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了年紀的老母親瞪著驚恐的眼睛，張出奇怪的聲音，“啊，唔，啊！”

    這一張，楚綿綿就看見了裏麵的舌頭被剪掉了大半，隻剩下部，看上既恐怖又可憐。

    有片刻失神。

    下一刻，去而複返的雷正要走過來時，的臉瞬間慘白，在剎那間就想到了最差的況。

    然而那老母親忽然蹦起來，瘦弱的軀強行將給推進房間裏 ，房門鎖上的下一刻，雷就走來了。

    “咋了？”

    老婦搖搖頭。

    雷沒懷疑啥，又道：“給我錢，我去大打點酒。”

    老婦啊啊喚，好像在說，我沒錢。

    這話換來雷的拳打腳踢，“沒錢？你怎麽會沒錢!你還真拿自己當我媽了啊？！要不是你這個病那個病，我爹會給你買藥的途中被野豬撞死了？我至於到這會還沒錢娶老婆？”

    老婦被打的蜷一團，護著腦袋，啊啊慘。

    “錢呢？！拿錢給我！”

    最後老婦是爬著去房間裏拿出了一卷皺的錢，都是一塊一塊的，看著像是攢了很久的錢，被仔細的疊好放著。

    雷滿臉嫌棄，“老不死的！就這麽點，還不夠打二兩的！”

    他又踹了一腳，“看好人！別放出來！要是不見了，我弄死你啊！”

    這才轉離開。

    楚綿綿隔著房門聽到對話，也聽到了那陣拳打腳踢的聲音，眼神複雜。

    沒一會兒，房門又打開了。

    這次認真的打量了一下老婦的容貌，意外的發現對方不算年老，看著像是隻有四十多歲的樣子。

    可那雷最起碼都有三十多了！

    而且這人蓬頭垢麵下還能看的出來當年也是容貌不錯。

    加上剛剛還幫了，一個念頭浮現。

    “你也是被拐賣的人嗎？”

    人聞言，眼淚忽然落下，又用力的了，啊了一聲，像是承認。

    楚綿綿又問：“他不是你的親生兒子對不對？”

    人哭的更大聲了，點頭。

    事很清楚了，這人當年也是被人販子賣進來，被雷的爹買了，了他後媽，這些年怕是沒被欺負，被折磨這樣。

    而這樣的人，很可能是唯一可以幫的人。

    “你幫我離開，我保證，隻要我能活著離開這裏，一定會回來救你！你信我！”

    本以為還要花點時間功夫才能說服，甚至楚綿綿還做好了許下更多的承諾。

    但，老婦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轉從家裏翻出了一張已經泛黃的紙。

    展開，上麵活靈活現的畫著地圖路線。

    那痕跡，明顯就是手畫的。

    上麵還清晰的標明了整個村子的位置，如何穿過山路，避開會被抓走的位置，甚至還著重打了幾個圈，旁邊寫上危險二字。

    這是一份很詳細的地圖，繪製的人是費了很大心思的。

    是誰畫的？

    答案很明顯。

    “你當年……為什麽沒跑？”

    有了這麽清晰的地圖，怎麽會還留在這裏？

    老婦沉默的指了指，又指了指自己的腳。

    這才發現對方的左腳是缺了半個腳掌。

    這樣本走不穩，別說長途跋涉了。

    所以，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了了。

    楚綿綿聲道：“是，是誰做的？”

    老婦沒吭聲，但是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楚綿綿用力握住的手，“我出去後，會想盡辦法帶你出來的。對了，你什麽名字？”

    老婦拿了一支隻剩下小拇指長度的鉛筆，寫下兩個字，陳君。

    陳君，這麽好聽的名字，被拐賣前肯定不是這樣的人生。

    “我記住了！謝謝你！”

    記下了地圖，又收好，正想立刻走，但被攔住了。

    陳君費勁的寫了幾個字。

    【晚上，大家都在，喝酒，走，人，現在，多。】

    明白了，吐出一口濁氣，“是我疏忽了，現在時機不合適，那我晚上走。”

    猶豫了下，不好意思的了肚子，道：“我很，他們已經三天不給我吃的，我走路都有點暈，怕沒力氣逃跑。”

    陳君聞言，難得出點笑容，轉拖著瘸，去廚房拿了半個的饅頭，還端來了水。

    楚綿綿也不嫌棄，就著水，三下五除二把饅頭給吃下去了。

    肚中有東西，才有了力氣，但還是要裝作弱的樣子，被陳君重新關進房間裏。

    隻是這一次，心中有了點希。

    很快，雷回來了，不僅帶來了酒，還帶來了換來的新娘服，丟過去，“你給洗洗換上，洗幹淨點！”

    楚綿綿努力的忽略他眼神裏閃爍的齷齪意味。

    陳君燒了一桶水，讓洗澡換服，並趁機將一把被磨的很鋒利的折疊水果刀遞過去。

    那小小的水果刀卻鋒利異常，可見平時一直都有被磨得噌亮。

    楚綿綿不敢想陳君是帶著什麽念頭幹這件事，是想殺人？還是想自我了斷？

    隻能又一次鄭重的說：“我一定會回來救你走，等我。”

    陳君隻是笑，古怪的笑。

    夜幕降臨。

    雷的家裏格外熱鬧，門口還吊著兩盞大紅燈籠，象征喜事。

    雷整個人神清氣爽，連臉上的皺紋都了很多，笑瞇瞇的迎客。

    雷家村窮，買不起啥好東西，也就放了酒和一些小菜。

    但村民們吃的樂嗬，還打趣著：“你這三十好幾鐵樹開花啊，還真娶了個水靈靈的大姑娘！”

    “哎喲喂，不給我們看看新娘子嗎?”

    “就是，新娘子在哪裏啊！拉出來看看！”

    雷笑的見牙不見眼，努努，“喏，屋子裏！走！去看看！”

    一夥人跟著雷要進屋子裏看新娘，準備推開門時，被啞老母攔住了。

    陳君啊啊著，還一頓比劃。

    雷看懂了，一拍腦袋：“對頭！不能看！看了就不靈了，生不著兒子！去去去，你們去喝酒，有啥子好看的！等明兒我帶出來給你們好好瞧瞧！”

    周圍一片嘲笑，但雷說什麽也不可能開門了，他迷信，又對生兒子有執念。

    見占不到便宜，村民們隻好回去喝他的酒，不醉不歸。

    雷眼饞的瞄了一眼窗戶上著的人影，不舍的去喝酒，等把那些人給喝趴了，就是他的房花燭夜了！

    可惜……

    誰都不知道，那出的人影，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