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人妖相爭

第九天，位於山峽間，若巨口，其乾坤萬丈。天外，妖族天驕雲集，各族高手形態各異，護法護道妖兵三者共計百余妖。

眾妖牙爪，懸口之下盡是骸。

有多拖拽食巢的習慣，妖類同樣不例外，他們與兇唯一的區別就是吃得多。

敖恆化作龍俯臥於口，上的傷口已經服用寶藥愈合，腹部依稀可見一道與破碎鱗片織在一起的疤痕。

縱使服用可白骨的神藥，依舊無法去除這道傷疤。

龍軀微微扭，裡邊出些許白，白虎一族當代聖子正被敖恆裹挾在氣機之中，肆意進行氣機合。

龍本，司掌繁育之能，能與萬合誕下子嗣。

這種能力放在太古年間被視為祥瑞，被各族推崇，並祈求真龍降下龍子，如人類有禮義廉恥的也把龍視為祥瑞。

對於一個種族來說，繁育是最為神聖之。

龍族也確實把繁育運用得出神化，不借助外，氣機合能使翻轉奇石誕子。

一旁與白虎聖子從小相識，關系還算不錯的昂日聖月微微閉眼，怕提出異議，下一個被卷其中的就是自己。

並且這是白虎聖子自找的，因為自己兄長被其殺害三番兩次挑釁敖恆。

月曾在人族地界歷練過一段時間，如此是為了了解人族這個完全區別於萬族，同時塑造出妖族的敵人。

妖類蠻荒，無序混，這一點人族說的沒錯。

但大部分妖怪換算人族頂多是山民野人，真正的百姓是備脈的族群，士人與修士是皇族的支脈，統治者是皇族。

皇族對於子嗣的教育不弱於大宗門弟子，昂日天也更加全面，會要求嫡系子嗣遊覽天地一遍。

無論人妖皆是弱強食，可就事論事人族確實會比較溫和，至不會有人敢當眾強行合他人。若是發生了，必然會遭到群起而攻之。

並非說妖怪完全冷，只是大部分妖只有狹隘的領域觀念，恨仇只在方寸。他能對家人、部下、朋友此類產生共，其余一切都只是冷眼相看。

白虎聖子被強行氣機合，他們只會好奇能不能生下來。

忽然間，眾妖有的炸，無的抖，一寒意自心底直衝腦門。

“欺辱小輩之蟲，以為我白虎一族無人？”

一道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眾妖心神之中一青一紫的眼眸浮現。

百妖下意識想退，卻好似腳底生。

一縷風微微揚起，恍惚間一道虎影出現在最中央，接著又化作一個黑男子

他一襲暗金長袍，銀白的頭髮被被整齊地束在腦後，鼻梁高，眉大眼，青紫異眼眸蘊威震懾百妖。

“放開他，莫讓本尊手。”

敖恆眸微凝，原本漫不經心的氣息一斂，道：“你終於還是忍不住出來了白帝華，我早就聽聞白虎一族有十萬年難出其一之聖子，今日一見也算名副其實。”

與此同時周圍群妖開始躁。

白帝尋之名他們都約間聽說過，原本是隻流傳於白虎一族部的傳說。他們五萬年前有一位絕世天驕，幾乎橫整個天地年輕一代。

當時人妖的概念並沒有出現，各族之間互有蠶食。

一直到三萬年前，人族三教鼎立，帶領人族離建木進遼闊荒蕪的土地上開墾，並逐漸強盛起來才有人妖之分。

五千年前群妖合圍人族，在妖族看來並非人族孱弱，而是他們抓住了對方短暫的虛弱。

用人族對於歷史的劃分，三萬年前離建木稱之為上古，一萬年前稱之為中古。

每個時代總有一個獨領風的天驕，每個族群總有強盛之時，如今能夠延續下來的種族祖上都闊過。

而白帝尋就是白虎一族的天賦最高者，來自上古時期的絕世天驕，對比當代所有種族的天下第一。

連敖恆如此傲慢者也不敢小覷，他只是傲，而不是蠢。

對於同境界者向來客氣，掛在邊的雜碎並非罵人，從來都是事實。

‘他的氣息有些虛弱，看樣子還沒恢復過來。’

敖恆眼中凝重逐漸褪去，他逐漸清了對方的道基。

六六道基，暫時構不威脅，但難保拚命短暫恢復巔峰。

白帝尋道：“你也不差，但我似乎沒聽說過你？”

