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突然就陷了一種靜謐無聲的詭異氛圍。

    傅斯臣薄薄的的抿了一條直線，黑眸冷冽沉，卻並沒有回答趙可的話。

    趙可見狀，就知道被自己說中了，心裏頓時一個激靈，連忙上前握住傅斯臣那隻擱在桌上的大手，含著一雙的眼睛，低著眉頭朝傅斯臣懇求道：“斯臣，我們在一起這麽久，我始終沒求過你什麽。

    但冷初是我最好的朋友，盡管做下了那麽多的糊塗事，但現在孤苦伶仃的一個人，也是算是到懲罰了，你就放過好不好？”

    趙可的本意是想勸傅斯臣盡快和紀冷初離婚。

    可傅斯臣耳朵裏聽來，卻是另一層意思。

    和的聲線綿綿的鑽進傅斯臣的耳朵裏，與之前他在錄音筆裏聽見的聲音重合。

    他忽地想起了紀冷初和那個男人，菲薄的瓣沁著幾分冷意，不知聯想到什麽，瞳眸中閃過一狠戾。

    “你不用理會的事。

    沒把你當朋友，還做出了那麽多不可饒恕的事，我自然不會放過。”

    趙可見他並沒有知會自己的意思，心裏急切的不行，但也知道傅斯臣的脾氣，隻能裝模作樣的歎息了一下，才開口說道。

    “我前些天去療養院看過，醫生說恢複的好的，你也不要擔心了。”

    “嗯。”

    傅斯臣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並沒有什麽緒波，掃了一眼牆上的掛鍾，隨即站起朝門外走去。

    趙可見狀，隻能跟上。

    兩人剛走出辦公室的時候，正好見沈淩端著咖啡走來。

    傅斯臣看了看一臉懵的沈玲，又轉眸看了看趙可，眼中卻有種莫名的若有若無的疏離。

    “時間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趙可聞言，忽地愣了一下。

    來這裏的本意就是想宣示主權，然後等到公司的人都上班了，讓別人都撞見從傅斯臣的辦公室裏出來。

    可怎麽也不會想到傅斯臣居然會讓先回去。

    “可這裏不是有……”休息室麽？

    傅斯臣卻生生打斷了的話，側過子，朝還站在原地的沈淩吩咐道。

    “送可回家。”

    沈淩隻是微微怔了一下，但又很快收拾好緒，流暢的將手中的咖啡放下，朝著一臉僵的趙可，恭敬的欠了欠子，做了個請的手勢。

    “走吧，趙小姐。”

    趙可還想再跟傅斯臣說些什麽，可旁哪裏還有他的影子。

    楚楚可憐的麵龐瞬間被猙獰替代，放在側的手也不攥在了一起。

    沈淩早就按下了電梯鍵。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

    趙可一肚子的氣也沒地兒撒，隻能又咬碎了，和著重新吞進肚子裏，隻好亦步亦趨的跟著沈淩走了進去。

    電梯門閡上之前，趙可不甘心的朝傅斯臣的辦公室了一眼。

    ……

    深夜的風總是刺骨。

    許承衍繼續開著車，行駛在無人的街道上，車速卻是緩緩的降了下來。

    兩人一左一右的坐在不算冗的空間裏，誰也沒有提起剛剛的那場意外。

    許承衍耐著子，沒有問，隻是在一旁負責的當著司機。

    過了好一會兒，紀冷初緩緩降下車窗，將手臂慵懶的搭在門邊，終於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有煙嗎，再借個火。”

    許承衍微微詫異了一下，沒想到想現在竟學會了煙，但隨即又理解了。

    要換做是他，一夕發生了家變，隻怕會比紀冷初這般還要變本加厲。

    許承衍盯著路麵，手打開右側的扶手盒，“自己拿吧。”

    紀冷初也沒有客氣，自顧自的翻找起來。

    在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時，順勢往椅背上一靠，繼而又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

    “就這樣一直開著吧，哪兒都不要去。”

    許承衍點頭嗯了一聲，算是答應。

    他心裏其實也明白紀冷初此刻的，隻希能將心裏的話和委屈統統傾訴出來。

    他願意當這個聆聽者。

    天漸漸灰蒙起來，鬱地就像在暗示紀冷初那悲慘的人生。

    永遠的暗霾布，慘淡無。

    猝然冒起的火苗，閃著火，忽明忽滅的映在臉上。

    紀冷初含著煙，默默吸了一口，好看的臉漸漸在煙霧之後，再次開口的嗓音有些喑啞。

    “讓你看笑話了。”

    許承衍並沒有順著的話說下去，而是耐心地一一問著的況。

    紀冷初沒有任何瞞，全都如實相告。

    紀家破敗，父親去世，包括坐了一年的牢，隻是隻字未提和傅斯臣的婚姻。

    “什麽？傅斯臣居然讓你坐了一年的牢？”

    許承衍拔高了聲音，握著方向盤的手地攥著。

    聽聲音也能到他心的憤怒。

    “沒事了，這些都已經過去了。”

    紀冷初不在意理理頭發，佯裝漫不經心的樣子。

    但其實是不想讓許承衍來憐憫。

    “什麽就過去了？”

    許承衍的語氣裏還是一腔憤懣，大有一副要為紀冷初聲討傅斯臣的陣仗，隨即又不知道想到什麽，聲勢漸漸弱了下來，問道。

    “那你和傅斯臣……”

    許承衍突然就像嚨被什麽哽住了似的，突然扭扭的問出這句話。

    紀冷初知道他想問什麽，深深吸了一口快燃盡的煙，語氣中夾雜著若有若無的惆悵。

    “我提出離婚，但傅斯臣不同意。”

    用著最簡短的話，一筆概括完，這個月以來和傅斯臣所有的糾葛。

    許承衍不知不覺就開到了江邊，此時的天已經開始泛白。

    他又將車停在路邊，熄了火鬆開安全帶，側過，目炯炯的看著紀冷初。

    “既然如此，要不你就住我那去吧。”

    說這話的時候，許承衍故意做出了一副輕鬆的表，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握的手有多麽的用力，心跳有多麽的快。

    清晨的霧氣攀爬到玻璃窗上。

    將那塊明的白，織就一塊斑駁的畫。

    紀冷初怔怔的過窗看向前方，在許承衍說完這個提議之後，隻是微微的扯起角。

    既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承衍，我不能把你牽扯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