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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夏》 第51頁

接吻聲像延綿的雨天,扣在他黑的帽檐。

江溯正要退開,被低呼一聲,重新埋進他帽子里。

鼻尖蹭過他側臉。

他攬著肩膀問:“怎麼了?”

小心翼翼地掀開,帽檐邊流進一線。

“我看看,有沒有人在看。”

偶爾有行人回頭,但接吻其實很常見,他們只是撇過一眼,又收回視線。

輕輕吐氣,這才松開他帽子,抿著退了出來。

口罩里有很明顯的櫻花氣息,想,好像是很甜。

這邊的沙灘很熱鬧,商販為了賺錢開發出不衍生的娛樂活坐在沙灘里照著圖紙堆海綿寶寶,結果堆出來比原版還要多的細節。

海邊風大,江溯臉頰邊的沙,笑說:“這麼厲害,難道還學過雕塑?”

把那個海綿寶寶從沙灘里整個挖出來,結果挖出一只海螃蟹,嚇得跑出去好多步,江溯幫找鞋,才發現鞋子不見了一只。

想說沒事,應該是心沒放好。

但他說:“沒關系,再給你買一雙,先上車。”

一點也沒有責難,跟他在一起永遠不會覺得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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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刻警惕腳下會不會有海灘生著腳,又怕誰的杯子碎在這里,突然踩到一灘玻璃。

江溯笑著拉住手:“我背你?”

低頭看一眼:“但我上都是沙——”

“你看哪個男朋友會嫌棄朋友上有沙?”他抬眉,一點兒不在意,“上來,等會去給你買鞋。”

一米八幾近一米九的高,視野確實和想象的完全不同,被他騰起,看著他掌中自己輕晃的雙,和第一次有些遙遠的地面。

回去是他開車,江溯將放在副駕駛上,自然問:“你穿多碼?”

“36。”說。

這話說完,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就已經先消失了。

在車坐了會兒,不知道這車是不是掛在他名下,開回去會有風險嗎?可很快又打消這個念頭,因為他說,相信他。

這麼簡單的事,要相信他會計劃好,可以擺平。

有些了,想找瓶水,手拉開儲盒,卻看到一支冰藍玫瑰。

愣了下,還以為是假花,可拿出來才發現,這支花很新鮮,花苞還沾著水,像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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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無預兆彎了下,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放的,但是有,就很開心。

這邊的儲盒里沒有水,水瓶放在主駕駛,有些奇怪他這麼細心的人也會把水只放在一個地方嗎?正要探去拿,副駕駛門卻忽然被人拉開。

他回來了。

微詫:“這麼快嗎?”

“附近到都是商場,”他把盒子放到懷里,這才轉去主駕駛,“試試?”

上的盒子是淺金,英文名拓出鎏金的印。

看到品牌名,只是稍有停頓,但并沒太在意,直到打開鞋盒——

里面放著的,是高三那年沒能得到的,嵌著水鉆的緞帶高跟。

流行更新迭代,的款式每年都在升級,但孩子們喜歡的萬變不離其宗,左右都是那些元素,一眼就能看出,這是當年那雙的升級款。

一模一樣的品牌。

曾在它的櫥窗外滯留過很久,也在灰撲撲的至暗時刻,目睹站在他旁邊的人鮮亮麗地穿上。

其實后來已經能買得起這雙鞋了。

始終覺得,有些東西,只有在它該出現的時刻得到才有意義,所以后來,即使有能力再購買,也沒再懷有那年的心,也沒從商場將它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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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這個時刻,忽然又到久違的心和喜歡,氣味能將人帶回從前,件也是。

再次得到它了,是時機讓這次的失而復得有了意義。

察覺到的失神,江溯前傾:“不喜歡麼?”

“沒有,”笑笑說,“很喜歡,謝謝你。”

這是和之前都不一樣的謝謝,他能覺到的接納。

小聲說:“是十八歲人禮買服的時候,在商場遇到了這款,那時候很喜歡,可家里沒什麼錢,就錯過了。”

“其實當時也沒覺得有什麼,可是沒過多久,又看到一個很羨慕的孩子穿上了。”

像是被藏起來的一個心結,不遇到、不被翻出,就好端端地藏在心臟最深的某個地方,也不會痛,但始終是結。

今天穿的是平底鞋,其實他可以隨便買雙平跟的,那不會出錯,可是他還是買了這雙,知道這款一直是銷量王牌,價格最高地擺在最閃閃發的櫥窗里,曾經被現實無數次地抨擊不能與之相配,可是在二十四歲這一年,有人看一眼,就覺得,這樣奪目耀眼的款,配得上。

他不著痕跡地將這個結拆開,即使他并不知道。

空間沉默了一會兒,他記起剛剛是想喝水,從一旁出擰開,遞到手邊說:“懂了。”

——原來把水放在他手邊,是為了方便幫擰開。想。

看著擰開的瓶蓋出了會神,問:“懂什麼?”

“懂我以后的目標,”他笑了下,“不會讓你再羨慕別人。”

……

將那雙鞋提出,沿途仔仔細細欣賞,才發現最下面也著一雙平底的。原來他什麼都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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