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有國法，朕當然不想讓他們這般放肆，”李宗嘆了口氣，似是無奈道，“可鄭家勢大，朕拿他們也沒有辦法，就像你家的案子，其實朕心里清楚，可朝堂上都是他的人，朕若當真辦了他，鄭家必定會罵朕不公，朕也堵不住天下悠悠眾口啊。”

婉清聽著，眼中出幾分詢問：“陛下憂慮鄭氏，那民能為陛下做什麼呢?”

“不是為朕，是為你，”李宗見已經明白，便笑起來，“你得去為你家人討個公道。他們死了，始作俑者，該活嗎?歸玉是我的孩子，你不能，可其他人呢?”

話已經說得赤，婉清也不再遮掩，直接道：“陛下希我殺了鄭平生?”

“你一好武藝，”李宗抬手，旁邊楊淳立刻將手中抱著的‘惜靈’遞了過來，李宗將刀遞牢房，笑著道，“若不為父報仇，豈不可惜?”

“陛下，”婉清聞言，卻不接刀，只道，“陛下可知我為何一定要告到殿上?”

“求個公平?”李宗猜測著，“朕已知你蒙冤，如今朕許你殺人，這已是公平。”

“可我殺了人，我能活嗎?”婉清開口，李宗一頓。

婉清平靜道：“如果要用我的命去換一個公道，這不公道，這是復仇。”

李宗聞言，想了想，眼神冷淡幾分：“你幾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但幾日前，”婉清看了一眼李宗遞過來的刀，“陛下也不想殺鄭平生啊。”

兩人沒再說話，靜靜對峙，婉清不讓半分，李宗神看不出深淺。

過了許久，李宗似是有些握不刀，將憐清放到地面，慢慢道：“你倒是拿到籌碼了。你放心，”刀放到地面，李宗抬眸看，“你幫朕做事，朕保你不死。”

“陛下如何保證?”

“朕的話，你信不過?”李宗皺眉，威怒下，婉清卻是神如常。

迎著李宗目，認真道：“陛下說過，做買賣也有個定金，陛下說能保證，總得給我看看，陛下如何保證?畢竟，我殺了鄭平生，陛下殺了我，安鄭氏，最簡單不過。”

李宗見都明了，倒也不再誆哄，只道：“你要怎麼保證?”

“我想要陛下將我收為義，冊封我為郡主。”婉清直接開口，李宗倒有些意外，挑了挑眉頭，聽婉清道，“我要一個足夠尊貴的份，保證我不會輕易被殺。”

李宗聽著，不由得道：“你倒是敢開口，不過廣安王妃……不夠尊貴嗎?”

“我不嫁李歸玉。”婉清篤定道，“他是我殺父仇人，我不可能嫁給他。”

李宗沒說話，他只思忱著道：“其實倒有一個份，足夠合適，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婉清聞言抬眸：“陛下直說。”

“監察司司主夫人，”婉清面震驚，李宗笑著開口，“這個位置，夠不夠高?”

婉清不敢答話，一時不能確定，李宗是不是得知了什麼消息，在試探和謝恒。

好在李宗也沒有在意，只思索著道：“歸玉對你勢在必得，你不嫁人，就算朕冊封你為郡主，他也不會松口。本來張逸然娶你，倒也名正言順，可一來這個份怕是滿足不了你的要求，二來，我怕他今日娶了你，明日歸玉就讓你守寡。”

“陛下思慮甚是。”

婉清心跳飛快，李宗繼續道：“但可以這樣，你本就出監察司，就說你與恒兒兩相悅，恒兒出面，歸玉才有放手的可能，恒兒護短，屆時你是他夫人，鄭家也不敢隨意開口說要斬了你。但畢竟是婚配之事，朕不好強求，你意下如何?”

婉清沒說話，觀察著李宗神，不似試探作偽。

過了片刻，才慢慢反應過來，郡主也好，縣主也罷，只要李宗賜下的份，那都抹不開他的關系。

但如果嫁人就不同了，雖然是李宗賜下的份，但是締結姻緣，算不上李宗與有什麼干系。

可李歸玉如今盯了，如果不嫁李歸玉，放眼朝野，也只有謝恒能住李歸玉娶。

與謝恒過往就有接，說兩相悅也說得過，而說司主夫人份高貴，但謝恒聽命于他，不管是他讓謝恒娶，還是讓謝恒人，倒也都比其他人更容易。

“若是公子……民……自然沒什麼意見，”婉清想通李宗并非試探，斟酌著道，“只怕公子不肯。”

“無礙，朕會去說。不過朕就一個要求，”李宗盯著，笑容有些冷，不容否決道，“你得在婚宴上手。”

眾目睽睽，證明是親自手，以方便他日后撇清關系。

婉清明白他的意思，面上卻道：“為何?”

“這些時日朕讓人盯過他，他深居簡出，不好下手，只有你和恒兒的婚宴，他大概才會出現，你才有機會。”

李宗解釋，婉清立刻道：“人太多，鄭璧奎在他邊，我得有一個靠近他的機會。”

“你想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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