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馬車重新要行駛的時候，那男人從容地從地上站起來，撣了撣上的土，朝著地上吐口口水的，低聲道：“真是晦氣！”

    豈料，他這話音剛落，原本已經準備重新出發的衛錦川，突然又殺了個回馬槍。

    “你說什麽？”他又重新出現在他的麵前。

    那男人立刻又做出一副慌張之態，抬手了自己兩個掌：“哎呦，我這……都是我的錯啊。”

    “你的錯？你錯在了哪兒？”衛錦川朗聲問道。

    “我錯在不該瞎說。”他忙解釋，“我是我今天的運氣不好……沒有別的意思。”

    衛錦川聽了，隻是微微一笑，直接拔劍，將寒閃閃的劍刃在他的脖頸之上。

    “饒命饒命。”男人連忙求饒，“我錯了我錯了。若是公子有什麽不滿意，便打我一頓出出氣，萬萬不能刀子啊！”

    “自己說。”衛錦川道。

    “說什麽？”

    “別裝傻！”林白也折了回來，“你是何人？為什麽要撞我們的馬車？”

    “我……我就是一個趕車的車夫，要回去給主人差呢……”

    “是麽？”衛庭蘊慢悠悠拎著燈籠走了過來，所到之的黑暗被這燈籠裏的燭火驅散了，“ 我還從未見過手皮如此細的車夫呢？敢問，你是第一次趕車？”

    那男人啞口無言。

    愣了片刻之後，男人解釋道：“我原本不是車夫的，隻是替車夫幹一天活兒而已。”

    “別廢話了，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不說實話，便讓你吃些苦頭。”衛錦川道。

    那車夫聽聞這話，呼天搶地地喊了起來：“天地良心啊，我說的句句是真。你們不能這麽欺負老實人啊，車是我撞的，錢我也賠了啊，你們不能因為我的手皮細，就說我要謀害你們吧？”

    “這可說不準。”林白道，“我都那麽大聲喊了你，你果真一點都聽不到？”

    “聽不到啊，真的聽不到……我睡得太死了……”

    “睡得那麽死，還能及時跳下車？你這簡直是毫發無傷啊？說話間，衛錦川的劍刃已經又往裏挪了幾分。

    銳利的劍刃嵌了裏，一條紅的線，沿著劍刃滴滴答答落了下來。

    “這位公子，你不能這麽我啊！我這就是不小心，你還讓我說什麽啊？”男人還在狡辯。

    “大哥，別與他廢話。”衛庭蘊直接搶過劍，在他的兩條大上各劃了一刀。

    “啊——”男人痛得抱著大了起來。

    這慘聲在這黑暗的曠野裏顯得格外的清晰，傳播的格外的遠。

    “這些肯說了嗎？為什麽要做這些？誰指使你的？”衛庭蘊皮笑不笑地看著他。

    男人咬死了就是不肯吐口。

    “那對不起了，你就去山裏喂狼吧。”衛錦川揮起長劍，要對著男人的腦袋劈下去。

    男人隻是閉上了眼睛，不再辯解。

    “大哥！”衛靈犀從馬車上走了下來，並未靠前，隻是遠遠說了一聲，“時候不早了，再晚一些就要管城門了。”

    “這人死鴨子不吐口。”林白道，“夫人，且再等上一等吧。”

    “不必等了，放了他吧。”衛靈犀道，“走吧，天太黑了，這夜路不好走。”

    “是，夫人。”

    衛錦川也收了劍，直接對著那男人當一腳，將他踢了出去：“算你今天走運。”

    馬車散了架，衛錦川隻得騎馬。

    他翻上馬，朗聲道：“護衛們都散開，保護好馬車。再來兩個人都後麵來，跟我一起守好後方。”

