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會問得如此直白，可當面說程橋北的事未必聽得進去，阻止兩人在一起也會適得其反。

“沒有，正好路過找你吃頓飯，不行？”陳蔚川夾筷子菜送到裡，嚼得咯吱響。

看他淡定的表又好像真是自己多想了。

“……當然行。”

陳寧溪埋頭吃飯，看到陳蔚川的杯子空了幫他倒滿熱水，一抬頭注意到陳蔚川的頭頂出幾縷白髮，心裡莫名的酸楚起來。

小學時老師曾留過一篇命題作文《我的父親》，其他同學都把父親比作大樹、高山或是寬廣的大海，陳寧溪將父親比作燈塔，不管風浪多大，嚴寒酷暑，燈塔永遠屹立為迷失的船舶引領方向，父親就是的燈塔，崇拜他，也一直以他為榜樣。

進電力公司後，也學著父親的樣子從基層做起，不怕苦不怕累希憑著的努力做到更高的位置，正如他當年一樣，憑能力從基層走到現在的高度。

可看到心裡崇拜的人也會老去，陳寧溪說不出的心疼。

“爸，”

“嗯？”陳蔚川咀嚼著看向。

陳寧溪說：“我給你買的黑芝麻丸你吃沒？”

“那個太甜，我吃了怕糖高。”

“無蔗糖，0新增，你吃吧，不會升糖的。”陳寧溪又夾筷子木耳放他碗裡，“你多吃點黑木耳，對肺好，煙也，你們一開會，那屋裡就跟仙境一樣，雲霧繚繞的。”

陳蔚川怔怔的看著陳寧溪，“說話像你媽的口氣，又跟你告我狀了？”

陳寧溪：“沒有，我們同事每次開會就那樣。”

兩人的話題也算開啟了，陳蔚川試探著問：“你和小程最近怎麼樣？”

“我們？好的。”陳寧溪忐忑，不明白老爸為什麼關心起的生活。

陳蔚川舀出一碗湯，邊吹邊問：“你見過他父母沒？”

“！”陳寧溪立馬明白找吃飯的緣由了。

“還沒有，你也知道他家況特殊。”

陳蔚川：“況再特殊，也該見一面，就算現在不見，以後也得見。咱們家的兒又不是見不得人，這點禮節他應該想到。”

雖然程橋北介紹過他家的況，還真沒提見他父母的事。

陳寧溪睫輕眨，“他之前也說過，但考慮到他媽媽那人格有點強勢，擔心我們見面會鬧出不愉快。”

當子在你面前極力為對方辯解，你最先想的不是怪對方，而是心疼自己孩子。

在你手心裡捧著的寶，卻在別人那委屈，就算是陳蔚川也不能免俗。

陳蔚川放下湯碗，“你在幫他說話？”

他的表突然嚴肅，陳寧溪將手回桌下攥了，“沒有，我說的是事實。”

陳蔚川眉頭一皺，神態語氣如同開會，“畢竟涉及到你的終大事，你還是要多調查、多走訪，多聽聽別人的意見，我和你媽就你這麼一個兒，希你找到的人生歸宿是值得託付的，可就怕有些人表面一套背後一套，最後傷的不還是你。”

“爸，你找我吃飯就是為了說程橋北的事吧。”

話已經挑明，就沒遮掩的必要了。

陳蔚川點頭，“嗯。”

就知道肯定是這麼回事。

“你在外面聽什麼閒言碎語了？”

陳蔚川說：“也不能說是閒言碎語，都是跟他有過接的人，我們聊了幾句，普遍人都覺得他心機重，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我的想法是，你再考慮考慮，小程這人心眼多，你總跟這樣的人在一起，爸怕你吃虧。”

“爸你怎麼也聽起閒話了。”陳寧溪小臉氣鼓鼓的。

“換做旁人，這些話我不會當回事，可跟你有關，我覺得還是提醒你下比較好。”陳蔚川看眼手錶，下午還有工作，他要往回趕，“你確定小程找你沒有任何訴求？你們之間沒有利益牽扯？”

陳寧溪說：“當然確定。”

陳蔚川起準備走，“我結賬，局裡還有事，你先慢慢吃，我走了。對了，我跟你說的這些話你別跟小程說。”

陳寧溪看著父親的背影匆匆離開飯店，長嘆口氣。

正喪氣時，程橋北的電話過來了。

“在幹嘛？”他聲音寵溺。

陳寧溪：“吃飯，你呢？吃了嗎？”

程橋北忙了一上午，剛回辦公室休息下。

不想心，說：“吃過了。”

他靠著椅背發酸的太，陳寧溪心裡卻在想剛才與父親聊的一些事，很多疑問也需要答案。

本著有話直說，有事當面問，有結絕對不過夜的神，可不想談場長幾個結節，一場歡愉的最起碼腺要通暢。

“你打算什麼時候讓我見見你父母？”

程橋北太的作停住，睜開眼。

此時，聽筒安靜異常，陳寧溪也屏住呼吸等他的答案。

“……你願意？”

陳寧溪：“……當然。”

程橋北坐直了，顯得比較正式。

“我馬上安排時間，一會兒給你回電話。”

陳寧溪：“……好。”

他掛了電話，陳寧溪還愣了半秒。

原來，問題可以解決的這麼容易，心也瞬間變好了。

程橋北先給程向恆打電話詢問，手機是書接的。

“程經理，程總在開會，有事嗎？”

程橋北問：“什麼時間結束？”

書：“不清楚。”

程橋北：“開會多久了？”

書：“已經兩個小時了。有什麼事，需要我轉達的嗎？”

程橋北：“不用，等他開完會，你告訴我一聲，我再打給他。”

書：“好的，程經理。”

掛了電話，程橋北按下母親的手機號，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聽筒傳來噼裡啪啦的麻將聲，丁媛語氣冷淡，“什麼事？”

程橋北說：“週末有時間嗎？跟我朋友吃頓飯。”

丁媛吐口煙，夾著煙的指甲在燈下格外豔麗，看著面前的牌，說：“週末沒時間，要打牌。”

程橋北對已經失去希了，“你要是不來，下個月打牌的錢就沒有了。”

丁媛罵了句，“你特麼還是我兒子不，連你媽也算計。”

程橋北：“週六下午五點在食悅來，定哪個包廂我一會兒發你微信。”

丁媛眉峰一挑，“知道了。”

修長的手按斷手機往桌上一丟，“臭小子，跟他那個犟種爹一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