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審……”婉清看向張逸然,“怎麼個聽法?”
“陛下說,會讓鄭平生李歸玉和我對峙,讓謝司主、中書令宋大人以及禮部尚書謝廣謝大人一起聽審。”
中書令宋惜朝出清流,門生眾多,朝野民間都聲譽頗佳;
謝廣更是三朝元老,一直以來恪守禮法,是眾人心中公正的代表。
而這兩人和陛下關系都還不錯,他們聽審,對外可保公正的名聲,但如果的確出了太大意外,也有協商的余地。
聽到這些人,婉清點點頭,隨后道:“那我隨公子過去,如果有什麼意外,我還可以幫忙。”
“好。”
張逸然點頭,面上頗為高興:“有這麼多人在,陛下想必就算想要偏私,也偏不到哪里去。”
“畢竟是需要向天下代的事,陛下不可能再隨便理。”
婉清漫不經心說著,張逸然應聲道:“不錯,而且陛下畢竟是君主,怎會當真對百姓一點都不顧及?”
婉清笑笑沒說話,張逸然突然想起來:“哦,還有,夜里方便我來同紀青吃個飯嗎?”
“做什麼?”
婉清奇怪,張逸然有些不好意思笑笑道:“他生辰。”
婉清一愣,斟酌著道:“生辰而已……張大人,”婉清思考著,“紀青……不算個好人吧?他當周春的師爺,曲舒不會是他害的第一個人。”
“我知道。”
張逸然神淡下來,慢慢道:“他的確做過許多壞事,可是……曲舒的事,是他主找我的。”
婉清有些意外,張逸然回憶著道:“當時我在查這件事,毫無頭緒,就發現他整日鬼鬼祟祟跟著我,他跟了我七日,我早知道,但是也隨他。等后來有一日,他便提點我,讓我再看看曲舒的供狀。”
“他為什麼這麼做?”
婉清想不明白,張逸然笑笑,面上帶苦,只提醒道:“他妻子有病,每年醫藥費是一筆巨大開支,他同我說,最初他只是因為周春這里報酬厚,所以來當周春的師爺,周春看重他做事利落,后來便故意設局,讓他一起為了一場案子的幫兇。之后便一直用他家人命要挾他做事。他每次都盡量躲,好在周春其實也沒干過太多大事,直到伯父……”
張逸然說著,嘆了口氣:“他說伯父死后,他經常做噩夢,后來聽到家人沒了,他更是一直后悔。可人已經死了,他也沒有辦法。惜娘,他的確作惡,可人心有善惡,他做錯的事,日后自然當論罪罰,可對于他善的一面,我也愿予以回饋。他既然是我帶到東都,便算我朋友吧。”
說著,張逸然看向遠:“也不知未來,他還能不能再過生辰。”
這件事捅出來,他作為幫助周春供的人,陛下一怒之下,殺了他也不一定。
婉清想想,點頭道:“好,那晚上我讓廚房給他做碗長壽面吧。”
“我來吧。”
張逸然笑起來:“下午借你們廚房一用,算他的生辰禮了。”
“你會煮面?”婉清詫異。
張逸然點點頭:“當然,以前我娘病的時候,我就給煮面。惜娘若是想吃,晚上我多煮一碗。”
“算了,”婉清擺手,“等我生辰吧。”
兩人閑聊一會兒,張逸然便去準備明日的資料,等到晚上,婉清便去紀青院子找他吃飯。
紀青沒想到婉清會來,等和婉清一起坐在桌上,他不由得有些忐忑道:“柳司使找我吃飯,是不是……有什麼要叮囑的啊?”
“是啊,”婉清撐著下,看著庭院,敲著桌子道,“你估計活不過明天了,所以來和你聊聊天,看看你有什麼愿。”
聽到這話,紀青臉“唰”地白了下來,聲音輕道:“我……我還可以留愿嗎?”
“當然,”婉清點頭,“我們監察司還是很人道的。等一會兒張大人就把毒藥拿過來,你吃了之后,明日出宮毒發,不會有什麼痛苦,你的愿我可以幫幫你,別太過分。”
“真……真的嗎?”
“說說愿?”
婉清好奇,紀青輕,正要說出口,卻突然想起什麼,輕嘆道:“算了……不必了。”
說著,他無意識開口:“司使不會幫我的。”
“你不說,便知道我不會?”婉清敏銳察覺有些不對。
紀青苦笑了一下,只道:“司使一直覺得我是罪人,又如何會幫我呢?”
婉清想想沒說話,紀青神慢慢冷靜下來,恭敬道:“司使到底來找我到底是為什麼,直說吧。”
“祝你生辰快樂。”
婉清平淡開口,紀青一愣。
這時,門口傳來張逸然的聲音,笑著道:“惜娘你怎麼提前說?”
紀青聞聲回頭,就見張逸然端著一碗面進來,埋怨著婉清道:“我還沒到呢!”
“張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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