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父明日便知了。”秦銳賣了關子，話說了一半便要走。

    秦循原本這一門心思都在秦太後那件事上，中途被秦銳給攔住了，莫名其妙的說了三言兩語。

    說便說吧，這話還說一半。

    他這好奇心恰好就被這一半話給勾了起來。

    “哎，你別走啊。”秦循一把拉住了他，“賢侄，你把話說全了，大伯父年紀大了，晚上本就睡不著覺。再加上你這話說一半，勾得我一顆心上下浮，晚上便更數不著了。”

    秦銳見狀，笑了起來：“好，那我便說與你。明日朝堂上便會置衛六郎。”

    “這與我何幹？”秦循對衛家的事不興趣。

    “有關係啊。衛家六郎可是在工部，與衛家二郎共同主持修渠一事。這事兒出了問題，證明衛二郎手下的匠人們沒有足夠的能力來承攬朝廷的重要工程……”

    “我明白了！賢侄！”秦循話聽了一半，便豁然開朗了，“此等大事確實值得慶賀。賢侄你放心，若是此事落到了大伯父頭上，日後定然不了你的好。”

    秦銳微微一笑，拱手道：“侄兒日後就要靠大伯父發財了。”

    “好說，好說。”秦循客氣地笑了兩聲，又同他寒暄了幾句，轉便離去了。

    ……

    夜已深。

    秦國公老太爺的屋裏依舊亮著燭火，他手拄著虎頭杖，佝僂著瘦削的子，來回地踱個不停。

    秦循一雙眼睛跟著他的步伐，從眼眶子的左邊轉到了右邊，再從右邊轉到了左邊。

    如此反複了許久，他終於是沉不住氣了。

    “父親，這件事怎麽理啊，您得拿個主意啊？”

    老太爺半瞇著眼睛，從隙裏出一縷芒：“理？你說怎麽理？還能怎麽理？”

    “哎呦!父親，您這是跟我說繞口令呢？”秦循著急地拍了拍大，“這件事可是天大的事啊！誰也不能保證這太後此事能夠一直瞞下去啊！若是日後被蕭珩發現了 太後在後宮裏男人，咱們秦家的聲譽也就完了啊……”

    “閉。”秦老太爺嫌棄他聒噪，“你的幾個為的兄弟們還沒說什麽呢，你在這兒嚷嚷什麽？”

    “他們從哪兒知道去？兒子一發現，立刻就與您商量來了。”

    秦老太爺捋著花白的胡須：“此事非同小可，不能魯莽決定，卻也不能公開討論……”

    “是啊，那您說怎麽辦？”

    秦老太爺停下了腳步，轉盯著自己的大兒子問他：“那你說此事應該如何辦呢？是太後啊，全天下最尊貴的人，即便是被發現了，難道你還能死不？”

    許是今晚秦循吃多了酒，這膽子也大了起來。

    那憋在心裏的話，口而出：“為何不行?”

    秦老太爺那綠豆大的眼睛，倏地一下子就瞪大了：“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是不想活了嗎？”

    “父親，兒子想活，兒子很想要活下去！但是，這件事您這麽想吧，這個人站著太後的位置卻不想著給咱們秦家謀利益，你說要何用呢？”

    “放肆！”秦老太爺掄起手中的虎頭杖，狠狠朝著他敲了過來，“我看你活膩歪了！今日這話也就是咱們爺兒倆說說便是了，萬萬不能夠給第三個人聽到。”

    “父親，瞧您說的，當然不敢了。不過，兒子剛才這話您也應該來想想看啊……”

    秦老太爺沉默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半天都不吭聲。

    “父親！！這個人若是除掉了他，日後這小皇帝由咱們秦家人輔佐豈不是更好？”秦循跺著腳低聲喊道。

    “閉！你給我閉！”秦老太爺怎麽會不心呢?但是這種事簡直是大逆不道的，若是事敗了，怕是秦家上上下下這麽多口人都要死在這南州了。

    可權利就是男人最好的春藥。

    他即便是年紀大了，可是這顆心不老啊。

    那權利的巔峰誰不想要站上去瞧瞧呢？

    可這代價是巨大的！

    若是功了，這可真是潑天的富貴，無法想象的榮耀，將會改寫秦家所有人的命運。

    可若是失敗了呢？

    “你容老夫想想。”此等大事，秦老太爺也不是一時半刻能夠做到了主的。

    所以，需要深思慮，免得一步踏錯，碎骨，跌萬劫不複的深淵。

    秦循見父親了心，便知道此時也著急不得，不能夠催促。

    “行，父親您好好想想，兒子先退下了。”秦循給父親問了聲晚安，便退出了老太爺的房間。

    這一夜，秦老太爺輾轉難眠。

    次日。

    雨停歇了，南州城在涼爽的風中迎來了秋日的第一縷。

    衛靈犀起了床，正在梳妝洗漱的時候，聽見院裏的丫鬟們同秦鳶說話。

    “夫人，秦姑娘來了。”銀蕊進來通報了一聲。

    “讓進來吧。”

    秦鳶見衛靈犀正在梳妝，便上前主接過木梨手中的梳子幫梳起了長發：“小七的頭發真好，黑亮順，像是那上好的綢緞一般的好看。”

    衛靈犀角揚起了笑意，轉過頭來看著：“阿鳶姐該不會是專門過來誇我頭發好看的吧？這麽早過來，是有什麽事要與我說嗎？”

    “小七聰明，一猜就了。”秦鳶笑道，“昨日那餌布下了，估計國公府裏要商議幾天呢。”

    “不急，慢慢等。”衛靈犀道，“我不信秦國公府裏沒有什麽靜。”

    “那你就不怕萬一秦循將此事匯報與太後？萬一太後警覺起來了，這件事豈不是落空了嗎？”秦鳶有些擔心了起來。

    忽然，覺，這件事是不是有點太衝了。

    若是秦循並沒有造反，而是跟太後說了，那大將軍辛苦布的局豈不是就白搭了進去？

    不但白搭了，而且此後還更加的被了。

    “不會。”衛靈犀篤定地說道，“秦循不會跟太後說的。”

    “為何？你為何如此篤定？”秦鳶為秦家人還不敢下次定論，衛靈犀又是據什麽，下此結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