“孤比你晚出生一萬年，不過也隻修行了五百載就登臨千年一代第一，然後就被封壽元來到了這個時代。”

敖恆依舊盤著白虎聖子，甚至微微出被粘稠唾沫包裹的虎頭給對方看，似挑釁實則試探。

“你修行了多年？”

“三百年，天下無敵，或許你的某位老祖就死在我手上。”

二者話音間，似有刀劍影對，圍觀者無不覺到膽寒。

唯有他們二人知曉，既是針鋒相對，也是惺惺相惜。他們都是為了超長生，拋棄自己的親朋好友，父母親，沉歲月長河之中，前行數萬載來到這個時代。

只為了求一個仙的機會。

仙契機每十萬年一次，半仙萬年一大劫，大部分半仙都渡不過三重天劫。

所以比起跟無法預知的大劫對抗，不如蟄伏到每十萬年一次的仙契機。

白帝尋道：“放開他，此事我既往不咎。”

“可。”

敖恆很乾脆的答應下來，形一，甩出一。

撲通！

有些粘稠潤的白虎聖子落到地上，雙眼瞪大，其中充滿了屈辱與不甘。見到那一襲黑金長袍的男子，一瞬間淚如雨下，哭嚎道：“老祖！此蟲如此欺辱我，還請老祖為我主持公道。”

白帝尋一雙虎目毫無波瀾，淡漠說道：“力弱者不以為恥，還有臉與本尊哭訴？此地如此多妖類，為何他只針對你一妖？弱強食，力弱者不卑躬屈膝，何來底氣與一位強者針鋒相對？”

當代白虎聖子瞪大雙目，他滿腔委屈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恐懼。

一雙青紫虎眸深心神，出了赤的殺意。

“你若自裁，本尊會為伱報仇。”

白虎聖子因恐懼後退一步，接著一隻大手探來，一把抓住其虎頭，手指深深凹陷進顱骨之中，猶如豆腐一般巨大的虎頭扭曲變形，只是一息便炸開十米范圍。

死了？

周圍妖族天驕都嚇愣了，他們約間聽聞過白帝尋的名頭，可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狠毒。

白帝尋察覺周圍目，環視一圈，目所及之無不低頭俯首。

“這個時代竟被一個孱弱的人族馴化這般。”

上古時代從沒有什麼禮儀道德自尊，尊嚴永遠是屬於強者的，向更強者跪下並不可恥，反而是一種榮幸。而這個時代的妖族因為一位名為擎蒼的仙人，口口聲聲說要討伐人族，可卻一直在學習與靠攏人族。

“人族強，自然要學習他們，你白虎一族若能殺盡人族，踏破三清山讓他們學你未曾不可。”

敖恆笑得坦然，心底忽生惡念，話音一轉道：“何況如今人族之中可是有不兇人，否則各族又怎麼會聯合起來，讓我們這此堵截？”

“天已經離去尋找不死藥，剩余人族天驕之中三清道子、萬魔蠱軀、佛魔聖軀、劍仙候選如今有幾人在場？”

白帝尋一一道出名號並發出疑問。

他雖然剛剛蘇醒，但並非一無所知就跑出來。

“三清道子之，劍仙候選，萬魔蠱軀，還有一個剛不久的不滅道。”敖恆回答道，“但這些都不及一人，劍仙候選，他很強。”

白帝尋眸微亮，問道：“有多強？”

“五五道基，可堪六六道基，號稱同階無人敢稱尊。”

敖恆心中難掩惡念，凡天驕者皆喜好一較高下。

他們這些人都可以是某一個時代的最強，又是拋棄一切匯聚到這個時代，除了仙以外就是在無敵之後尋求更強者。

顧溫實際上實力至七重道基，並且是自己的七重道基。

若是白帝尋打不過可以給他一個下馬威，若是他打得過也算試探深淺。

白帝尋不再言語，眼神之中多了幾分躁。

他能看出來敖恆好像在跟自己瞞什麼，但一個讓敖恆覺得能夠坑自己一把的天驕，這得是何等的風采？

一頭金鷹落地，金玉枝化作人，道：“道宗一行人距離這裡三百裡，天不見蹤影，只有一位半仙在護送他們，如今也跟三位妖聖打了起來。”

“北邊有一道劍飛來，應該是折劍山的蕭雲逸。”

“東邊有一道佛，一個尼姑飄在河裡，可能是佛門傳人。”

