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只有一次，若是失敗，這些年所有人的努力和付出，全都白費。

還有可能連累到皇上、父親以及大衍十余萬將士的命。

齊南風的心懸到嗓子眼。

想拼一把，在背后這人大聲喚來侍衛之前，先將他決。

可是這個人的功夫太強，毫反抗之力也沒有。

外頭有腳步聲漸近，是著鎧甲的巡邏侍衛，眼看著窗口的越來越強。

齊南風的腦子里有什麼在坍塌。

想，完了。

可后之人并沒有招侍衛進來，反而從后抱著躲進暗影里。

待侍衛腳步聲遠去，齊南風才聽到耳邊傳來極微小的聲音：“齊小姐莫怕，我們是皇上派來保護您的。”

暗衛在手心描了個標識，是當初分開時約定的圖案。

除了皇上和攝政王，便只有南風和李意知曉。

八年前離開故土，六年前人分別，從此獨自在褚王宮，如履薄冰。

這麼多年來，莫說睡覺，便是重傷，都要想盡辦法迫使自己保留一清明。

“莫怕”一詞，恍若隔世。

南風知道這個時候不該起緒，可就是忍不住鼻頭泛酸。

終于不是一個人了。

“皇上很早之前就派我們來南褚，只是南褚王多疑，我們行慢，進了王宮也不敢輕易打草驚蛇，所以一直在暗中護著小姐，沒敢出聲。”

“今晚好不容易尋到機會，與您相見。”

“且委屈小姐，再當幾日南褚大王妃，其他的事，給我們。”

說話的暗衛亦是子，個頭比南風更高些，站在南風后，說出的話，好似一座山，穩穩撐住南風這只漂流在外的浮萍。

說完又補充一句，“齊小姐若是現在離開，只怕南褚王會起疑，但是這幾日我們二位會在暗中護著小姐，絕不會讓小姐出事。”

二位？

果然是高手，呼吸心跳全在掌控。

南風毫沒有察覺旁還有一個人。

“我明白！但是你們不必管我，兵甲胄有問題，你們趕想法子告訴皇上。”

“噓！”

盡管南風說話聲音很小，仍被暗衛嫌大聲，“我們有我們的任務，其他一概不管，齊小姐且信皇上就是。”

兩人護著南風，避開南褚王宮侍衛，于屋頂、樹梢穿回大王妃寢殿。

臨走給了齊南風一顆藥丸，讓躺下后吞服。

南風不知道那是什麼藥，但選擇相信姜雁歸。

才躺回床榻，丫鬟推門而，躡手躡腳掀了簾帳和被子，確認床上躺了人、且躺著的人是齊南風，才放心出去。

原以為這一年多以來，幫他打了那麼多次勝仗，還傷了大衍皇帝，自己的誠意足夠，赫連玨平日對自己也是足夠噓寒問暖。

沒想到他對自己還是如此戒備。

齊南風慶幸皇上的暗衛及時出現，否則丫鬟看到床上沒人，自己今晚莫說送布防圖，怕是連褚王宮都出不去。

看了眼窗口，難得心安。

迷迷糊糊睡去，聽到窗邊聲響隆隆，接著門被大力破開，殿中燭塔被點亮。

赫連玨回來了。

他坐在床邊死死盯著齊南風，試圖看出什麼破綻來。

氣氛凝結，即便沒有睜眼，南風也能到那懾人的寒氣。

可是很奇怪，如此迫的氛圍，南風覺自己心跳沒有加快，連眼皮也牢牢蓋著。

聽力猶在、腦袋活躍，但是子很沉。

南風明白了，是暗衛給自己的藥起了效果。

覺到腕脈上搭了三手指。

丫鬟的聲音響起，“大王妃自喝了藥一直睡著，奴婢每隔一刻鐘便進來瞧一眼，大王妃一直都在。”

“巫醫開的藥都喝了？”

“是的，大王，奴婢目一錯不錯盯著，大王妃一滴不剩喝下去了。”

這時候巫醫開口，“回大王，微臣今日開的藥，下了足量的安神方，保管半刻睡，睡不夠八個時辰，決計不會醒。”

齊南風聽到這話，沒來由張了一下。

照常理，人一張，心跳呼吸就會發生改變。

赫連玨看了眼巫醫，巫醫搖搖頭，意思是脈象平緩、沒有異常。

他又問：“確定是大王妃？”

丫鬟回：“是的，大王，奴婢每回都是瞧了臉才會出去。”

門口又有腳步聲傳來。

“大王，機關不曾被過。”

是虛緹寒矢的聲音。

“看樣子，是孤多心了。”

“大衍皇帝向來詭計多端，進攻、撤退虛虛實實，大王留心戒備實屬正常。”

虛緹寒矢說到這里停了一下，“其實皇上也不必擔心，今晚誰敢機關，都不會活著出議政殿。”

齊南風又是一陣后怕：今兒可是差一點就旋了機關。

萬幸……不對！

暗衛！

們！

也不對。

虛緹寒矢說機關沒被過。

皇上真真是英明，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也是。”

赫連玨哼笑一聲，瞥了眼床榻，手著齊南風的臉，“機關里頭沒有布防圖，孤怕什麼？”

“行了，大家都去歇著吧。”

丫鬟伺候赫連玨洗漱更，齊南風能覺到被子掀。

他躺在了自己旁。

……不。

他躺在了自己上。

裳離開，齊南風心震驚：他竟然趁自己睡著……

“卿卿，這若是你，該多好啊？”

“卿卿，你怎麼這麼傻呢？”

“墨承影分明是在利用你，為他打天下，你怎麼就不肯信我呢？”

“他從小就對你居心叵測，從小就離間你我，而今不過就是想讓你我鷸蚌相爭、他得漁翁得利。”

“你離開大衍京城這幾年，遇到這麼多危險，我替你送了那麼多信去京城，他可曾派人來瞧過你一眼？”

“他已經有了新的王妃，你回去之后，只會一無所有。”

“我原以為你與旁的人不同，沒想到遇到的事，你們都一樣蠢。”

赫連玨時而瘋狂、時而更瘋狂。

齊南風只覺得他把對姜雁歸的而不得、對墨承影的恨之骨、對這兩年的連連失利，全都發泄到自己上。

可是因為暗衛那顆藥的作用，除了本能反應，再無其他更多。

翌日，時近午時，丫鬟才來起，“大王妃，該起了。”

藥效散去，南風掀被下床，整個人毫無防備歪倒下去。

“大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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