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自己蘸墨，想等徐敬西的手再次握上來，已經忘了怎麼寫行楷。

想讓徐敬西再教一教。

徐敬西其實懂，看茫然地皺眉。

手里的狼毫筆來回在硯臺刮墨，一直糾結著不肯下筆，等了又等，表里還夾了點不滿。

徐敬西對的心思了如指掌，嗤笑一聲：“還不如祝我三妻四妾來得有興致。”

他就是壞，也壞的坦，黎影手肘往后抵撞了他一把。

他也不生氣，黎影越覺得自己的舉于他而言，像調。

繼而，一只大手過來奪走手里的狼毫筆，換小葉紫檀紅豆管。

宣紙換黑紙，徽州墨換金墨。

頭頂響起他的聲音：“小葉紫檀好用，適合你。”

終于有好心，乖乖地：“噢。”

從筆勢到蘸墨，再到落紙，一筆一提一頓，哪怕只出三分力，寫行楷對他來說像喝水般輕松平常。

徐敬西膛得太近，下來，型差距的大站姿，分明沒有過多的曖昧舉，僅僅圈住在懷教寫字，服布料偶爾。

烈日高照，兩個人相黏，男人上仿佛出了熱汗，黑襯稍微，隔著布料地抵在后背。

黎影呼吸都不敢大，心尖繃著，想起他深夜大汗淋漓的畫面，又不認真學了。

一張，任男人滾燙的大掌握住的手背寫字，也不知道畫虎還是畫貓。

他略帶斥責的聲音低低響在頭頂：“眼睛哪兒去。”

黎影恍惚回神，垂眸。

躍落黑紙的金字是‘璞居’二字。

等墨干，黎影看著不一樣筆勢的行楷字，比上一幅字要寫得快。

“先生家里的家教一定管得很嚴吧，可先生寫字只管落筆瀟灑，為所為的揮墨。”

徐敬西側過臉，看一眼，也不知道為什麼出汗，擱下筆，手指起的發掛到耳后，輕輕一笑：“學不會怪我教太快嗎，影影。”

黎影老實搖頭：“你的字跡不好學。”

學不會，徐敬西耐心也沒了：“自己對著字跡練。”

熱得發慌，徐敬西沒心和來這麼一出手把手練字，朝一旁的椅子坐下，逗籠子里的小雀兒，一羽棒挑得花彩雀鶯在籠子里撲棱撲棱翅膀。

偏徐敬西的神，興致清淡。

又覺得沒趣了。

徐敬西手撐側臉，視線移到黎影上。

練讓練，練字像素描排線也是沒誰了。

黎影學東西很快，練了會兒開始像模像樣，是行楷，而不是像徐敬西的字跡。

學不來他的字跡和筆勢，索自己練行楷。

坐五分鐘已經熱得不行，黎影瞥徐敬西一眼，男人黑襯領口了汗，在膛，顯出清晰的廓來，渾然浪的模樣。

嫌悶，嫌熱，他隨意丟開逗鳥棒，起要走。

黎影著男人高大的背影，小心翼翼地問：“我膝蓋為什麼又腫又丑。”

徐敬西腳步都不停一停，不過邁兩三步，長的優勢已經走到書房門口。

“你膝蓋啊….”他腔調十分慵懶，“自己摔的。”

他太從容不迫，黎影深信不疑：“已經不疼了，謝謝伱幫我上藥。”

徐敬西勾了勾角，推開書房的門，沒搭腔。

黎影放下筆，出大門來連伯，把“璞居”二字裱到畫框：“隨便找地方掛起來就行了。”

連伯不理解，但照做。

-

說是好地方避暑，屋恒溫才涼，屋檐下炎熱。

黎影洗干凈手，看見書房大門沒關，想走過去給他關門，太熱氣全跑進去了。

走兩步。聽到徐敬西在書房打電話。

那邊應該是位置很高的大人，聽到徐敬西慢條斯理的口吻，對手機那邊喚了句高位稱呼。

黎影聽得都嚇了跳。

“豈不是…合作愉快。”徐敬西聲音里笑有溫，讓人聽出來，卻到冷漠涼薄，運籌帷幄的，且控有肅殺話語權。

再往前走一步，徐敬西肯定能發現的存在，指不定又會斥：是不是來聽我說話

想到這里，黎影心已經提前咯噔一下，立馬扭頭遠離這間書房。

“哪兒去，黎影。”

果然，徐敬西懶懶的聲音從書房傳出來。

是走路腳步聲太大了嗎。

還是他察力太過于敏銳。

有時間得問問梁文鄴，徐敬西以前究竟是干什麼出的。

“先生，我了，打算去找連伯準備晚餐。”黎影慢悠悠回話，“你先忙。”

男人沒回話，專心和通話那邊謀事。

書房打開的麒麟雕花窗，只剩他對通話那邊的人侃侃而聊。

“晚點才有時間理，我還沒吃晚餐。”

-

晚餐是米其林的私廚上門做菜，來了五位大廚，搬一箱又一箱食材進廚房。

分工合作。

黎影認得主廚，徐敬西最吃他做的菜。

閑暇之余，黎影朝餐廳位置坐下，嘗了一口鮮湯，瑞典玫瑰果湯，正要讓連伯去書房人。

連伯沉默搖頭，示意窗外。

黎影放下羹勺，順著連伯說的方向看出去。

看見徐敬西出門離開，估計剛洗過澡，換了筆有型的西服套裝，背影矜貴優雅。

來接人的小李候在庭院，見他先邁出大門門檻，小李才規矩地跟上。

也不過來打句招呼。

“先生有事。”邊上盛湯的連伯解釋。

黎影手撐下，看著滿桌子佳肴，粵菜，府菜，法式西點，都有。

“做那麼多，我一個人吃不完。”

連伯將碗筷擺在面前：“先吃，吃不完讓主廚收拾，拿去喂外面的流浪狗，不算浪費。”

“給他留一些。”黎影掃了一眼角落的粥。

連伯不解地蹙眉：“先生不吃剩飯。”

“他就一活祖宗，回來見我沒有給他留飯，他肯定不跟我說話。”黎影說這句話的時候基本是不假思索。

“他吃與不吃是他的事，得給他留。”

連伯神詫異了兩秒：“您還了解他。”

黎影專門留了易存放的清粥和松茸湯。

“他這人，難哄。”

吃完晚飯。

黎影在庭院遛鳥，找花剪摘花，遞給連伯。

“放哪？”連伯抱著花籃，回頭看。

黎影想了想：“餐廳吧，有個花瓶。”

“那個….”

那個很貴，不是拿來花，即便如此，連伯照舊隨去，也不是折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