“還有大乾的軍隊已經與渡口叛軍打起來，距離這裡也不遠，保不準轉頭圍殺過來。”

——

三百裡開外。

顧溫一行人乘坐一頭巨大的水牛急行，時不時有神念投而來。

天穹之上，過雲層可見天外鬥法異不斷。

天邊，萬丈劍影直指發現，一陣又一陣的法力震擴散。

，急，烈。

此刻天地好似一鍋沸水，從上至下都為之沸騰。

顧溫等人端坐在牛背上，無不沉氣養勢，好似正在奔赴戰場的兵卒。與天外各方勢力鬥法烈度和不死藥爭奪比，他們確實猶如兵卒。

忽然前方丘陵之上一道劍落下，一襲白的斷臂男子出現，他手裡拿著另一條手臂朝他們招手。

只是這一行為，顧溫都無需探出神念或者凝神遠視就知道是誰了。

蕭雲逸，劍癡，癡漢的癡。

水牛停下腳步，蕭雲逸順勢輕輕一躍來到牛背上，面容一如既往嚴肅冷峻。他接上斷臂拱手道：“各位許久不見，道子有禮了。”

他見到嬋曦出異樣的神，卻沒有多問。

蕭雲逸與三清道子相識，可見到對方還是有些忍不住多看幾眼。

嬋曦同樣是個冰坨子，微微點頭示意，隨後便沒有多余表示。

暗道：‘他的手為什麼變可拔的了？’

“蕭兄當真是及時雨，在下正好缺幫手。”

顧溫無視對方種種怪異行為，出笑容迎了上去。

“宗門長輩讓我來的，說別管天泉山善後一事了先來幫你。”

蕭雲逸一如既往木訥，連寒暄都不會。

“如今宗門已經聯系不上，但當代劍尊讓我給你帶句話。”

“什麼話？”

“劍者，過剛易折。如今大世之爭，亦是大勢之爭。決定天地走向的擁有不是天驕，更不是天賦，而是仙人。你只要離開這裡，離開道宗，離開天必劍仙之位。”

蕭雲逸一言讓化作水牛的敖湯面兇，冷聲道：“小子，來搶人的是吧？”

如今顧溫已經為仙地尋找不死藥的核心，沒有了顧溫那麼赤羽子與君衍，以及面前這個折劍山傳人都會離開。

蕭雲逸淡然道：“這是事實，仙之難古往今來不知多人為之癲狂，而紅塵如今只差一步，何必犯險？”

顧溫笑容一斂，搖頭道：“恕我拒絕，蕭兄若不是來幫忙的就讓開，此番事結束後，你再尋來也不遲。”

蕭雲逸早有預料，反而出一笑容，道：“當代劍尊還有一言，人族地界，豈容披鱗甲之輩放肆。蕭某僅以個人名義，與紅塵兄去殺一殺那些過界妖類的威風。”

“多謝。”

顧溫鄭重點頭，記下了這份人。

蕭雲逸隊，隊伍氣勢明顯上升了一大截。如今的蕭雲逸已經不是為劍道真解走火魔的殘廢，至在三清道子還未出世之前，他一直都是人族的第一天驕。

如今位居第二，可也比在場眾人要強。

他們一行人幾乎已經匯聚了人族當代最頂尖的天驕，而對面亦是妖族最頂尖的天驕。

天穹上的異逐漸平息，難分勝負的大能們默契停手，向仙地投目。

一部分去往不死藥，更多的則是一觀人妖年輕一代的角力。

群山綠林間，青牛踏地而來，遠方山巒起伏，妖類盤踞。

青龍軀蜿蜒，長達千丈，鱗片閃爍著金屬般的澤，宛如一條活生生的山脈橫亙於山間。

龍瞳之中，映照出一頭態矯健，發如雪，額間生有王字斑紋，渾散發著凜冽的兇虎。

白虎踏風聚雷，一步步朝前方青牛走去。

二者距離萬丈，千丈，百丈.各自不曾退讓。

顧溫一步踏出，劍步橫百丈，手中仙劍一劍揮出，一月華似天墜向白虎。

轟！

白虎力難企及顧溫，猝不及防之下竟被下彎半分，連連倒退三裡地躲避劍。

顧溫持劍一步步走來，眸蘊兇，聲音傳群山，其後蕭雲逸等人落後半步。

“域外妖類，人族地界，殺無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