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勁今日正好打算去進些糧食,于是便好人做到底,用客棧運菜的馬車順路把要離開的一眾人送到了涂城界口,那里有不兩地商賈往來的車輛,攔下一輛順路的應該不問題,不然這一路當真只靠一雙腳走,任誰也吃不消。
旅客人多,楊勁見一輛馬車容納不下,便店伙計再駕一輛車同他一道,想著來回左右不過就兩個時辰,娘子一人在店里照看估計也不問題,只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一時好心所做的決定,竟造令他無法挽回的后果。
……
姜嬈一覺醒來,發覺已到晌午,窗外投灑進來的直直地照在被衾的錦面上,映得上面的大紅牡丹花樣,明麗又燦燦。
緩著睜開眼來適應亮,只是意識剛一清晰,就覺腦袋悶悶得發脹,繼而子也發沉得厲害,姜嬈手了下額頭,而后偏往旁邊瞥瞥眼,卻見邊位置是空的。
陳斂不在。
記得昨夜臨睡前,陳斂獨自出了門,還特意囑托先行休息不必等,因為太累,后來實實睡了過去,而且一覺睡得很沉,一點知都沒有。
所以,別無所察,不清楚陳斂是否是一夜未歸。
姜嬈忍著不適,半撐著準備起,只是剛一作,就清晰知到小腹深傳來一陣鈍鈍的痛。
蹙起眉頭,心里想想日子,知曉應是月事提前了。
邊沒帶個侍確實有所不便,不過幸好,小尤給備置的行李很是齊全,有關月事的私被單獨分裝在了一個白的布袋里,很容易找到。
想起臨走時,小尤大包小包地一直裝個不停,姜嬈覺得自己來時都沒帶這麼多,可哪怕如此,小尤還一直念叨著時間太,好多東西都來不及準備。
如今,隨陳斂離開行宮已一月有余,也不知道那丫頭在那怎麼樣了,不過旁有蘇人照看著,想來定不會再什麼委屈。
姜嬈收拾完畢,卻依舊沒等到陳斂,等到啞弟上來送餐飯時,姜嬈向他打聽,才知道陳斂離開一夜,并未向誰代過行蹤。姜嬈有些悶氣,加之子乏得厲害,拂了拂手啞弟退下,看著桌席上擺放的飯食,此刻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強迫自己喝下半碗米粥,養點力氣,只是正喝著,就聽隔壁傳來些聒噪聲響。
姜嬈沒什麼反應,只是垂眸繼續喝自己的粥,對此,已是見怪不怪了。
昨日,隔壁那間屋子新住進來一家三口,其中有個四五歲大的孩子,著實有些頑劣,不論白天黑夜總是哭鬧不止,看樣子,現在應該是又來了神,于是便又開始扯著嗓子折磨人。
姜嬈用完餐食后用清水洗了把臉,緩了半響還是神不起來,此刻,像只慵懶的貓似的,手肘半撐在桌面上垂耷著眼皮,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陳斂不知去了哪里,而自己又子不爽利,現下便也沒心思去樓下轉轉,于是獨自在房間里短暫消磨了一會時間,等到隔壁那孩子終于折騰累了不再吵鬧,也就重新躺下修養。
他們在橋郡沒耽誤時間,按計劃,后日也該啟程出發了。
……
楊勁和伙計都不在店里,姜兒第一次獨挑大梁難免有些不適應。
幸好今日人了些,不至于太手忙腳,而且有一位住店客人非常平易近人,甚至愿意主來幫做些端飯送茶的差事,姜兒不好意思麻煩人家,卻又推辭不掉這份好意,于是便只能承下。
如今這世道很難見如此熱心腸的人,如此一想,姜兒看著他又覺十分惋惜,這人心善,只是可惜天生殘缺,是個啞。
等到得空的時候,姜兒還主同他談了幾句,看不懂啞弟的手語,只能從肢作分辨出他在回答是還是否。
“聽楊勁說,你們也是京都人?我們原先其實就住在離京都不遠的村莊上,沒想到在橋郡居然能遇到老鄉,怪不得看著總覺得親切。”
聞此言,啞弟猶豫了下,接著搖了搖頭。
"你的意思是,你不是?”見啞弟手勢否認,姜兒想了想,心下當即有了猜測,“如此說來,那便是你家主人是京都人。”
啞弟這回是點頭了。
姜兒將手帕放置邊,輕聲笑了笑,而后又對著他打趣說著,“你家主人也是神,我來橋郡算來也有三日了,竟一次照面都沒跟他們打過,想來也是不巧。”
聽了這話,啞弟只是憨憨一笑,他腦袋轉得慢,一時不知道該答什麼。
姜兒也是隨口一提,啞弟沒回,這個話題很快就被岔了過去。
一上午的待客時間總算熬了過去,啞弟去歇息前,姜兒對他再三表示了謝,還想給他付些幫工的銀兩,卻被他擺手回絕了,見他態度如此堅決,姜兒無奈只好作罷。
其實,以前想法天真,只以為當掌柜的無非就是收收錢記記賬,沒什麼難的。可當親自嘗試在酒柜前站滿一上午后,姜兒才真正會到其中艱難。
除去站得麻腳麻的不適外,關鍵是到了飯點,提餐送飯來來回回上下樓打轉,尤其人手不夠時,真的能把人折騰個夠嗆。所幸今日午時,啞弟熱心攬過一部分送飯的差事,主幫負責了二樓,如此一來,的的確確輕松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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