沒有？”衛靈犀不與繞來繞去的，幹脆直接破了，“你是太後邊的人吧？怎麽就跟了秦姑娘了？上次給大將軍下藥就是你攛掇的吧？”

    侍見衛靈犀這是要找後賬了，嚇得臉都白了。

    聽一直在太後邊伺候的其他小姐妹說過的，將軍夫人善妒，心眼小，為了不讓大將軍納妾，甚至要抱著孩子跳河。

    偏偏大將軍還吃這一套，愣是凡事都依著夫人。

    如今進了這將軍府，麵對這個比大不了兩歲的夫人，都要嚇破了膽，生怕得罪了。

    可誰想，今日才剛剛踏進將軍府，自己就被抓到邊伺候呢。

    見臉上的表張又複雜，衛靈犀心裏覺得很是好笑。

    “說啊，我還等著你的回答呢?”收起書，托著腮，一雙漂亮的眼眸盯著。

    侍腦中一片空白，雙一又跪下了：“夫人，不是奴婢。”

    “你怎麽又跪下了？”衛靈犀對這個答案不是很滿意，“站起來好好回話，想好了再說。”

    侍不肯起來：“奴婢惹了夫人生氣，懇請夫人責罰。”

    衛靈犀跟說話屬實是累的慌，都不願意跟廢話了。

    但是秦鳶了大將軍府，要是留這個侍在邊侍奉的話多有不便。

    是太後的眼線，用來監視秦鳶的。

    要麽就攆走，要麽就得讓老老實實聽話。

    “行，既然你願意跪著你就跪著吧。”衛靈犀道。

    “謝夫人。”侍鬆了口 氣。

    “不用謝我，不僅僅今日跪，明日也要跪。日日跪著走，沒有我的準許，你不能起來。”衛靈犀輕飄飄丟下一句話，轉過去接著讀書去了。

    待讀困了，讀倦了，便起去床上睡下了，隻留那侍在原地跪著。

    那侍在地上跪著，沒多久膝蓋疼的時候便彎下腰去。

    衛靈犀並未睡踏實，時不時睜開眼睛看看，發現懶的時候，便咳嗽兩聲。

    侍嚇得立刻直起了脊背，半晌不敢再彈。

    直到天亮，衛靈犀醒了過來，看見那侍還跪在地上，全抖得厲害。

    想必，這個晚上沒有再敢睡覺。

    “夫人……”侍見醒來了，小聲道，“奴婢不敢了，夫人饒了奴婢吧。”

    衛靈犀翻了個，背對著，慵懶道：“昨日求我責罰的人是你，今日求我饒恕的人還是你。你當我是什麽人呢？既然想跪，你便跪個夠！”

    “夫人……”侍有苦說不出，膝蓋下像是有千萬針刺著一樣。

    一夜過去後，銀蕊和木梨回來複命，推開門後看見那侍竟然跪在地上。

    “夫人……這是？”木梨問道。

    衛靈犀乜了那詩一眼：“喜歡跪著，就讓跪著便是。”

    “夫人。”銀蕊上前，攤開一方帕子，上麵有一朵梅花，“這是昨夜大將軍與秦姨娘房後的落紅。”

    衛靈犀別過臉去，將帕子甩了出去：“給我看什麽?去給老夫人看！”

    銀蕊道：“是，夫人。”

    侍在聽到落紅之時，忙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去。

    “行了，伺候我洗漱吧。”衛靈犀懶洋洋將手給木梨。

    木梨順勢將扶起：“夫人，您慢些。”

    衛靈犀回過頭來著那侍：“你還愣著做什麽？過來啊，我要梳洗，你去給我打水。”

    “啊？”侍聽到這話，險些暈倒了過去。

    恰好，秦鳶過來給夫人請安，看到這一幕，驚愕不已。

    “夫人……您這是？”

    衛靈犀沒理會，直接道：“你這婢我看上了，就讓留下來伺候我吧。”

    那侍用懇求的眼神看著秦鳶。

    秦鳶卻說道：“能夠伺候夫人是你的福氣！既然夫人看上了，那你留下便是了。”

    “什麽名字？”衛靈犀這才想起來問什麽。

    “奴婢珍珠。”

    “珍珠，你就跟著我吧。”

    珍珠都要哭了，心中不願，卻又不敢不聽：“是，夫人。”

    “行了，你們先出去吧，我要幾句話要同秦姨娘說。”

    木梨往外走，珍珠卻要跪著往外挪。

    每挪一步，都到鑽心的疼痛。

    直到門關上了，衛靈犀繃著的臉才鬆弛了下來，笑容漸漸浮現：“秦姑娘，昨夜過得可還好？”

    秦鳶笑容溫婉：“多些大將軍與夫人的安排，昨夜我與阿瑜下了整晚的棋，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我很高興。”

    “那就好。帕子上的是演戲給太後的看的。你邊的珍珠留不得，日後怕給你惹麻煩。”衛靈犀道。

    “但，也不能攆了走。太後信，勝過信我。”

    衛靈犀想了想道：“給我幾日， 將收為己用。”

    “聽夫人的。”

    蕭珩昨夜睡了一晚書房，回來時便見小七同秦鳶正在聊天。

    “正好，我有話要問你。”蕭珩直接坐在了桌旁，給自己到了杯涼茶，“你跟了太後這麽久了，對的生活習慣可有了解？”

    “大將軍指的是？”

    “男人。”蕭珩直接道。

    秦鳶立即心領神會：“自我府之後，在夜裏撞見過金福兩次出太後的寢室……其他的，並未見過。不過……”

    說到此，秦鳶抿了抿，頓住了。

    “不過什麽？”蕭珩知道還有話不好說出口，便又追問道，“這裏也沒有旁人，但說無妨。”

    “有件事……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那樣，隻是不小心撞見了。”秦鳶再三猶豫，不知道此話該不該說。

    一旦這件事揭出來，不知道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