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運亨關上會議室的門，一轉，看到程橋北坐在正中的位置，他和鄭蓉茜只能坐在旁側。

他上散發的氣場與程向恆如出一轍，天生的領導者。

程橋北淡漠的目看向兩人，示意他們可以說了，但給他們的時間不會很久。

徐運亨無聲的暗示鄭蓉茜先打牌，後者也心領神會，“橋北，你爸沒說讓你去幹什麼，但我心裡清楚，海外酒店的運營環境與國不同，這幾年市場飽和，經濟也不景氣，能維持一定的營收已經算不易了，我要國際國的幾個店，思這又懷孕了，我確實忙了些，沒花心思在海外的三個酒店，但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了，相信未來一季度酒店的收會有所提高的。

既然酒店未來會有起，我看你就別彙報這事了。你爸最近也不好，讓他知道又要犯病了，你是個孝順孩子，肯定不忍心你爸再病倒了是不。”

程橋北沒接茬，而是將目移到徐運亨臉上，後者立馬諂的笑接話，“我那兩個店問題就更不值一提了。最近兩年還都在盈利呢。”

聽到他說盈利的事，鄭蓉茜臉一沉，不悅的白了徐運亨眼，這不明擺著兌。

徐運亨見程橋北不為所，也看出他想說的事並不在營收上，意識到問題在徐高上，手臂伏案子前傾，低聲音說：

“你看到徐高了吧？”

程橋北角勾起一抹淡笑，徐運亨先是長嘆一聲，然後捶頓足的無奈，“唉……你不知道我就這麼一個不爭氣的親戚，家裡人都幫忙說話，我那上年紀的老爸老媽也開口說，你說我能怎麼辦？只能把他送到外面幫忙在我手底下打打雜。”

打雜這個詞用的巧妙，徐運亨還真沒給徐高職務，但他在酒店對就是空降下來的高管，沒職務卻有實權。

徐運亨難為不已的說：“橋北，看在我們共事多年的分上，你權當沒見過他，給他一條生路。”

會議室安靜，兩人都在等他答覆。

程橋北面如冰雕，眼中看不出毫緒，“我顧念的時候，你們跟我談生意，我談生意的時候你們又跟我講，我有必要提醒你們，這裡是公司，不是家庭聚會，留點力一會兒跟程總解釋吧。”

鄭蓉茜後知後覺，“你什麼意思？”

程橋北起，雲淡風輕的說：“忘了告訴你們一件事，這份報告我已經將電子版傳給程總了。”

鄭蓉茜：“……”

徐運亨：“……”

直到程橋北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徐運亨才臉泛白的跌坐在椅子上，“……完了。”

鄭蓉茜趕追出去，眼睜睜看著程橋北敲開程向恆辦公室的門。

此時，程向恆靜靜的坐在辦公桌後，沒抬頭，垂著眼看檔案，語氣渾厚沉穩的問：

“怎麼才到？”

程橋北：“路上有點堵。”

“！”程向恆揭起眼瞼看對面人，“你是不是以為我老了，坐在這辦公室，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程橋北拉開椅子剛要坐，看到他要拿稍遠些的筆，雙手遞過去，程向恆接過筆看他眼，“就算你替他們瞞著也沒用。”

程橋北默了默，把手裡的檔案袋放在桌上，“你故意用我試探他們？”

“為什麼不說是考驗？”程向恆將桌上的檔案袋開啟，裡面只裝著一疊白紙，他隨手放在一旁。

程橋北寫好報告就將電子檔發給程向恆了，結果剛下飛機就接到程向恆書的通知，讓他明天一早拿檔案袋裡面裝著一疊空白的A4紙來公司。

至於為什麼，程橋北沒有追問，書也沒多言，兩人心知肚明。

今天他前腳剛到公司，後腳就驗證程向恆的話了。

玩心理戰沒人能玩過程向恆，他知道人經不起考驗，也樂此不疲於觀看人的醜陋，程橋北在心裡鄙視他的冷和狠，更提醒自己在他面前時刻謹慎清醒。

程橋北作為行走在資本市場的人，見多了爾虞我詐，利益至上，所以在遇到初心不改，懷大義的陳寧溪時，會格外需要的煙火氣和人味兒讓自己停下腳步歇一歇。

鄭蓉茜站在門口，耳朵著門卻聽不到裡面的況，急得敲了敲。

程橋北並不想看到他和鄭蓉茜對峙，這種場合他在誰的臉面都掛不住。

“你考驗完了，我可以走了嗎？”

“急什麼？”程向恆將簽好的檔案放在一旁，緩緩靠向椅背，一副看好戲的架勢，“我和鬧翻了，不正合你媽的心意。”

在公司裡，程橋北從不主談起丁媛，也討厭別人議論，程向恆第一次在公司提起，沒有回憶更不是想念，而是把當個活靶子。

程橋北臉泛冷，看向程向恆，終究溢位腔的話化為一句釋然。

“我媽早就不想這邊的事了。”

他起往外走，決絕的背景勾起程向恆心底久遠的記憶，是不想這邊的事了，也不想這邊的人了。

叩叩叩，又是一陣焦急的敲門聲。

辦公室的門被人從裡面開啟，鄭蓉茜看著門的程橋北瞳仁微怔。

他頷首，繞過人離開了。

鄭蓉茜忐忑的走進去，握著門把手，觀察程向恆的神，喚了聲：“老程。”

程向恆冷冷的睇眼，並沒有回應，而是繼續看手裡的檔案。

鄭蓉茜關上門，侷促不安的坐到他對面，掃一眼桌面並沒有看到程橋北手裡的檔案袋，心裡還抱著一僥倖，以為剛才是程橋北在詐。

“說說吧。”程向恆深不可測的目看向鄭蓉茜，手一下下輕搭著扶手。

鄭蓉茜嚨發，但早已想好說辭，故作鎮定的與他聊起海外三家酒店的事。

彼時，程橋北穿過狹長的走廊，看到徐運亨在一間無人的辦公室裡打電話，焦急的來回踱步。

走進電梯，程橋北給陳寧溪發去一條微信。

north：老婆，中午有時間吃飯嗎？

程橋北已經出公司，也沒接到回覆，估計又在忙呢。

真正的生活不就是這樣，大家都在忙，越有正事的人，越沒那麼多閒工夫對著手機。

程橋北駕車直奔丹江電力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