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著手機,不知道該如何回復。
葉凜的對話框就在眼前,而剛剛都在腦補些什麼東西啊……
栽進枕頭里,糾結著自己要怎麼回復。
結果一整天都太忙太累,想著想著,就這麼睡著了。
夢里,變了一只貓,還是很嗲的那種。
的日常就是跳到葉凜旁邊,挨著他,蹭著他。
而夢里的葉凜也沒有現實那麼冷淡,他很樂意在每一次討要的時候給出一點甜頭,著的下和腦袋,或是的爪子。
會低聲跟說話,說和視頻里一樣的句子……
等等,一樣的句子——
漫猛然驚醒,睜開眼,已經天亮了。
嘆了口氣,覺得微博真是害人不淺。
今天起得早,在酒店里吃了早餐,然后找前臺幫自己打印了一份資料,這才出發前去片場。
好不容易把葉凜從自己腦袋里趕出去,一抬頭,化妝間大門被人拉開,男人邁著雙長走了進來。
漫:“……”
在葉凜開口前,將那份資料遞了出去,先發制人道:“給你……別跟我說話!”
……
一邊的畢談好奇問:“怎麼了?”
男人挑了個椅子坐下,看著手中的人小傳,漫不經意道:“誰知道。”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葉凜都沉浸在那份資料里,漫也閉著眼開始打坐,修煉自我。
今天要拍的是男主早期相的戲份。
對戲時,二人也按照導演的要求,當做正常的拍戲投。
捂著肚子坐在椅子上,剛輕哼兩聲,就聽見男人問——
“不舒服?”
……
這本不該是劇里的臺詞。
劇場空曠,男人俯,琥珀的眼睛被照得明,莫名顯出一種纏綿的冷。
漫現在對舒服兩個字非常敏。
耳邊不控制地回起昨晚那句“這麼舒服?”,近乎耳語的、含著些惡意又溫的逗弄的、沙啞的、繾綣的語調——
腦袋又開始發昏,了下脖子:“你怎麼不……照著臺詞來。”
男人頓了下,似乎有一秒鐘離開人,切換回了葉凜的狀態。
也是這時候才注意到,他鎖骨上,有顆褐的小痣。
不過一秒,他不聲地切換回男主,按照臺詞上的容:“疼?”
“……”
一切都完了,現在腦子里仿佛有個轉換,不管聽他說什麼,都會自轉換一些晉江不允許播放的黃廢料。
看著更加奇妙的表,葉凜終于短暫離,往后退了退:“照臺詞也不行,不照臺詞也不行,你是對我的聲音過敏?”
驀地坐正,一臉嚴肅地捂住他的:“你說得對,你別說話了。”
“……”
好不容易拍完這場戲,經歷了空劇院里的低聲臺詞、男人似笑非笑的反問語氣、以及——
人為戴上圍巾,沾了些冰冷水汽的指尖不經意到耳垂,激起一陣戰栗。
下戲后,漫蜷在沙發上,整個人像是要燒著了。
周璇:“你今天怎麼回事,怎麼耳朵不就通紅?”
漫扯了件外套,蓋住自己的腦袋。
“別管我,發期。”
“……”
*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漫全心投劇本,心跳總算恢復了正常。
打算做點別的,轉移一下注意力。
正巧馮汀路過,二人后面也有對手戲,漫便和他聊了起來。
馮汀比小兩歲,拍戲的經驗卻比富,很多方法都極參考價值,漫邊聊邊學習。
偶爾遇到些很好笑的部分,拋出一個梗,馮汀也能很快接上。
不遠的樹下,葉凜放下劇本,隨手翻開一本書。
這書講的是民國時期的風貌,算是他的拍戲習慣,為了更好的融人,他會盡可能地多做些功課,直到拍完。
看完一章,休息眼睛的中途,畢談同他道:“上回《時刊》約的采訪,放在晚上怎麼樣?”
