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影當夜打噴嚏更厲害，床頭的紙巾用得差不多見底，吸得鼻尖紅紅的。

隔天喝了冒藥還算好些，他在不在都好，三天兩頭喝藥，看來要去健房辦卡了。

臨近春節，館更忙，來訂畫送禮的客戶過多，但有張奇聲在后面理應付。

倒是就這麼看孟修遠和李婷互相爭那一口氣，針鋒相對，誰也不讓誰。

黎影同李婷吃飯的時候，聽見說：“那位孟總一邊想要兒子，又想盼我服在公司做事，就差沒鬧到打上司，口頭承諾，沒有證據來起訴。”

“好幾次，我都想就這麼放棄了，拿著微薄的20萬工資遠離四九城。”李婷補充。

直到，發現孟修遠私自同意孩子和孩子母親住進那套婚房，李婷的心徹底死了。

還看到孩子母親曬朋友圈，標題醒目的‘一家三口’。

李婷蓋下手機，垂眸，拿起筷子吃飯：“圖片里睡的那張床，我親自買的，不嫌二手就用吧。”

“他們吃早餐用的桌子，也是我挑的，故意不換惡心我。”

對方如今占了雀巢，赤地發出挑釁。

本是和孟修遠的戰爭，那位母親非得進來一腳。

李婷點評：“突然覺得他們天生絕配。”

吃飽飯，黎影拿起包包，同李婷離開餐廳。

巧不巧，離開的時候，遇到那孩子和孩子母親來這邊吃飯，看來孟修遠沒帶過來。

就在餐廳門口，還有公司專用的司機接送，確實很年輕一姑娘，保守20歲，沒看出來已經是一歲孩子的母親。

看著孤零零走去車邊等人的黎影，李婷暫且不打算和對方鋒，容易嚇到家影影。

沒曾想，趙舒語不打算放過，抱起兒子在懷：“李婷。”

李婷停下腳步：“我真的記得你這張臉，同孟修遠在的時候，就偶遇過你幾回。”

對方不甘示弱：“既然如此，不是給你付工資了，20萬不夠伱的胃口？還來糾纏？”

李婷不客氣道：“搞清楚，我拿的不是你的錢，是我努力的酬勞。”

“要是缺錢可以學學你閨的手段。”對方看了眼黎影，繼而微微笑道，“李婷，我看見開的車，是自己的車嗎，而且，一個外地人能拿到這種特殊車牌？開什麼玩笑，單靠賣畫買得起？”

對方還在笑嘻嘻地詢問：“是不是靠張臉給別人做婦？如今功名就？”

“喔，柯承印因為出事，在醫院的時候還是我熬湯去照看，腰腹組織損傷，腹腔出。”

就在對方囂張跋扈的時候，李婷揚起手：“胡說八道什麼。”

對方毫不懼怕，示意門口的攝像頭：“你打吧，我就有理由告你。”

李婷沒想過當潑婦，但今天手的：“算起來，明知道孟修遠有朋友的況下，你還來當三。”

對方道：“怎麼？你跟清高什麼，裝什麼裝呀，看看一波濤洶涌的模樣，市面上的有要的碼數嗎，看條狗都著眼神哭不哭的，整天勾引誰啊。”

李婷一掌重重呼在對方臉上，呼得對方臉頰側了個方向，瞬間紅了一片。“這錢，我是要定了。”

…

停在路邊的黑奧迪霍希的司機約聽了全過程，剛摁車門解鎖鍵，想起徐毅先生的警告，在外面不能沒素質，小李又默默打方向盤離開。

原是發現黎影好幾天不回東山墅，想問問怎麼了，還是要不要回老家過年，幫辦一下，無意遇到這一幕。

堅持打了徐敬西的號碼兩次，才接通通話。

“徐先生，似乎被人罵了。”

西雅圖是深夜，邊是妖嬈的人在倒酒，他接過酒杯，繞了幾下，看著冰塊一點點融化：“被誰。”

“我不認識，看起來是一孩子的母親。”小李原封不地將話說出來。

“不太會吵架，也不鬧，就站在車邊手哈氣，您不在，深夜也不回別墅住。”

徐敬西喝了口酒，看著面前紙醉金迷的場景，看著人熱奔放地近彎腰勾引他，他腦子里卻有另一幅畫面，一小姑娘低著腦袋，不言不語地委屈勁兒，不會吵架不會反駁那樣。

手機隨意丟給Schreyer，徐敬西一口飲盡杯中的朗姆烈酒，莫名其妙煩躁得很，仰頭靠在沙發，閉眼，闔眸，一慵懶。

裝扮的郎小心翼翼在他耳邊說曖昧悄悄話，蔥白的手指曖昧地過他敞開的襯領口，看著因高度酒氳紅的頸梗，拔繃直，一一脈賁張的筋管仿佛會蠕般。

郎眼神火熱地看著他的和睡，再小心翼翼地看他間的鋌而走險弧度，咽了咽口水，又怕被他發現似的，說話都小心翼翼：“徐先生怎麼不開心了。”

徐敬西勾了勾，要笑不笑的：“一句先生來聽聽。”

聽完他的話，郎認真且虔誠地照做，嫵的腔調說著中文：“先生。”

哪怕角掛著一抹浪的笑，他也不滿意：“再一點。”

郎音調更低更綿綿了：“先生…”

邊上的Schreyer默默收好他的手機，抬頭看落地窗外的西雅圖夜景，再看對面在剪雪茄冒炙烤雪茄的華爾街金融大亨。

徐敬西不太雪茄，恭敬遞過來時，他忙著閉眼睛睡覺，忙著聽那聲越來越曖昧的‘先生’，接都不想接。

Schreyer沖金融大鱷面無表道：“費心了，不適合徐先生的口味，他不會。”

對方點點頭，作罷，對面前這位年輕的東家始終保持敬畏態度。

片刻，徐敬西似乎用這兩分鐘做好了某種決定，拿起另一部私人專用的手機，撥通某個號碼，那邊很快接聽。

“江伯父，都快過年了，四九城也沒什麼能慶賀的。”

江伯父？姓江的聽他語氣就知道他這個人干不出什麼好事來，三緘其口：“您想做什麼，是擔心您父親會知道？”

他聲音懶的：“是啊，我父親。”

Schreyer聽不懂中文，但想，徐先生這副笑里藏刀的做派，絕不會是什麼好事。

徐先生一直有兩部手機，另一部沒什麼人知道號碼，Schreyer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