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比如說，星靈從地牢離開后，當天晚上就去找了李圣照，得知了所有況后，星靈決定去西域找崔子修。

還比如說姬蕊芳至今未醒，白離催促趕回監察司……

他說了許多，獨獨沒有提李歸玉。

然而婉清知道，李歸玉才是重中之重。

李歸玉知道得太多，別人會信他們打不開盒子，李歸玉卻未必相信。

而且此次李歸玉是皇帝命令去取盒子，如今沒拿到盒子，還和王韻之手，他必定會做些什麼挽住頹局。

但婉清也知道謝恒不喜提李歸玉之事，于是也沒有主詢問，只等哪日謝恒心好些。

可等了兩個月，都沒等到謝恒主提，婉清終于是忍無可忍，提筆回信問了一句。

結果這句詢問李歸玉的信回去，追思三天都沒來道宗了。

現下山下有人來信，婉清下意識覺得是謝恒。可一想，若是謝恒，讓追思來就是，也不必專門從道宗這邊走。

而張守仁也如他所想，搖頭道：“并非師兄，是道宗不相識之人。”

不是道宗相識之人，那張守仁也問不出什麼，婉清便不再多話，只能跟著張守仁往前。

來到云鶴子住前，婉清跟著張守仁一起朝著云鶴子行禮：“云宗主/師父。”

“惜娘來了。”

云鶴子正在澆花，聽見婉清的聲音，轉頭看了婉清一眼，回頭繼續澆完最后兩株，招呼道：“惜娘進來坐吧，守仁去看看午飯。”

張守仁得話，朝云鶴子行禮離開。

云鶴子澆完花，婉清從一旁遞過手帕，云鶴子接過手帕，有些慨道：“一轉眼你都來兩個月了，近來如何?”

“托宗主的福，”婉清實話道，“筋脈舒暢，覺極好。”

云鶴子點點頭，朝茶桌走去，婉清跟著云鶴子往前，在他落座后在他對面坐下。

云鶴子喝煮的茶，每次來，都主煮茶。

婉清練從一旁勺水進壺，放在一旁炭火上，云鶴子了袖，招呼道：“來，我看看脈。”

婉清將手遞過去，云鶴子搭著的脈，點頭道：“的確好得差不多了。你生來筋脈特殊，所以連續得了兩個外人的力，依舊沒有大礙，融合在。但此法畢竟有損天道，不可常為，否則天不假壽，必當早亡。”

“惜娘明白。”

婉清聽懂云鶴子警告，忙道：“之后不會如此了。”

云鶴子欣點頭，隨后有些慨道：“我知你良善，不然靈殊也不送你上來。他向來是個眼毒辣的，小時候在道宗，每次挑東西，總能挑到最好的。”

云鶴子說著，眼里帶了笑意：“那時候師兄師弟們都不太服氣他，想著他是山下的小公子，仗勢欺人。結果他吧，卻是比誰都吃得苦。別人都睡下了，他還在練劍，喏，就在那里。”

云鶴子抬手，指了外面的平臺，比劃著道：“清平剛送他上山時，他就比我膝蓋高一些，一轉眼，人就那麼大了。我本是指著他來繼承道宗，結果沒想到他卻做了。”

婉清聽出云鶴子口吻中的失落，不由得道：“公子雖在朝堂，但也是惦念您的。”

“惦念有什麼用呢?”

云鶴子輕輕搖頭：“他再也回不來了。”

道宗不管朝堂之事，朝堂中人不道宗。

當年崔清平當了，后來最多只能在道宗山門前站著。

謝恒亦是如此。

這一生，除非謝恒辭離開朝廷，不然他與云鶴子，便再無相見之日。

婉清聽著，心里也有些難過，但也不知道如何開解。

好在云鶴子也覺這話太過傷，轉了話題道：“哦，今日山下來了一封信，”云鶴子說著，從一旁翻找著信件，慢慢悠悠道，“這信是從揚州監察司送過來的，說那邊監察司打聽了許久，才從東都得知你在道宗，又找了許久，才知道道宗通信的方式，這才遞過來。這信其實是一月前的信了。”

說著，云鶴子把信遞過去，婉清低頭一看，便辨認出這是張逸然的字。

張逸然這麼想盡辦法給傳信做什麼?

婉清皺起眉頭，面鄭重起來。

云鶴子觀察著的神，故作漫不經心道：“看這字，字跡清雋沉穩，構架大氣，當是個心智極堅之男子，如此費勁周折送信上山，惜娘，怕是與你不淺?”

“是。”

婉清看著信上的字，毫不猶豫道：“這是史臺張大人，乃我好友。”

“哦，好友，”

云鶴子聽著，敲著桌面，若有所思。

婉清認真看著上面的字，這封信是一個月前從揚州寄出，若是行道，一個月前，張逸然便已經將江南巡查完畢。

最重要的是，張逸然找到了當初周春邊，給周春理文書的師爺紀青。

“曲舒口供乃供所得，其供詞為紀青所寫，紀青為求自保，曾留鄭平生迫其供書信，且留有信。紀青已同意東都作證，吾近日將攜其一同歸東都。”

婉清看著張逸然的信，不由得思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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