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hreyer看著又見底的晶酒杯，徐先生今晚喝的酒多。

郎又給他倒，他心似乎不錯，十分賞臉地喝了一杯又一杯的朗姆酒，同電話那邊代，一邊笑著看郎。

他怎麼不帶喜歡拍照旅游、喜歡騙人的小人來了呢，是不是膩了分手了？這樣想，Schreyer不覺得稀奇，這位爺喜新厭舊的程度往往只需要一秒鐘。

徐敬西說最后一句：“江伯父，給你了。”

確實。

朋友那點破事，就是死在面前，他看都不帶看一眼，跟他有什麼關系，他能辦到就必須得辦？

他徐敬西從來不是什麼圣人。

可想了想，那不能讓他的枕邊人欺負，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

一天天的對朋友有好心腸，容易心的廢，挨辱罵都不知道反駁，有他兜底不知道嗎。

-

很奇怪，四九城今年的冬末大暴雪連綿，手機接連收到暴雪的預警，提醒注意出行，半夜也來。

清晨，黎影站在落地窗前賞雪。

罕見的見到了傳言中的四九城江家人，就是同樣無對敵可撼的江姓。

低調簡約的L5車沒進東山墅，而是停在鐵門外的茫茫大雪里蟄伏，車頭那點紅標志的Logo格外醒目。

通過半降的車窗，黎影稍微看到了對方的側臉，雪太大，距離偏遠，越發看不清了。

是年長的上位者，是久居高臺走過腥風雨的上位者，喜怒不表于。

僅僅模糊兩畫的側臉都令人到窒息而忌憚，見一面讓人心里發慌，那不言不語的威懾，震懼到人骨頭僵的程度。

小李正撐傘，筆直立在車邊，聽江姓說的話。

是派人來東山墅取一份函令，至于放哪，黎影不知道。

看見小李邊接電話邊進書房，函件拿到手后，回大門外，遞進車窗。

那輛黑車的車窗嚴合上，便緩緩離開了。

黎影拉上窗簾，回帽間換服：“朱麗葉白玫瑰都凋謝了，又沒有新的送來。”

沒想好去哪兒玩。

不確定徐敬西會不會回京，沒敢問，想了想，他即便回來，也是進徐家大門。

來接出門的李婷，一路嘰嘰喳喳，開車都想猛踩油門：“找的律師說了正值過年，年后代辦，暫且不著急，你啊，最近跟我忙里忙外，陪你回老黎家好好過年。”

“雖然我們并沒有勝算，那律師還不樂意接，老是說證據證據，期間贈送資產的事真要上法庭？”

“就憑我們倆，如今的舉跟過家家似的，要也要不到，還是倒錢請律師。”

在四九城暗搜集轉讓權的證據，十分困難，就連律師都沒有把握，不過是看們出價的價格上頭皮應下。

那兩天，糾纏份的事沒拿到有利條件。

就連到除夕的最后一天，兩小姑娘還是沒等到律師的好消息，決定回老家過年。

李婷不肯回三亞，找這麼個前任被家人知道干凈，生怕回家挨吃鞭子，非要纏著黎影去老黎家吃年夜飯，實在拗不過前者。

路上堵車，到家里時，飯菜已經做好。一上飯桌，李婷張口就夸王燕禾士的手藝高超，贊過五星級大廚的話信手拈來。這馬屁拍大上，黎影湊到肩膀，低聲糾正：“夸錯人了，這桌菜全是我爸做的。”

李婷笑容略僵，連忙朝黎校長一頓夸。

黎校長板肅著臉，聽是聽了，盡地主之誼道：“那你多吃點。”

李婷乖巧點頭，同黎影說悄悄話：“你爸很會疼老婆，怪不得伯母那雙手保養得跟小姑娘似的，一點兒歲月痕跡沒有。”

聽著，黎影笑著看了眼對面的黎校長。

老黎同志略微瘦高，常年戴著副眼鏡，鬢邊微白，是那種一眼就很嚴肅冷漠的人，也不太笑，時刻板著臉，唯獨對母親細心有求必應。

母親懷的時候落了病，做不了重活，從那以后，母親只在家里繡繡十字繡養養花，養養貓，偶爾會有眼尖的鄰居來買繡品，黎校長知道拿珍的繡品去賣，黎校長又生好一頓悶氣，將自己關在屋里埋頭工作，罵也罵不出來，私心里不樂意讓勞。

卻在吃完晚餐的時候接到了電話，那邊冷冰冰質問：“見沒見過趙舒語。”

李婷一把奪過手機辱罵回去：“孟修遠，你神經病吧。”

孟修遠依舊一頓質問：“你究竟在干什麼啊，是不是你無意知道什麼了欺負。”

這回，李婷氣都生不起來，好笑道：“不見人，你來怪我？我他媽以前就一給你賣命的，不支付對等酬勞，你還好意思來質問我？”

掛完電話，李婷還是有點懵，又有點大快人心的覺。

“他神經病。”

-

同一時間的除夕夜，返京的私人飛機準時降落機場，徐敬西坐進一輛低調的奧迪霍希。

司機小李看了眼后視鏡：“您先去哪。”

“去俱樂部。”他癱到座椅，想了想，“好久沒去那地兒吃飯，他們老板請的廚子不錯。”

小李點頭，謹慎開口：“您應該同說今日回京，會很開心地下廚給您做晚餐吧。”

什麼同說？

怎麼聽出來這司機有那個‘你為什麼不同黎影說你回來，就給你留晚餐了’的意思呢。

徐敬西‘呵’了聲，嘲弄地笑了笑：“你干什麼吃的，哪邊人，當我面兒站呢。”

“抱歉，是我廢話多了。”

小李覷了眼后視鏡里的景，太子爺的手臂愜意搭在扶手，著杯架的礦泉水瓶把玩。

“請你喝了多茶飲品？”

措不及防一問，搞得偵查力極強的小李一時間都數不清。

徐敬西閉上眼睛：“花我的錢買，你們倒是喝得爽。”

在俱樂部里等徐敬西的，是一幫蠻有名的富二代，家里經商的，同他們也不是很。

徐敬西坐在餐桌前茶漱口，吃晚餐，寥寥看了眼明玻璃后的畫面，也不算影響他吃晚餐。

單面鏡玻璃，他看得見他們，他們看不見他。

小李彎腰給他添茶，示意單面玻璃后的場景：“就是那子，罵得不文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