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臣說這話的時候,明明聲音不大,明明也沒有帶什麽緒,但他坐在那裏,就仿佛像是一個站在九天之巔,睥睨蒼生的王者,不容置喙,不容反駁。
而且他這麽說,等於完全沒有把之前被傅老爺子任命為總裁的傅慎遠,放在眼裏。
秦文正得意的朝著傅慎遠看了一眼,連忙朝傅斯臣表明忠心:“斯臣,你放心,我們這些叔叔伯伯,一定會好好的配合輔佐你。”
紀冷初坐在一旁心底冷笑。
這些人還真是習慣了捧高踩低,而且一點不害臊。
傅斯臣怎麽會被這些人忽悠。
果然,聽聞了秦文正的話,傅斯臣隻是麵無表的淡淡點點頭。
“各位麵前的文件,是我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在接洽的項目,這段時間,我們傅氏的很多項目都被國外一家公司所截胡,導致傅氏這個季度的銷售額極下降,這件事,我還在派人繼續調查,但是當務之急,我們傅氏需要一個大項目來將局勢穩定住。”
傅斯臣說的心安理得,傅慎遠卻不由得暗自笑了笑。
傅氏集團現在麵臨瓶頸,別人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傅斯臣會不知道?
先是用紀冷初的名義在國外注冊公司,然後又在價格戰之中將公司輸給自己,然後反手又來了這麽一招。
嗬嗬!
果然是傅斯臣,果真厲害。
不過,自己如果不是早就有準備,怕是這一係列的作,就要被繞進去了。
想著,傅慎遠轉眸朝著紀冷初看了一眼,隨即靠近了幾分,低了聲線,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低說道:“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是怎麽回事,我幾乎要相信,這是你和傅斯臣串通好給我下的套了。”
紀冷初聞言轉眸,如古井一般死寂的眼眸之中,沒有一波瀾。
“說不定,真的是我和傅斯臣串通好的呢?”
傅慎遠勾起角:“就算是你們兩個串通好的,我也不怕,你以為,我會一點準備都沒有麽?”
說完,傅慎遠坐回到原位,不慌不忙的打開麵前的文件夾。
紀冷初收回視線,下意識的往傅斯臣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卻見傅斯臣隻是目不斜視的著眾人,似乎本沒有注意到,剛剛和傅慎遠的舉。
斂了斂眸,紀冷初垂下眼眸。
而就在低頭的那一瞬間,傅斯臣的目卻是定定的朝著看了一眼,然後又不著痕跡的,快速收回。
“所有的項目細節,都在這份項目書上,各位可以看一下,如果沒有問題,那麽接下來我就會安排人去準備接洽和簽署合同。”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竊竊私語了幾句,似乎對這個項目都沒有什麽意見。
準確來說,是對傅斯臣沒有什麽意見。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他們習慣了所有的事讓傅斯臣做主,反正有傅斯臣在,他們什麽都不需要心,隻要等著分紅就可以了。
而且,因為傅慎遠的關係,這一次,就連一直以來喜歡和傅斯臣唱反調的秦文正,都變得沒有意見了。
“你辦事我們放心,這些年來,我們這些老家夥跟著你也沒吃紅利,這個項目你說沒有問題,我們就沒有問題。”
“謝各位的信任,那接下來,我……”
“我有意見。”
就在項目即將一致通過的時候,會議室,突然突兀的響起一個不鹹不淡的聲音。
聲音雖不大,但卻足以讓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我不同意。”
傅慎遠淡淡的說著,眾人聞聲隨即皺起眉心。
傅斯臣心底暗自冷笑。
傅慎遠同意,就不是傅慎遠了。
“傅慎遠,雖然你現在名義上還是傅氏集團的總裁,但你畢竟年輕,之前也沒有見過什麽大世麵,更沒管理過這麽大的公司,這段時間傅氏集團在你手上吃的虧已經不了,所以你還是保留意見,聽斯臣的吧。”
“不是我們的代理董事長問,有沒有意見的麽,怎麽我有意見還不能提了?”
“你……”
秦文正又是被懟,臉鐵青的正要發作,就見傅斯臣不急不慌的朝著傅慎遠看了一眼。
“哦?你不同意?”
“是!”
“為什麽?”
“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而且這個原因,還是跟代董事長您有關的,我想,在這樣的場合說出來,怕是不大好。”
“嗬嗬。”
傅斯臣笑了:“既然這個項目是我提出來的,自然沒有什麽不能說的,既然傅總不同意,那麽就請說說,到底為什麽不同意,讓各位叔叔伯伯也聽聽看,到底有沒有道理。”
“這……不好吧?”
“傅慎遠,你有什麽話就說,別怪氣的,該不會本就沒有什麽,是你故意跟斯臣作對吧。”
秦文正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之前在醫院,包括今天在這裏,傅慎遠撕下了之前的偽裝,一次一次出爪牙,讓秦文正像個傻子一樣被耍的團團轉,這口氣他一直放不下。
所以,這種可以辱傅慎遠的機會,他當然要當仁不讓。
傅慎遠聞言卻是一點都不惱怒,隻是重重歎息了一聲,然後慢慢開口:“既然這樣,那我就隻好說了。”
說完這一句,傅慎遠沒來由的停頓了一下,目有些複雜的朝著一旁的紀冷初看了一眼,但接著,又變的深沉冷起來。
“因為這個項目的合作方,是許家。”
“許家?”
“是那個……”
“對,就是各位東想的那樣。”
“可就算是許家,又有什麽關係?許家雖然這些年很涉足商場,但也畢竟是有基的,足夠資格和我們傅氏合作。”
“是這樣沒錯。”
麵對眾人的質疑,傅慎遠有條不紊的解釋著。
“可是眾位不知道的是,許家的孫子,也就是未來許家的當家人,和我們的代董事長之間的關係,可不那麽友好呢。”
秦文正又忍不住了:“傅慎遠,你這話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許家如今的孫子許承衍,和我們的代董事長傅斯臣,上了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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