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作聲，手機，煙盒，打火機隨放到扶手臺，敲了支煙含住，手撐腦袋，抿了抿，沒打算焚。

等不到回話，小李默默開車，這大半夜，應該想去海灣半山開背按。

“這款煙膩了，明天換。”徐敬西都懶得了。

真的，說膩就膩。

“這個…”小李斟酌道，“要是想換，煙草公司估計也沒有比白皮用料更純更獨特的。”

徐敬西挑了挑眼皮：“確定沒有？需要我親自打個電話？”

語氣輕飄飄的，小李握方向盤，真的拿他沒轍，“我問問。”

最初他一直固定這款煙，小李拿到手后試過一次口。煙氣口飽滿，吸時鼻有好長的斂刺激，刮在腔灼火辣，以至于他頻繁時常咳嗽。

更濃更飽滿的煙自然有，無非擔憂他的不想給他，煙潛移默化里了他孤獨的寄托品。

工作臺的手機又震，來電是一串數字號碼，太子爺無于衷。

小李回想手機收到的信息，一個字一個字認真說出口：“還沒到時間判，劉肅君剛剛病死在里面。”

“嗯。”徐敬西臉孔無波無瀾。

這個嗯，十分冷靜。這種冷靜過頭落到小李耳中顯得頭皮發麻，自己的后腦勺和后頸對著那人，像對條長脖子探頭的眼鏡毒蛇，覺涼颼颼。

小李盡量保持平穩車速：“他心臟不太好，整日惋嘆，接不了坍塌，送去醫院救治沒搶救過來。”

徐敬西低嗤：“然后呢？”

然后呢？怎麼覺他像是在聽人說故事，聽上癮般，小李啞然，沉默好久，車流逐漸減，燈變得冷。

小李堅持唯主義，想想街燈的冷調純粹是自己的幻覺，這條街前年剛整頓，街燈大抵剛調。

“應該會通知劉懷英要火化的事，不過他早就移民了。”小李補充。的不知道，他不是那邊的工作人員。

徐敬西不作聲，叼著未點燃的煙，神寡淡。

真的是一點不驚訝。

小李看著前方的紅綠燈，補充：“您祖母時常嘆氣，和劉家往這麼多年，劉家接連出事，覺得惋惜，心好不起來，這幾天依舊在老家茶淡飯，說是回去給老家的中心校捐善款，修繕寺廟…消災。”

他扯笑。

小李道：“囑咐您要是有空回家，陪一下貓。”

他還是哦。

小李猜不他心，打右轉向燈，往海灣半山的方向開。

“誰教你半夜出門去按。”徐敬西突然出聲，“調頭，77號院。”

小李背脊發涼，點頭，看了眼后視鏡，覺男人的臉上掛住不深不淺的笑容，或許知道劉肅君的死訊。

也只是表面的心不錯，眼神依舊冰冷，差點溫。

徐敬西支腦袋看窗外的高樓夜景，小姑娘每次陪他坐車，最喜歡趴在車窗看夜景，活了28年的地方，沒覺得有任何奇特之。

樓是那個樓，看一眼都膩歪。

他摘下煙：“沒味道。”

三天不長，就是有點不了。

他打開筆記本電腦。

那邊是西雅圖的費雷德，剛開完會。

費雷德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候安康，男人嫌棄地來了句，“shutup”利落合上筆記本電腦。

費雷德是沒想到，坐在辦公桌前盯地球儀看：“我對我太太都沒這麼上心過。”財務部的書在一旁，彎腰問：“幕后老板要是簽不了，您有時間簽嗎。”

費雷德道：“他太忙，把他的資產當投資金移至中信集團，剩余一半存歐洲銀行。”

“還有這份合同，麻煩理事長簽字。”

書將手里的平板和電容筆遞給費雷德，后者接過，線上簽字。

“港城那邊BTC才上市幾個月，今日的易盤蠻大，目前吸引不套利公司的資金。”書說。

費雷德只是微笑：“以后涉及港城二字不要在公司提，幕后老板和那邊一個地方的，別問諸類愚蠢問題，我們做什麼就做什麼，把集團做好做大，明白嗎？”

“明白。”

隨后，費雷德的手機響起，那邊是中信的財務：“費雷德先生，都轉黑石銀行吧，中信目前不缺現金流。”

-

“停車，就是那家。”

港城連夜漂泊大雨，黎影抱住手機在懷跑進商店，后剛從車門取出傘的陳榮愣了愣。

那是一間藥店，不理解的陳榮跟著進門，見拿出手機比對照片買了幾盒藥。

止咳潤糖片。

說：“我外婆常咳嗽，我家里都知道這個藥，效果特別好，咳不咳都可以含著，只有港城這邊才買得了。”

陳榮不語，抱籃子給挑，給放，看微微的鬢發。

“你不怕是假貨嗎。”陳榮皺眉。

看陳榮的語氣，似乎想說，那麼便宜，徐先生會吃嗎。

付錢拎袋子：“這麼便宜了還要造假嗎。”

“確實便宜。”陳榮道。

黎影手指微頓，給外婆帶藥，順便給那祖宗帶兩盒意思意思，知道他有別的好藥，有人管他的健康，是他自己忙顧不上來服用，只是想想，不是三歲小孩，那祖宗特意讓帶個司機過來照顧出行…

剛走出藥店，手機收到來自國的GV：「港城是不是下雨」

神仙嗎，還是他也在港城？

黎影回復：「我知道是你」

退出，之后沒再看。

回別墅，進客廳，看見梁文鄴在給奕佳盤發，對著視頻盤，分明簡單的教程，十分為難爺的手，只得兩分形似。

爺頻頻皺眉：“我見過你短發的照片，看著就不好追。”

奕佳仰頭：“暗訪我的小藍鳥賬號了？”

“暗訪？”爺嗤然然，“你臉大嗎，是你喝醉給我看。”

不約而同看見回來的黎影，齊聲問：“等你吃飯呢，快來。”

手機一直震，蓋住也不看，曖昧男吃飯時不時瞟向。

兩個人心照不宣般口而出：“誰啊？找你這麼頻繁。”

黎影搖頭，沉默座吃飯。

奕佳回頭看了眼，發現那位徐家司機不在屋，才小聲問：“徐先生嗎，是不是異地兩天又吵架？”

這話，黎影都笑了，徐敬西那人不會找人如此頻繁。

也才發現，徐敬西沒找，晚上顧著畫展，白天忙著游港城吃喝玩樂，同樣沒時間和他聊。

手機再不對勁，始終堅持不說話。劉懷英就這樣，最喜歡各種奪命連環扣，以前在睡覺，必須關機。關機他就跑到花家地樓下揪出門陪他玩。

他那人能有什麼好事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