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縉雲覺醒

眼下謝韞之還要裝瘸子，一直坐在椅上，不方便行，便由許清宜扶著老夫人上了馬車。

看見下人攙扶單腳行走的謝韞之，老夫人這才將心中的悲傷收一收，關心地道：「韞之，你這傷，究竟是新傷還是舊傷？」

記得昏迷不醒那次，謝韞之可沒傷著。

「多年武，新舊有之，天涼多雨便發作了。也不是很疼，您不用擔心。」謝韞之眼睛都不眨地道，說得很像那麼一回事。

配上那張正氣凜然的臉，要不是許清宜昨晚還和對方滾床單，險些也信了他的邪。

「我懂，都是勞累的，下雨天便難熬了。」老夫人深信不疑，心疼道：「苦了你了，金戈鐵馬了半輩子，到頭來，唉……」

一的功名無人能比，卻沒落著好。

想到侯府，老夫人便又難。

許清宜在旁邊扶了謝韞之一把，對方坐在自己邊，然後繼續當明人，並未接話。

「祖母。」謝韞之岔開話題，說道：「現在我和清宜送您去新宅子安置，宅子裏什麼都置辦妥當了，還和以前一樣。至於您邊伺候的那些老人，我也派人去找了，若是還願意回到您邊伺候，就幫您接回來。」

新宅子？老夫人陷怔忪，還以為自己會被接去將軍府，聽見這個消息有些意外，但又似乎理之中，嗯，是親后的謝韞之會做的決定。

不過老夫人理智上明白，這樣決定沒錯，怨不得謝韞之，可難免還是覺到了被嫌棄，排除在外了。

「……」老夫人心裏難啊，明明和謝韞之才是嫡嫡親的關係啊。

可是到頭來，卻連住在一起都是奢。

老夫人沒忍住，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溫婉安靜的長孫媳婦，心想，這到底是謝韞之自己的主意，還是這個孫媳婦的主意？

許清宜就知道會這樣，就算不是指使的，也會有種別人抓小，而自己這個無辜人士卻如坐針氈的心。

「不是清宜的決定，跟清宜沒有關係，您不要多想了。」謝韞之見狀，便直接解釋，或許這樣說出來，祖母會到難堪，可有些話就是要敞亮地說清楚，否則憋在心裏難，他不徐不疾地道：「祖母，贍養您是我的責任，我會盡我所能，給您最好的生活，但清宜只是嫁給我而已，不是我的下人，所以盡孝這件事，我來做就好了。」

這話一出，許清宜和老夫人的心中都是翻江倒海，前者十分驚訝，就是猛然驚覺，當初那個思想有點傳統守舊的謝韞之，好像已經程序升了好幾級。

咳，對方只是出去打了一場仗而已，怎麼覺像是出國進修了一樣，覺悟真不錯。

後者則是不敢置信，長孫說的什麼歪理？

若說謝韞之對心存芥，不想接這個老太婆去將軍府同住，倒是可以理解，但是對方說盡孝與孫媳婦無關，怎能同意？

幾千年來，老祖宗的規矩擺在那，誰家的媳婦不用孝順長輩，不用立規矩？

當初因著謝韞之況特殊，他們對許清宜這個新婦已經足夠寬和大量了，放眼整個京城，又有誰家的媳婦有許清宜悠哉？

照謝韞之所說，如今就連要求孫媳婦孝順長輩，那都是不對的了？

老夫人有一肚子的怨言，犟著別過臉去：「唉，我老骨頭一把了，還有什麼可說的，隨你們安排吧。」

這種況，許清宜愈發不好，便閉當背景板。

「希您吃好睡好，好。」謝韞之說罷，淡定地閉上眼睛開始養神。

許清宜暗嘆，謝韞之對付老太太真有一套，無論對方怎麼想的，做好自己的事就完了，就說孝不孝吧。

但也是啊，老夫人要是按照謝韞之的安排過日子，絕對過得清閑又悠哉，要什麼有什麼，也是快樂似神仙了。

但如果心裏放不下侯府，做夢都想要復興侯府，拉拔那倆個拉不的子孫，那確實不得勁，不安生。

好在謝韞之既不是扶爹魔，也不是扶弟魔，不然再好的底子，也經不住。

就這樣，他們將老夫人送到了新宅子安置，不多時，謝韞之派出去的人，便將老夫人邊伺候的人找回來大半。

主僕深厚，見了面哭一團，然後謝謝韞之，否則他們流落在外無依無靠，後半輩子也是凄苦居多。

跟著老夫人，至能吃好穿好。

是啊，遭逢變故，能這樣已經不錯了，老夫人雖是心中不滿，冷靜想想也是惜福的。

「侯……老爺他們，也不知道是什麼形。」原侯府的嬤嬤安穩下來后，便開始擔心流放路上的那行人，憂心忡忡地道：「聽說一路上十分艱苦，生病了也不給醫治，唉，怎麼得了……」

老夫人也擔心啊，但無能為力，謀反的罪名太大了，現在謝韞之自難保，何況營救家人。

原平侯府的眾人被收監后，並非立刻就發配，他們暫時進了牢獄，等待此次所有共犯一道被收了監，再同時發配。

向來錦玉食的謝家人，乍一住進冷髒的牢裏，各種不適應。

牢房前後左右都是被謀反牽連的罪臣，在謝淮安一家沒進來之前，大家都在咒罵肅王那個害人，挨千刀！

害得他們家破人亡，陷囹圄。

等謝淮安一家進來后，各位咒罵的對象就變了他們，因為他們是肅王的姻親一聽就是很近的關係，沒準早就知道肅王要造反。

無辜挨罵的謝家人有苦難言，心越發崩潰痛苦。

回想與肅王府的這樁親事，真是好沒撈著半點，壞卻全會了個遍。

「……」

難聽的罵聲一直持續到放飯的點，大家這才消停下來，著吃飯。

那些狼吞虎咽的，一看就是進來好幾天的，不像剛進來的，對著牢飯發獃。

牢飯不好吃，只是幾個冷饅頭，但架不住得慌，因此曾經對饅頭不屑一顧的各位，都屈尊降貴地捧著饅頭啃起來。

「咳咳咳……」杜縉雲被噎得一邊流眼淚一邊捶口：「嗚嗚嗚。」

造孽啊，曾經給許清宜當丫鬟都沒吃過冷饅頭。

「縉雲，這裏有水，你就著水吃。」謝淮安見見狀，便端了碗水來，他對杜縉雲確實是有的，如今從抄家流放的打擊中緩過來后，便開始照顧對方。

「……」杜縉雲可緩不過來。

但事已至此，還是要靠著謝淮安的維護過日子，便勉強地揚起笑容，往謝淮安的懷裏依偎：「二爺，幸好還有你對我好。」

心裏想的是，天殺的災星，要不是你這個災星，我何至於此？

以後有機會了，一定要亮眼睛再找個好的，對，有這個打算，倒不是說對謝淮安毫無，只是沒有安穩的日子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