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端甜點從后廚出來,無意看見投喂的男。
外面下著薄雪,深更半夜,安靜的緣由,畫面說不上的溫馨。
小姑娘吃得腮鼓鼓,模樣又乖又溫。
服務員深知不該多看,離開餐廳回后廚。
主廚重新戴好帽子,扶正:“外面的客人不滿意嗎?”
“別去,別打擾。”
“8樓住的究竟是什麼人,連老板都過來?”
“昨夜樓下幾輛掛白牌的車,四九城能掛白牌你說還能是什麼人,不該問的別問。”
“…”
-
飽餐后,黎影不著急回房間,酒店這個季節住戶,聽說后面是圍場,春夏季是草坪娛樂區。
進電梯時,小心翼翼拉住徐敬西的角:“我想下樓看看,可以嗎。”
男人看一眼,皺眉不語,黎影等了幾秒后,扭頭摁電梯,領他下樓。
徐敬西站后看著,看到雪堆,只是手了,不太敢破壞。
不敢回房間是怕什麼?
深夜傳來呦呦鹿鳴聲,像極嬰兒撒啼哭,黎影一聽,毫無抵抗力,著急忙慌地踩進雪地里,朝呦呦聲方向走。
“我早聽說懷有很多野生梅花鹿,前天看到有客人投喂。”欣喜無比。
徐敬西微皺眉,被迫跟在后面。
小姑娘朝犯困的工作人員買了10份鹿餅,掃碼掏錢的是他。
酒店后圍場來了十幾頭梅花鹿。
徐敬西偏頭看。
推開圍場的木欄出去,顧不上雪地的寒冷,彎下腰,一點一點遞餅喂鹿,鹿被馴服得服服帖帖,這時候看起來也一樣,溫順又乖巧,心明顯變好了幾分。
越走越往松樹林方向。
雪地不好走路,小姑娘跑得快,兜里的手機掉地下,連忙慌張彎腰手去撿,像什麼寶貝似的用袖子小心翼翼了兩下揣回兜里護住。
像極在津市,為了一條鈴鐺腳鏈不顧一切沖下河的模樣。
手機…一直是他給買的那部。
徐敬西勾笑笑,手指劃,掃碼時大方給了幾萬。
賣鹿餅的工作人員猛地驚醒人:“您是不是輸錯了?十份鹿餅只需要300塊。”
男人不言語,招招手,示意犯困的工作人員抱一框鹿餅跟著小姑娘,照顧好。
“明白,我進房間拿最好的鹿餅。”工作人員穿上綠軍大,抱一框鹿餅跟上。
深夜雪地空,小姑娘一路沿木欄喂鹿,一邊同賣餅的聊天,好奇心盛,會溫地笑起來,說鹿呦呦,好可。
“鹿是晚上才過來嗎?”
“白天人多,它們怕生,一旦了它們才會靠近圍場。”賣餅的收小費,樣樣回答。
這小可看鹿時眼睛蒙了一層綿水霧,說不上的亮晶晶。
沒他,開心得不得了,徐敬西冷冷一笑,雙手抄進西兜,留在原地,懶得再跟。
管聽不聽話,有的是手段收拾,就看用不用上,值不值得他去用,不值得什麼也不是。
不想讓出四九城,哪都走不了。
黎影手里的鹿餅喂完,下意識轉,差點撞到太子爺嚴整寬大的魄,立定站好,手無安放,都出了冷汗。
或許于愧疚和焦慮,心里害怕靠近他。
怕他生氣,怕他發火,怕他的不擇手段。
黎影張了張,又什麼也不說,肩膀松垮下垂。
寒風凜冽,吹開的羊絨大,慢吞吞拉了一下,也不敢有多余作。
“愣著做什麼。”徐敬西出聲,看著比自己矮一截的小姑娘。
黎影攤開空的手:“我拿餅。”徐敬西無于衷:“自己拿。”
“不好意思,剛剛差點撞到您。”沒著急拿鹿餅,乖乖地,“謝謝您愿意陪我下來吹冷風。”
聲音聽起來還溫。
徐敬西一瞬不瞬看著,小姑娘又不敢抬頭了,大晚上還能欺負一頓不?
也罷,他年長,還懂得恩他在這里陪吹冷風算有點良心。
雖然謝謝二字十分難聽。
徐敬西好心問:“給你選擇的機會,說吧,想去哪里過年?”
黎影抬眸,恰恰撞見男人一雙眼睛里,冷靜無痕,他在談和,你不要不識抬舉。
哪敢生太子殿下的氣。
“你不留在四九城嗎,你家人會找你嗎?”
徐敬西沒表:“你說。”
“四九城就好。”乖乖回應。
四九城便四九城,隨去,老說喜歡四九城,喜歡四九城的雪,最不愿意待在四九城的也是。
想到要逃,徐敬西心不悅,“過完年,晚點進學校不要。”
“可是…”支支吾吾。
男人眉沉冷,睇:“你又想可是什麼?”
就這麼一句質問,黎影一抖,小心翼翼地問:“我的名額,您都銷毀了。”
“隨時可以有,也隨時可以沒有。”徐敬西輕描淡寫一句話,眼神始終投在臉蛋,看得也不深。
這份輕描淡寫里,卻讓人品出只手遮天的權利。
后一句是警告,清楚。
“喜歡住這里就住。”徐敬西補充,“什麼時候膩什麼時候說。”
說完,他扭頭離開。
這是要離開酒店嗎,黎影點頭:“你也早點休息。”
“絕食沒用,等我過來喂你就不是這麼簡單。”
男人沒回頭,高大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夜里。
有時候看徐先生的背影,真的孤獨到極點,是言語形容不了的高寒。
黎影忍不住喚了句:“先生…”
“沒時間。”他應。
門廊的陳姓司機打開車門,護送他上車。
奧迪霍希返回西皇城。
-
路燈線稀薄。
“男朋友對你不錯。”賣餅大叔跟著。
黎影安靜喂鹿,真懷疑外人的眼,怎麼誰見都把他們當,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也永遠都不會是男朋友,懂那個男人徹頭徹尾的生理,娶妻不會是,朋友更不會是。
小姑娘不回話,賣餅大叔只當在鬧脾氣。
跟了一路,看喂鹿一路。
那人看起來可沒那麼閑,也沒那麼多耐心。
回房間前,黎影再次看給小李發過的短信。
「你還好嗎?」
至今沒回復,總不能真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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