他無所謂:“你定。”
畢談點頭。
頂流的影響力擺在這里,很多工作都是拒的比接的多,再加上葉凜一進組,重心就放在拍戲上,普通活都是能推則推。
畢談跟他核對了行程,又忍不住笑:“后期可能還有你和漫的封面拍攝呢,哎,就坐在那邊,要不過去流流?”
“不去。”
畢談有意撮合似的:“干嘛不去啊?這姑娘格多好,劇組幾乎沒有不喜歡的。”
又看過去一眼:“嘖嘖,你看那馮汀樂得……”
不知是想到什麼,畢談繼續道:“這麼說來你倆還配,一個不說話,一個是……”
葉凜:“跟我有關系?”
“……”
“你這話說的,”畢談無語,“你真的不能理解跟這種人的樂趣吧,跟在一塊兒,生活得多有意思啊。”
男人雙手疊。
“你想談,你去。”
畢談訝異:“那我也得配得上啊。”
“……”
很快,到了漫的戲,換好服,投拍攝。
這一拍,就是一下午過去。
暮漸沉,夕像顆了的咸蛋黃。
葉凜就坐在原地,不疾不徐地安排完自己的時間,書也看了過半。
不遠有人在喊漫的名字:“這場拍完了漫漫老師,辛苦了,可以上來了!”
葉凜夾上書簽,眼也沒抬。
畢談看著他,又看看對面,像是憋了很久,終于忍不住八卦道:“你對漫……真的一點覺都沒有啊?”
那邊拍戲聲嘈雜,是在拍一場水戲。
漫的角被綁架,先是扔在樹叢里,再是泡到水中,全程用膠布封住,一拍就是幾個小時,不能說話,不能作。
這個天氣,草垛里還都是蟲子。
葉凜拍過這種戲,知道有多難熬。
因此當他無意一瞥,看到一臉委屈時,并不覺得意外。
但表比他想象中還要更甚,角撇著,五皺一團,看起來蔫蔫的。
能看出來是養尊優慣了,一點苦都吃不了,生來就只能被人捧在手心。
男人收回目,回答畢談方才的提問。
“除了貌一無所有的小公主,你覺得我會喜歡?”
他話音正落,漫終于解開繩子,跑到岸邊頭發。
低眼,像是被泡得久了,聲音翁翁的:“難。”
皮敏,手腕和腳腕都泛了紅,上還有各種傷。
周璇看著都心疼:“拍戲太罪了吧?”
“不是。”
漫好痛苦啊:“我真的不了五個小時不說話,這和殺了我有什麼兩樣?”
周璇:“……”
葉凜:“…………”
*
傍晚,漫留在劇組,繼續準備拍戲,周璇給遞過來一管藥膏。
周璇:“你快抹抹,這麼好看的,留印就太可惜了。”
那上不僅有傷,還有蟲子叮出來的包,周璇看了會兒,又開始心疼,結果抬頭一看,漫正在跟劇組的老師講冷笑話。
周璇:“……”
浪費表。
好好的人,可惜長了張。
像是想把下午沒說的話全補齊似的,漫話多得幾乎沒停過,劇組的老師也被逗得連連大笑,最后甚至幾個人圍在一塊兒,繞著組一個圓。
這點周璇倒是習慣了,以前學校下課,漫座位旁邊,永遠都是最熱鬧的。
老師為了控制,特意把班上最安靜的生分給坐同桌,結果一個學期之后,那個生變得比還能說。
就好像一個小太,永遠能帶給周圍人,源源不斷的能量。
中場休息結束,也到了該拍戲的時候。
對于上的傷,漫倒是沒太多的覺,只覺得還能講話,實在是太好了。
下一場是和葉凜的對手戲,捧著杯子跟一邊的場務聊天,見他來了,手打了個招呼:“晚上好啊,葉老師。”
的語氣好像晴雨表,不加遮掩,直來直去,高興或是別扭,永遠一眼就能看出來。
此刻一掃雨,太又重新冒了頭。
葉凜掃了一眼,收回目。
今天拍的是一場前期的戲份,那會兒他們正是人,互相喜,一起去買云片,路上還會拌。
拍完之后,漫找導演要了樣片,自己坐在那兒仔細端詳。
漫:“這個風格好像也不錯。”
周璇一眼看穿:“你又有CP視頻新靈了?”
