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慎遠一臉的淡然自若,然而卻沒想到一句話落下,秦文正不但沒有反駁,反而眼神之中投出一道亮,朝著他後的方向看了過去。
傅慎遠眉心一,下意識的轉頭順著秦文正的目回頭看去,隻見一道頎長拔的影,正從遠至近緩緩走過來。
過窗子灑在那人的臉上,將他棱角分明的臉分割一半明,一半晦暗。
饒是如此,那個人上仿佛與生俱來的矜貴之氣,讓整個走廊的人,都在這一瞬間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注意力也不自覺的被那個人吸引。
這世界上就是有那麽一種人,隻要一出現,即便什麽都不做,都會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紀冷初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隔著一段距離,不遠不近的注視著那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看著他悉的影一點一點的朝著自己靠近著,心髒驟然間一個,像是在這一瞬間,停止了跳一般。
傅斯臣!
傅老爺子出事,一定會有人通知傅斯臣,他也一定會來,紀冷初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即便如此,在出事之後,兩人的第一次見麵,不管做了怎麽樣的心裏建設和心裏準備,在看見傅斯臣的那一眼時,心跳還是會不控製。
紀冷初僵著,就那麽坐在原地,看著傅斯臣一步一步的走近著,再走近著。
傅斯臣也看見了紀冷初。
一瞬間,四目相,空氣仿佛在這一刻都安靜了,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都停止了,四周的一切,都不複存在,天大地大,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也隻有他們彼此,能夠對方的眼睛,看見對方心深。
一旁的傅慎遠在看看見傅斯臣的那一刻,眉心明顯不控製的顰蹙了一下,然而下一秒,他卻不由自主的看向紀冷初。
他本能的,想要看看紀冷初的反應,想要看看紀冷初和傅斯臣見麵的這一刻,會不會出什麽端倪。
可是沒有,什麽都沒有。
紀冷初就那麽定定的坐在椅子上,麵無表,目清冷,就像是一攤沉寂多年的死水,毫無波瀾,看著傅斯臣,就像是看著其他人一般,並無任何不同。
再看傅斯臣,也是一樣。
他矜貴而又著涼意的目,隻是在紀冷初的上短暫的停留了片刻,很快便收了回去,轉向了其他人,看見紀冷初,就像是看見一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
傅慎遠心複雜的挑了挑。
這兩個人,是真的已經敵對了?
“你剛剛不是問,除了你,還會有誰麽?”
傅慎遠正想著,耳邊突然響起一道不懷好意的聲音,傅慎遠聞聲微微收斂了一下心神,就見秦文正一臉得意的朝著他冷冷的瞥了一眼,那目就像是在看一個跳梁的小醜一般。
傅慎遠並沒有在意,隻是看著秦文正像是一隻狗一般,完全忘記了曾經對傅斯臣的態度,快步朝著傅斯臣走了過去。
“斯臣,你可算來了,你爺爺這一病倒,我們這些老頭子,一個個的都像是無頭的蒼蠅一般,本不知道該怎麽辦,公司還有那麽多事要理,斯臣,你是傅家唯一正統的繼承人,你們爺孫兩個就算之前有什麽矛盾,現在你爺爺病倒了,也就過去了,你一定要回來,扛起所有的重任,不管是傅家還是傅氏集團,都不能沒有你啊。”
“是啊!是啊!”
“斯臣,你可算回來了。”
眾人你一眼我一語的說著,跟當初在董事會之上罷免傅斯臣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
一旁的傅慎遠看著,紀冷初也看著,卻都沒有說話。
尤其是傅慎遠,像是完全不在意這些人此刻對他視若無睹的態度。
傅斯臣目平靜的從秦文正等人臉上一一掃過:“爺爺怎麽樣了?”
“還在手,已經一個多小時了,也不知道況怎麽樣,大夫說是突發的腦溢。”
“哎!”
有人回答了傅斯臣一句,秦文正立刻忙不迭的將話搶了過來:“傅老爺子之前一直都很好,好好的怎麽會得腦溢的,聽大夫說,一般是到了特別大的刺激,或者是暴怒生氣下,才會得這種病。”
說著,還意有所指的朝著傅慎遠看了一眼。
傅斯臣當然知道秦文正說這番話的意思,傅慎遠心裏也清楚。
而此刻,傅斯臣聽聞了秦文正的話之後,正朝著傅慎遠看了過去。
這是他來到醫院後,第一次看向傅慎遠。
兩個人之前見過麵,而且傅斯臣還打了傅慎遠一頓,這會子再見麵,傅慎遠卻是一臉坦,不急不慌的提步走到傅斯臣跟前。
“大哥,是我不好,明知道爺爺對紀冷初有誤解,還帶去見了爺爺。”
傅慎遠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愧疚,卻是一句話不聲的便將所有的過錯都拋到了紀冷初的上。
一邊說,傅慎遠還一邊仔細觀察傅斯臣的反應。
而傅慎遠,卻是連看都沒有看紀冷初一眼,隻是冷冷的朝著傅慎遠說道:“你說的沒錯,是你不好,所以傅慎遠,你打算怎麽辦?”
傅慎遠抿了抿。
“大哥,我知道紀冷初是你的人,你們是夫妻,可是這種時候,你公然的護著,不大好吧?”
“啪——”
傅慎遠話音剛一落下,空氣中突然響起一個猝不及防的耳聲。
清脆,卻響亮。
一走廊的人,都被傅斯臣這突如其來的一個耳,給震懾震驚到了。
他們不可思議的瞪大了一雙眼睛,直直的著傅斯臣,著這個麵無表,卻矜貴清冷宛若帝王神袛一般的男人。
傅斯臣,居然打了傅慎遠一個耳?
傅慎遠腮邊的微微了一下。
“大哥,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說了,我是你大哥,紀冷初是你大嫂,所以你覺得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推卸責任,置喙我的行事?”
傅慎遠忍耐著,再忍耐著,可是卻依舊克製不住眼底投而出的鷙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