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生,為了殺謝恒,殺了很多人,頂尖殺手,甚至害死了自己人全家。
作惡多端,滿罪孽。
可是……
“這把匕首,是李歸玉的師父的。”
婉清輕喃出聲。
秦玨沒聽明白,婉清腦子里是當初柳惜娘第一次拿著這把匕首時分析給聽的話:“你說他是走失在民間的三殿下,那他母親就是當今皇后,出四族之一的王氏,這該是他母族特制的匕首。”
“是誰在指使風雨閣殺你?”婉清回頭看秦玨。
秦玨皺眉:“我不知道。”
“是皇后母族王氏嗎?”
婉清問出來,秦玨一愣,隨后遲疑著:“極有可能。當年我們便是與王氏不合,后來退回江南。”
如果是王氏,如果風雨閣實際背后人是王氏,如果那把斷刃屬于王氏,那柳惜娘做的一切,算什麼?!
為了復仇,毀了自己的一生,害了那麼多人,結果是為仇人效命,那做這一切算什麼?!
婉清串聯起來,恍然大悟。
為什麼上一世的柳惜娘刺殺秦玨被謝恒抓捕后毅然去了西北,為什麼這一次還要去西北。
因為一開始就錯了!
從相思子收養那一刻,的人生就錯了。
早晚有一日會知道真相,知道真相的,又如何面對自己做過的一切?
突然明白為什麼柳惜娘說,“仇恨會隨著時間變淡,不要為了報仇,去做違背你心的事,不然總有一日,你會后悔。”
因為后悔了。
或許是在殺人那一刻,或許是在看見秦玨為釀酒那一刻,或許是看見秦家覆滅那一刻,或許是看見秦玨打算自盡那一刻……
早就已經走到窮途末路,只差最后一稻草。
而那稻草……
“如果我幫你安置家人,不許要你做什麼,你還想和我換份嗎?”
“換。”
是。
婉清抖起來。
不斷回想和柳惜娘相每一個細節,一抬頭,一挑眉,每一個笑容,每一句話。
后悔了是沒錯,心存死志是沒錯,可是,真正讓柳惜娘下定決心去死的,是,婉清。
是那一句“換”。
是那一句“不殺了江言,我一生難安。”
柳惜娘沒有想過要和換份,柳惜娘希的是不要走自己的老路,是婉清非要如此,于是就用命來全。
全一個陌生人!
全一個萍水相逢的!
說渡一半力是假的。
說從此天高任鳥飛是假的。
說互利互惠、日后再見也是假的!
本沒有什麼日后再見,這一世,上一世,都選擇了獨自去西北。
或許上一世,在見到謝恒時就知道了真相,于是護送秦玨進了監察司,徹底背叛風雨閣,當秦玨為監察司使時,一路逃往西北。
宿命從不曾更改,只以其他形式回。
只是區別在于,這一世的會五全消,不一定能走到西北,或許會在半路上,就一個人死于一片黑暗之中。
到最后,甚至都不愿讓婉清知道這份恩。
怕什麼,怕愧疚嗎?
婉清著拳頭,努力克制著緒。怕旁邊秦玨發現自己異樣,也怕這過于磅礴的擾自己的理智。
抑著所有緒,分析著現在柳惜娘的況。
柳惜娘力全部給了,但答應過,會救的家人,還會把匕首送到自己指定的地點。
信不會失言。
那如今,柳惜娘最后的蹤跡,就是們約定那顆護國寺百年古樹下。
三個月,的時間不多,每一天都可能是柳惜娘的死期。
要找到,必須馬上出去找到。
要確認柳惜娘的安全,要搞清家人到底在那里。
柳惜娘沒有力,怎麼逃出去,怎麼救家里人?
而且,趙語嫣……也就是九霜,和柳惜娘到底什麼關系?
考監察司的路上,讓不要靠近秦玨,或許是怕從秦玨上知道真相,太早知道柳惜娘為婉清而死,會愧疚。
那為什麼要靠近九霜?
九霜要殺秦玨,那必然是風雨閣的殺手,柳惜娘不知道嗎?還是知道,然后換了什麼?
婉清閉上眼睛,嘶啞道:“多久了?”
秦玨聞言,轉頭看向外面:“快了吧。”
說著,秦玨平靜道:“他們的目標是我,我就在這里待著吧,等一會兒你自己過去。”
“你說他們手里還有鑰匙嗎?”
聽著這話,秦玨一愣,他抬眼看向婉清,婉清分析著:“剛才我殺那兩個人上有鑰匙,如果說他們進了地宮就關了地宮大門,那他們來不及回去鑰匙。其他人上應該有鑰匙。”
“所以呢?”
“這些鑰匙我給你。”婉清將搶來的鑰匙給秦玨,平靜道,“這里應該有三十把,有這些鑰匙,你就可以為影使,至再活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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