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恒聞言，看一眼，又低下頭去，只道：“你的正事談完了?”

婉清猶豫著點頭，低頭看著棋盤，不敢看他，鼓足勇氣小心翼翼道：“我知道現下公子心里有怨氣，但我心中一直是向著公子的，公子若有不解之，可以問我，你我二人……”

“喝點水吧。”

謝恒單手倒了杯茶，直接打斷，將水遞過去。

婉清看著送在面前的茶杯，一時琢磨不謝恒的意思，但也不敢不接這杯茶，畢竟，萬一是謝恒示好呢?

端過茶水，一面喝茶，心不在焉喝了口茶水，正打算繼續解釋，卻突然反應過來，水的味道不對!

婉清震驚抬眼，謝恒沒有看，端著茶抿了一口。

“你……”

婉清話都來不及說完，就覺天旋地轉，整個人克制不住往前一撲，謝恒手疾眼快，手扶住那張差點砸在棋盤上的臉。

“問又不會說真話，”謝恒轉眸看向他手掌托著的那張清冷寡的臉，抬手搭上的脈搏，“浪費口舌做什麼?”

謝恒給婉清的迷藥量不大，勁兒很大。婉清一覺睡醒時，已過午時。

猛地從床上驚醒，息著環顧四周，下意識道：“謝……”

話音開口，才發現這里已經不是馬車，而是自己房間，房間里空空，門窗四敞，屋中堆滿了文書，看上去頗為壯觀。

上服被人換過，傷也都已經被人包扎理過，力簡單游走一圈，也發現明顯是被人梳理引導，甚至還可能吃了些藥，相比暈倒之前，整個人都好上許多。

這是做什麼?

謝恒迷暈做什麼?

婉清有些發懵，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外面傳來腳步聲，一抬頭，就見竹思端著飯和湯藥走了進來。

“呀，”看見婉清醒過來，竹思笑起來：“司主，您醒了。”

“公子呢?”婉清立刻開口。

竹思將飯菜湯藥送到婉清面前，解釋著道：“公子去工部那邊查看軍械去了，他臨走時宮里來人，將您的司主袍送來，公子便連同司主印一起放置在桌上。他說您醒后，便可穿上服，同朱雀一起去城郊北四軍營，與北四軍統帥周山將軍見個面，悉一下將領，等三日后出征點兵時，方便重新編隊。等明日監察司會安排眾司使朝見司主，宣告司主繼任一事。”

婉清聽著，謝恒人雖然不在，倒是把所有事安排好。

一時哭笑不得，也不知是該氣他下藥，還是謝他公私分明，所有事做得妥妥帖帖，沒有為難。

只是如今時間急，也沒時間多想，便立刻起道：“我吃個飯，便和朱雀使去見周將軍。”

“哦，還有。”

竹思突然想起什麼，忙道：“公子還說了，監察司有些東西是他的私產，您當了司主，有些賬得算清楚，讓您晚上回來，記得去找他。”

婉清聞言一愣，等反應過來竹思在說什麼時，氣得笑起來，笑了無奈。

最后只能擺手道：“知道了。”

周山是謝恒的人，謝恒早安排好，雖然明面上沒有多說，但婉清過去，周山已經將一切打點妥當。

婉清悉了一圈北四軍的況，將人都認了一遍。

周山暗中同大約說了一下每個人的來歷格，婉清心中便有了數。

如今在東都聞名，巡視軍營時，不士兵都在觀，竊竊私語。

婉清掃他們一眼，也沒多說，只同周山說了將十六衛打散進來之事，周山點點頭，這不算小事，但也不復雜，便道：“明日末將會將編隊方式名單整理出來，后日前遞給督軍。”

婉清頗為激，行禮道：“多謝周將軍。”

“無妨，公子公正斷案，于世家子弟手中救我命，我敬重公子，敬重監察司，也敬重司主。”

“敬重我?”

婉清有些奇怪，周山笑了笑：“營中大多聽過些許關于司主之事，我們都是貧民子弟，能跟隨愿為秦家鳴冤、為百姓審東宮六率、為家仇殺鄭平生的司主，我等十分高興。這世上若多一些司主這樣與強權相抗之人，我等日子會好過許多。”

“公子也是這樣的人。”婉清得話立刻開口。

周山笑起來：“我當然知道，不過在說司主，您就馬上要提公子，倒當真十分在意公子了。”

“倒也不是說在意與否，”婉清神中帶了些無奈，溫和道，“只是這世上每一個人，都當有他的公道，我希公子也有。”

周山有些聽不明白，婉清抬眸看他：“他是一個很好的人，我愿天下人都知道。”

周山聞言，雖然不太明白，但還是道：“愿司主心想事。”

說著，周山送著婉清離開，婉清獨自回到山上時，已經夜，從臺階上走上去，就見謝恒小院還亮著燈。

院門房門大開，但獨不見謝恒，只有燈火通明，仿佛是在等待歸人。

婉清猶豫片刻，想了想，還是轉打算回自己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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