抬頭,有些意外:“你怎麼知道?”
“……”
你已經把想法都寫在臉上了,我的大小姐。
拍完后漫也沒閑著,重新晃悠到葉凜面前。
主要是沒什麼事兒干了。
把包旁邊的小熊掛件取下來,勾在指尖,強行找了個話題。
“葉老師,”笑盈盈地,“這是我來影視城第一天買的,有紀念意義的,送你呀。”
“不要。”
“哎呀,拿著嘛。”
說完,也不等他再說,漫就把掛件放到了他面前的桌上。
手示范,按向小熊的心臟:“它這里是有傳聲的,你看,按一下會有心跳的聲音。”
戲多,故意將手心放在他面前:“那我的心就給您了,還請您務必收下,小心珍放哦。”
“……”
這邊剛說完,很快,漫又被抓去拍戲了。
等再回來,葉凜早已離開,小熊也仍舊放在桌上,沒有帶走。
漫并不意外似的,努了努,又愉快地給自己掛上了。
劇組重新布景,大家又開始等戲。
在劇組拍戲,一半時間都要用來等。
葉凜上了房車,靠在椅背上休息。
外面仍然吵鬧,聲音清晰可聞。
有人起哄馮汀:“小汀,你是不是馬上要去錄答題節目了,背了多?”
馮汀:“稍微看了兩遍,背了一些。”
“那我考考你?”
“行啊,我試試。”
那人打開提綱,隨便挑了個題目。
“《神賦圖》是由哪位著名畫家繪制的?”
馮汀一哽:“……”
漫正在劇本上涂涂畫畫,因為氣氛放松,便口而出道:“顧愷之啊。”
那人眼睛一亮:“對了!顧愷之!”
“第二個,貨幣均衡中的Ms指的是什麼?——小汀,這個你總該會了吧?”
馮汀想了半天,最后還是漫代答:“名義貨幣供應量。”
馮汀意外:“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的!”
漫聳肩:“我學金融的。”
有時候也痛恨自己作為金融學生的自覺。
很快,第三個問題來了:“牛頓第一定律又被稱為什麼?”
這次,馮汀想了想,終于開口。
“……萬有引力?”
側立刻傳來笑:“你是只知道這個是吧?!”
馮汀求助般看向漫:“姐姐,你看他們太不友好了,專挑我不會的!這些都好難!”
“慣定律,這有什麼難的,”漫說,“你是理科生,上課打瞌睡去了?”
又是一陣笑聲,氣氛更熱。
那人敲敲提綱,也被染了,越說越來勁:“沒錯,慣定律。”
“行了小汀,前面都不是你專業,有可原,換個跟拍戲有關的。”
“一般用什麼電影同名詞匯表示真相撲朔迷離?”
馮汀這回學聰明了,直接手指一捧,指向漫。
漫半靠在椅背上,筆尖沒停:“羅生門。”
“現代世界一級方程式錦標賽是在英國哪個賽車場舉行的?”
這題有點兒偏了,但昨天恰好刷到過相關的。
“銀石,”拉長了些尾調,像是自言自語,在重要戲份旁邊標了個五角星,碎碎念著,“銀石賽車場。”
震撼的不止在場人員,還包括車里的畢談。
畢談大為震撼:“馮汀有提綱都沒背明白,怎麼都會啊?”
打開手機一搜,這才找到原因:“哦!學霸來著,漫牛啊,雙學位,主修金融,輔修是中國古典文學。”
“這倆也能一起修?”
畢談念著頁面,又想讓葉凜也看看熱鬧,結果剛從手機里一抬頭——
方才后仰的男人,已經緩緩睜開眼,朝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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