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格外大方,但婉清知道,犯病了,他一定是又犯老病了。
但這次卻不想順他的意思,假裝聽不懂,也不多說什麼。
等第二日,婉清到白虎司任職,就看見諸葛云早已經等在屋中,婉清瞟他一眼,沒有多說。
兩個人各在一做事,婉清負責看卷宗分類,同時吩咐諸葛云寫需要寫的東西,等諸葛云寫好了,再看一遍。
今日諸葛云仿的字跡仿得更好了些,婉清十分滿意,等到晚上,婉清需要查閱卷宗,便領著諸葛云去了放置卷宗的書閣,諸葛云為掌燈,跟在后,兩人得了空說話,婉清才回頭道:“今日多謝你了,又幫我一日。”
“本是屬下職責,何談幫忙?”諸葛云回答的客氣,跟著婉清,看翻著卷宗,好奇道,“柳司主覺得很累嗎?”
“累啊,讓我出任務可以,寫文書最累了。”婉清說著,招手道,“燈過來些。”
諸葛云將燈送過來,他的氣息也隨之傾覆而來。
婉清作一頓,卻也沒有挪開,只聽著持燈人護著燭燈詢問:“既然這麼累,司使為何不早些尋一位影使呢?聽說柳司主之前似乎沒有影使?”
“有的。”
提起崔恒,婉清語氣溫和不,慢慢道:“過去有一位,人很好,就是不經常出現,太忙了些。”
“聽上去很不稱職。”諸葛云語氣淡了幾分,“柳司主為何不早些換人呢?”
“沒有辦法啊,”婉清嘆了口氣,“他是老人,我是新人,我怎麼敢換他呢?”
“所以如今柳司主了司主,便尋到在下了?”
“諸葛云”的語調明顯不自覺冷了幾分,婉清背對著他,著笑道:“嗯,終于有機會了,我也算混出頭了,日后你好好干,我不會虧待你。”
“那可多謝司主了,”后人語調怪氣,“那還司主提點一下,要如何做好一個影使。”
“幫我拿一下書。”
婉清指了頭頂自己夠不上的卷宗,諸葛云,或者說謝恒目抬頭去。
他看了一眼面前人,站在后,手拿了卷宗,便覺面前人似乎被自己完全籠住。
“是這麼拿嗎?”
他將書從書架上取下,遞到婉清面前,便窺見面上不住的笑意。
婉清輕輕應聲,低頭打開卷宗,溫和道:“多謝。”
謝恒一瞬意識到什麼,試探著道:“不知上一位影使常同司主做些什麼?”
“也不做什麼,”婉清低頭著,輕聲道,“就經常給我花錢,買些東西,每天都要同我說一遍,柳司使天下第一,在下塵莫及。”
說著,婉清抬手將卷宗放回去,認真道:“然后再悔過己,向我道歉,說說自己如何懶,讓我事務繁重。再悔過一下自己心眼兒太小,沒有容人之量。”
“這位影使的確太過分了。”
謝恒跟著,聽著胡說八道,跟著道:“司主當早些換了他。”
“他還是有些可取之的。”
“比如呢?”
“比如……”婉清想想,回頭看了謝恒一眼,“他生得好看。”
“哦?”謝恒輕笑,“比之在下呢?”
“嗯……”婉清故意思考,只是還沒出口,謝恒便道:“原來在下也有一比之力的,還能讓司主猶豫這麼久。”
“倒也不是猶豫,只是覺得直接說出來他容易驕傲。”
婉清笑著道:“他模樣在我心里最好看。”
“如此。”謝恒點頭道,“那柳司主讓他占影使的位置,只是為了相?”
“還有錢,他每次都一袋一袋金珠給我。”
婉清說得頗為認真,謝恒輕嗤:“倒看不出司主是如此貪財之人。”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婉清終于不再逗他,轉頭看著面前書架,仰頭尋著自己想要的卷宗,溫道:“我很喜歡他。”
謝恒聞言一頓,輕輕一句話,他便覺自己生那些悶氣似乎都消散開去,他看著近在咫尺的人,被他的影子籠住,仿佛完全獨屬于他。
燈火搖曳,書架影子層層疊疊,整個書閣空無一人,念貪念一瞬瘋狂滋長。
他輕笑一聲,輕輕低頭,咬在頸骨之上。
麻麻從頸骨傳來,婉清輕輕一拍,啞聲道:“別來,這是書閣。”
然而這一拍卻只讓人越發放肆,燈被他放在書架,燈火無人相護,一瞬湮滅。
婉清被他抵在書架之上,掐著檀木隔層,他始終沒讓回頭,只著眼里水汽森森。
謝恒聽著的低嗚,著指尖黏膩,輕笑著詢問:“柳司主,前輩也是這麼當影使的嗎?”
“別胡說八道了。”婉清咬牙,“趕。”
謝恒一挑眉,倒也沒有多說,只輕聲道:“今夜先休息吧?”
婉清明白他的意思,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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