    馬車重新開始行駛，原本在先前那輛馬車上的冬雪與車夫沒有地方坐了，便都到了這一輛大馬車上來了。

    銀霜和冬雪便直接坐進了馬車裏麵去了。

    剩下的路，林白命令侍衛們打起十二分神，務必要小心不能出什麽意外。

    幸運的是，終於在宵之前進了城門，路上也沒有再遇到過什麽問題。

    待趕著馬車停在了衛府門前的時候，柳婉兮抱著孩子同衛錦川下了馬車。

    “天晚了，我便不府了。”衛靈犀道，“回去了替我向我母親說一聲，改日再來看。”

    “小七，你要小心啊。”衛錦川提醒道，“今日之事，絕非巧合。”

    “十有八九是衝著你來的。”衛庭蘊道。

    “小七知道了。二位哥哥和嫂嫂快回去吧，晚上風涼，朔兒還想睡著，別吹壞了孩子。”

    柳婉兮了衛錦川的胳膊：“你去送送小七。”

    “不必了。”衛靈犀道，“待哥哥回來的時候怕是宵了，免得再惹出不必要的麻煩。進了城裏就安全多了，何況還有這麽多人保護。”

    衛錦川點點頭：“你去吧 。”

    南州城的夜晚很靜謐，街頭上的行人已經離開的差不多了，道路寬敞了不。

    待馬車停在了將軍府門前，衛靈犀聽到林白的說話聲。

    掀開布簾朝著窗外去，隻見六哥衛瑾瑜提著一盞燈籠站在大門外等候的歸來。

    “哥。”

    “小七。”衛瑾瑜上前掀開了車簾，將手送了過去，“小心些。”

    衛靈犀從馬車上下來，見衛瑾瑜著服，便問道：“哥哥今日上朝可還習慣？工部的同僚們對哥哥還友好麽？”

    衛瑾瑜畔出了笑意：“嗯，都知道我是大將軍的妻兄，誰不給我三分薄麵呢？”

    衛靈犀抿笑了笑：“那就好。走吧，我們回府。”

    進了府裏，衛靈犀將曜兒安頓好，命人擺了晚餐，留衛瑾瑜一起用飯。

    “今日出行可還愉快？”衛瑾瑜為小七布菜時順口詢問道。

    “愉快倒是愉快。隻是發生了件不太好的事。”

    “什麽事？可否與我說說看？”

    衛瑾瑜正與妹妹說話時，聽見了門口丫鬟們的說話聲。

    “夫人，林管家求見。”

    “正好，他來了，讓他來說說看吧。”當時的況，也知曉的並不是很清楚。

    林白就在現場，他是最清楚的一個人。

    林白求見衛靈犀也正是要說這件事。

    他將今日之事同衛家兄妹二人說了一遍，便對衛靈犀道：“夫人，今日該將那人帶回來審問的，放跑了那人，怕是埋下了患。”

    衛靈犀搖頭道：“你們問不出什麽來的。”

    “還未曾好好審審他，夫人怎麽就知道問不出來？”

    “你們以什麽理由帶他回來？之前你們也問了許多，那人咬死隻說自己是不小心撞了車。銀子也賠了，人也沒有損傷，還要他如何？”

    “他分明是撒謊啊！”

    “是撒謊，你明明知道他撒謊，卻問不出想要的容來。”衛靈犀低頭撥弄了兩下碗裏的飯菜，想了想道，“那人必然是有人指使的，這點毋庸置疑。

    但是，他咬死了不開口，想必是後之人份高貴不一般，是他死都惹不起的人。說了是死，不說還有活下去的餘地。即便是帶回來，他也不會供出後之人，徒勞無益。

    那人偽裝了一個車夫，獨自一人策劃了此事，肯定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

    何況，那時天已經很晚了，擔心這個人有後援，所以，早些離開是非之地為妙，不要過多的浪費時間了。

    “何人要對夫人下手呢？”林白搜腸刮肚了半日，“除了秦家，我想不出還有什麽人來。”

    “很有可能。”衛靈犀讚同這個觀點，回想起剛才的那一幕，不由得後怕，驚出了一冷汗，“那人撞馬車……怕不是以為我與曜兒在那輛馬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