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哲的聲音很大。

或者說，是他故意提高了聲音的響度。

原本還有些喧鬧的教室，直接安靜下來。

空氣中緩緩流淌著的氣流，有著片刻的停滯。

餘衍首先反應過來，下意識看了一眼璃雲。

依舊是那一副冷冷清清、無波無瀾的模樣，只是微微抬起的眼睛裡，有些看不清楚神。

深邃一片，像是無盡的海域。

一片寒涼。

“李明哲，如果沒有證據，還是不要這麼說了。”餘衍掩飾尷尬地笑了一聲，又拍了拍李明哲的肩膀，“這樣的話，傷害人的。”

“就是。”盧月一直是個暴脾氣，當即就忍不住了。

踢了凳子站起。

凳腳在地上磨出一道異常刺耳的聲音，讓眾人的耳都隨之震了兩下。

“璃雲剛來第一天，和你有什麼仇，你竟然這麼說。”盧月怒氣衝衝地拍了一下桌子，又是一聲沉悶的響，“平時老孃看你一副心高氣傲的樣子，不和你一般見識。你今天竟然敢滿胡話，老孃撕爛你的。”

盧月子直，為人爽朗。

只要認定的朋友，那必是要罩著的。

而璃雲，今天上午已經單方面被盧月劃到了朋友的範疇裡。

盧月的話音剛落，高三一班幾個小弟，也跟著附和起來。

李明哲角的弧度微微凝住了。

他沒想到，才短短一個上午，就有這麼多人不分青紅皂白地幫著璃雲說話。

眼見著李明哲沉默著沒吭聲。

盧月又踢了一下凳子，往一旁走了兩步，直了胳膊，做了一下拉的作，懶洋洋地看著李明哲，“李明哲，你不是會胡說八道的嗎？繼續啊，老孃倒是要看看，你這個年級第一還能夠說出什麼胡話來。”

璃雲在盧月大姐大氣場全開的時候，就放下了手中的筆。

視線落在盧月那張乾淨爽利的臉上，角不自覺勾起了幾分。

眸中涼薄的弧度像是消融的寒冰，慢慢化開。

變了一汪清泉。

李明哲微微抿了抿，也站起來，臉上嘲諷的弧度，更加深了幾分，“我倒是不知道了，也才來了一個上午，你們就這麼信任？”

“怎麼？老孃我就信任。”盧月微微偏眸，看了璃雲了一眼，衝著俏皮地眨了兩下眼睛。

義正言辭，”誰讓璃雲長得漂亮，值就是正義。“

大姐大的小弟朗聲附和，“沒錯！值就是正義。”

李明哲臉上的表直接裂開了，看著那一群囂著的人，滿臉無語。

就像是看一群智障一樣。

教室氣氛張。

大姐大和年級第一之間的硝煙一即發。

盧月倏地聽到了側傳來的“窸窸窣窣”的靜，順著聲音看過去。

璃雲從屜裡拿出了甜品，慢條斯理地拿出勺子，抿了一口。

甜品的甜滋滋的味道迅猛地敲擊著味蕾。

緻的眉眼放緩了幾分。

盧月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好看的甜品。

和璃雲相隔不到一米，馥郁的香味就這麼直直地鑽進了鼻尖。

“要吃點兒嗎？”的臉上沒什麼表，語氣淡，“味道還不錯。”

說完，又從屜裡，拿出了一個小盒子。

盧月暗暗地嚥了一下口水，將踢歪的板凳重新放正，然後不疾不徐地坐了下來。

大姐大的小弟有些傻眼，弱弱地開口：“盧姐，你就不能晚點兒吃嗎？咱們現在在和年級第一吵架呢。”

盧月挖了一口甜品塞在了裡，敷衍道：“你們先說著，老孃吃飽了，再帶你們幹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