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郁心中有疑,但沒有繼續追問,他又說:“怎麼突然想起到我這里來了?”
孟士屏:“我正在附近,恰好有事跟你說就過來了,等會還要帶我媽去療養院簽合同。”
“什麼事?”宋郁問。
孟士屏臉上有些洋洋得意,他習慣出煙盒,想起這是在宋郁家里就又收了起來。
“我回老家那天,張文導演給我打了電話,他正在籌備的新電影問你有沒有興趣。《歸園田居》錄制總共就十期,滿打滿算兩個月就結束了,咱們總得計劃好之后的工作吧?”
宋郁還未來得及回答,口袋里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號碼直接接了電話,說了兩句“好的”便掛了電話。
“怎麼了?”孟士屏問。
“療養院打來的,我媽況不太好,我過去一趟。”宋郁語氣很平靜,好像在說別人的媽似的。
孟士屏跟著起,他說:“我跟你一起去。”
宋郁看了一眼專注于咖啡機的周雁輕,回答他:“不用,我讓小周陪我去,你不是說要帶阿姨去療養院簽合同嗎?”
宋郁的話很客氣,可孟士屏聽起來卻異常刺耳,他兩頰繃,著嗓子問:“他怎麼會在這里?”
“我不會做飯又不想請人,小周會做飯也很細心,剛好他也要租房子,我就讓他住我這里來,他給我做飯我給他提供住。”宋郁溫和一笑。
孟士屏抿,鼻腔噴出一熱氣。去B市前他讓朋友幫忙給周雁輕安排租房的事,方才他接到那位朋友的電話,說周雁輕今早打電話給中介公司推掉了。原本他正打算問問周雁輕是怎麼回事,現在已經有了答案。
宋郁的房子要讓誰來住都不關他的事,但以前的宋郁會先跟他知會一聲,不會像現在一樣擅作主張。
孟士屏越來越覺得,宋郁漸漸變得強勢,變得難以捉以及難以掌控。
一直以來,他和宋郁并非一直和諧,兩人矛盾和爭執不,但大部分會以宋郁的妥協為終點。正因如此,兩人之間的關系才會這麼長久、牢固。
可孟士屏發現,最近兩人的立場突然轉換了。推掉《路漫漫》參加綜藝,是他先妥協去聯系了節目組。在車上關于“錢”的爭執,也是他先妥協回避了視線。
有什麼東西,悄然改變了……
“不走嗎?”宋郁的眉梢挑出了一副奇怪又茫然的表。
孟士屏雙手握拳,但表如常,他笑答:“等你們一起下樓。”
在玄關,宋郁習慣讓孟士屏和周雁輕先走出門才跟了出去,然后他合上了大門。
兩杯剛煮好的咖啡靜靜躺在吧臺上,其中一杯加了一半的牛又多加了一顆方糖。
第32章 療養院
上了車,周雁輕問:“宋老師,咱們去哪兒?”
宋郁默然,他原本是計劃自己去療養院的,剛才故意刺激孟士屏才會上周雁輕。
周雁輕把雙手搭在方向盤上,目視前方,靜等宋郁的回答。
“去萬安療養院吧。”過了一會兒,宋郁終于回答。
周雁輕抓著方向盤的手了一下,又迅速松了開:“好的,我開下導航。”
黑的SUV靈活地駛出小區開上主干道,萬安療養院在郊區,不堵車的話也要開一個多小時。周雁輕微微側首看了一眼宋郁,見他眼梢泛紅便輕聲道:“宋老師,您睡會兒吧。”
宋郁瞧了一眼車窗外沉沉的天空點了點頭,頓了一下想起周雁輕在開車,又回答:“好的。”
周雁輕不再說話,坐在副駕駛的宋郁也沒了靜,甚至連調整姿勢都不曾有過。
車子開上高架,駛離了大城市熙熙攘攘的繁鬧街景。在城市制高點,沉沉的天空也晴朗了起來,太從層層疊疊的云層中探出頭來,穿過擋風玻璃照進了車里。
關很溫暖也很刺眼,周雁輕試圖幫宋郁弄下遮板,他先分神看了宋郁一眼,卻發現對方手肘撐在車窗上,單手托腮歪著頭正專注的看著自己。
周雁輕慌忙撤回視線,支吾道:“宋、宋老師,您、您醒了。”
宋郁沒睡著,一直在閉目養神而已。車子上了高架,他一睜眼就看到了周雁輕專注的側臉,金秋的在他上鑲上了一道金邊,淡淡的暈輕輕搖曳。
這幅畫面很賞心悅目,他便沒有做聲,只是沒想到被窺的比窺的張。
宋郁把視線從周雁輕的臉上轉移到了對方骨節分明的手上,他問:“你在學校考的駕照?經常開車嗎,看起來很練。”
雖然早有準備,周雁輕的脊背還是僵直了一瞬,食指指尖在方向盤上點了一下,他才回答:“大學考的,我有個同學是富二代,我們經常開車自駕游,他出車我出力。”
一個人多年的行為習慣總是在不經意間就流出來,周雁輕已經離學校兩年多,上很多習慣都已經不再像是個大學生。雖然他極力掩飾,但某些況下是無法掩飾的,比如就像今天一樣,他故意裝出一副新手的模樣可能宋郁以后就不讓他開車隨行了,所以很多他能預想到的況都提前草擬好了答案。
自駕游這事也確實是真事,寒暑假的時候,安北會把自家的車開出來,上宿舍其他三人到周邊玩幾天,四人流開車。
想起安北,周雁輕輕輕提起的角又垂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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