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許梔第一次如此坦白地說出這句話。
迷茫過,掙扎過,恐懼過,一直不敢面對自己的心,可是現在……
覺得,如果錯過樑錦墨,這輩子也許再也不能找到一個真正懂,關心的人。
會後悔的。
不想後悔。
說出這句話,看著許何平震驚的表,反而有些釋然了。
對,喜歡梁錦墨這件事,不是什麼丟人的,需要遮遮掩掩的事,他那麼好,會喜歡他是再自然不過的一件事。
許何平神錯愕。
他這個兒,子溫吞,一向斂,又很害,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來。
“你胡說什麼……為了不和牧之訂婚,你這種謊話都說,你和梁錦墨接過幾回?坐一次他的車就喜歡他了?”他還在試圖幫找補。
許何平給的條件很好,只要兩個孩子訂婚,他就有很大希獲得融資和貸款,眼看臨門一腳,卻被許梔攔在這裡。
“我不止坐過一次他的車,”許梔覺自己混沌的腦子好像也逐漸清明,道:“昨晚我出去就是找他,他是送我回來,不是什麼遇到了搭順車,以前我們關係也很好,他幫過我很多回,在雪場的時候,梁牧之把我從酒店房間趕出來,也是他幫我安排住的地方……”
“閉,”許何平冷了臉,“我不想聽你和他以前怎麼樣,你沒聽你阿姨說嗎?就算你拒絕和牧之結婚,你跟梁錦墨也不能糾纏在一起,你選他,你會失去所有!”
“不會的,”許梔像是要說服許何平,又像是要說服自己,“他……他也喜歡我,他和梁牧之不一樣,梁家對他又不好,他不需要事事都聽梁家那些人的,我跟他並非沒有機會。”
“那你梁叔叔和梁阿姨呢,還有你梁爺爺,你就沒想過他們會怎麼想嗎,他們對你會有多失!”許何平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才能阻止這個腦的兒,“你的名聲呢,以前天跟牧之在一起,後來又和他傢俬生子在一起,你覺得這像話嗎?!”
許梔抿,深吸口氣,“我以前,就是太在乎別人怎麼想,怎麼看,怎麼說,才會活現在這副窩囊樣子,但是今天我明白了一件事……”
頓了頓,“我在乎他們怎麼想,他們在乎過我嗎?這種不對等的關係,我夠了,既然沒有人會為我著想,那我自己為我想,有錯嗎?”
許何平被這番言論驚到了,“那我和你媽呢?你就不管了?公司呢,你以為這麼多年是靠什麼活的,是誰供你念書,把你養大?!現在需要你出力你就想逃,這麼多年你書念哪裡去了,一點責任心都沒有,知道滿腦子想男人,想的還是那個上不得檯面的私生子!”
“誰說他上不得檯面了?”許梔攥拳,緒激起來,“你不瞭解他,他很優秀,他還說想要幫助我們家的公司,說是之前的專案有問題,需要轉型……”
“我做事用不著你來教!”許何平厲喝一聲,“他算什麼東西,對我指手畫腳,我看你就是被他帶壞了,以後不準再和他見面!”
許梔口劇烈起伏,咬,終究還是忍不住,“除非你打斷我的,不然,我一定會去見他。”
許何平不可置信,“你一個孩子,還有沒有一點廉恥心,你怎麼變這樣?”
許梔現在覺得,這種說辭不過是一種PUA,一種掌控手段而已,堅定道:“我乖了二十多年,小心翼翼看你臉過活,但以後不一樣了,以後我要為我自己而活,我的行事方式也不需要別人來教,我就是這樣的人……”
話沒說完,許何平忍無可忍,抬起手一掌扇在臉上。
許梔被打得偏過臉。
臉頰逐漸灼燒起來,慢慢回過頭,再次和許何平對視,眼神倔強,氣勢人。
許何平指著鼻尖,氣得手指發抖,“你反了天了你!我不能教你?我他媽是你老子!我說什麼你就得照做!你想撇清關係,你撇得清嗎?二十多年你怎麼長大的,我怎麼就養出你這麼個白眼狼,有本事你就把這二十多年家裡養你花的錢全都吐出來,沒這本事你就閉準備訂婚!”
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許梔看著許何平,面對自己的父親,現在就連失都覺不到了。
確實很想說還錢的,但,也清楚,自己一時間拿不出那麼多錢。
捂著臉,很久,問許何平:“能分期嗎?”
許何平氣得又甩了一記耳。
許梔被打得腦袋都嗡嗡地響,頭也暈得厲害。
趙念巧就在這個時候從外面回來了,看到客廳裡僵持的兩人,面驟變。
過來先看了看許梔的臉,擰眉問許何平:“有話好好說,怎麼又打孩子?”
“你不如看看你養了個什麼東西,我說孩就是賠錢貨,還真是賠錢貨!”許何平將怒氣發洩在趙念巧上,“如果生的是個兒子,說不定現在還能幫幫我,除了添還能幹什麼!”
許何平這說辭是老一套了,趙念巧聞言立刻就嗆聲:“你怎麼知道生個兒子就是人才了,說不定還沒有梔子乖!天幻想個不存在的兒子,你是不是有病!”
父母又爭吵起來,翻來覆去,還是沒有生出兒子那點事。
許梔有些麻木地聽了片刻,就轉上樓。
一刻也不想呆在這個家了,想去見梁錦墨,就現在。
然而,等收拾了簡單的行李想要下樓,卻被許何平擋在樓梯口。
他抓著手臂,將人一路拖回房間,“你哪裡也不準去,給我呆在屋子裡反省!”
許何平鐵了心要關閉,將房間門關上之後,落了鎖。
許梔坐在床上,呆呆著門鎖,良久,抬起手輕輕到自己的臉,後知後覺地到疼痛,垂下眼,眼淚緩緩落面頰。
枯坐半天,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一陣,再睜眼時,許梔是被手機的震驚醒的。
拿過手機,發現是梁錦墨打來的微信電話。
按下接聽,將手機近耳邊,才“喂”了一聲,就覺鼻尖又發。
面對梁錦墨,好像很難掩飾自己的脆弱和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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