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歸玉沒說話。

婉清繼續道：“我知道你的脾氣，你從來容不下白璧有瑕。我如今心里只有崔恒……”

“你給了那個月餅。”

李歸玉似乎完全不想聽說這些，快速打斷，他甚至沒有組織語言，有些混道：“你問的問題我自己想過不止一次，在進流風島之前，我也這麼想，我能讓婉清死一次，我就能殺柳惜娘千萬次，可是……”

李歸玉握著茶杯不由自主攥：“你背著我走了一路，給我療傷，給我月餅……小姐，苦過之后，再吃糖，所有的都會加倍，對失去的恐懼也會加倍。”

“可那個月餅里是迷藥。”婉清揭穿他，冷靜道，“背你是你子母蠱脅迫，給你上藥也是為了在傷口里滲迷藥。我對你所有的好，都是為了殺你。”

“但那卻是我來東都最高興的日子了。”

李歸玉平靜陳述。

婉清不由得一愣。

李歸玉轉頭看向外面雨水，蒼白的面上滿是死寂：“小姐，你說我容不下白璧有瑕，但這是十七歲的江言，不是李歸玉。從崔恒死，你將匕首還我那一刻起，我便意識到，其實不是的。相比于失去你……白璧有瑕又有何妨?別說他死了……”

李歸玉說著，聲音停下，沒有說下去。

過了許久，他才道：“我從江南回東都那些時日，我就一直在想，我要怎麼辦呢?在流風島我所有嘗試都試過了，我不要命，我什麼都不要，可我還是輸了，能怎麼辦呢?最后我知道了。反正你是仇人之，我也沒什麼愧疚，那我就用余生時，不擇手段，把余下的你都搶回來。不管是人，是心，還是其他——”

李歸玉說著，轉過頭看向婉清，輕輕一笑：“就像今日，雖然你是我來的，但是你在這里，”李歸玉彎起眉眼，“我就很開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婉清：“去刺探報，不知道謝恒會不會生氣，要不躲著點。”

門口正面撞上。

婉清：“……”

謝恒：“去哪?去約會啊?沒關系，去吧去吧。帶上你我送你的小鏈子，拉高你的領，記得昨晚上發生過什麼，我永遠是你的親親正室，你喲~”

婉清：“……”

婉清：“報不要了，回家。”

李歸玉：“???”

婉清：“腰疼，去不了。”

【小劇場2】

李歸玉：“別說他死了……他活著，我可能也不是不可以。”

第153章

◎同惜娘在一起之后，我都不怕做夢了◎

婉清聽著這些話，沒有出聲。

李歸玉見久久不言，不由得轉眸看去，疑道：“小姐?”

“沒什麼，”婉清似乎是才回過神來，笑了一聲道，“聽你自欺欺人有意思的。”

李歸玉微微皺眉：“小姐什麼意思?”

“沒什麼，說正事吧，”婉清不愿與他掰扯，徑直道，“你在宮宴上這麼告狀，鄭家應當對你很是不滿，還敢說和鄭家人說好保我?”

“人與人之間，談的只有利益，而非。”李歸玉似乎是明白在問什麼，慢慢悠悠道，“有那個一日，王鄭與我，便永遠在一條線上一日。”

世上敵友，只看對誰。

平日三家各自爭利，一旦涉及崔氏，他們就注定捆綁在一起。

婉清大致明白了這三方的關系，想了想后，又轉了個話題詢問：你知道我想要看婚書?”

“知道，”李歸玉頷首，隨后了然道，“小姐發現供狀不對了，是嗎?”

一聽這話，婉清便明白，或許從一開始，宮宴告狀，他讓意識到他手中有婚書，便是故意的。

他早就知道只要查案，就會發現供狀不對，發現供狀不對，就要收集他爹的字跡，江南發現不了他爹的字跡，是李歸玉早早清理過，所以今日，他也是在守株待兔等他。

“從昨晚宮宴開始，你就已經盤算好今日來找我了?”

婉清明白過來，李歸玉點點頭，隨后輕聲提醒：“小姐，你忘了嗎。”

婉清疑，就聽李歸玉聲音很輕很輕道：“今日是我生辰。”

這話讓婉清一頓，李歸玉看著反應，輕笑一聲，轉頭看向窗外：“原來當真是忘了。”

以前每年他生辰，都會心準備。

他記得第一年送了他一把劍。

第二年送了他一本帶著“江”字的詩集。

第三年送他一首琵琶曲。

第四年送他一只繡了兩人名字的香囊。

第五年送了他一塊玉佩，還帶他去城郊看星星，也就是那天晚上，主親了他……

然而如今卻什麼都不記得了。

只記得崔恒的時日，幫他在珍饈閣慶生，為他彈琵琶曲，把他有過的一切都給了另一個人，高放在他可能從來都沒有到過的位置，重要到他定下去珍饈閣慶生都要換一個地點，以免辱了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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