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我媽在醫院裏待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我醒來了,也沒見回來。
我給打過去電話,的聲音很疲憊。
我媽說:“晚凝,你到醫院來看看你爸。”
本來我想拒絕的,話都到邊了,可是聽見我媽疲憊中還帶著一些祈求的語氣,我還是去了醫院。
我原以為我爸是和沈時倦串通好的,不過是騙我媽回來,但當我看到我爸的樣子的時候,我也著實驚了一下。
我沒想到我爸是真的中風了,隻見他口眼歪斜,都合不攏。
當我媽讓我喊他一聲的時候,隻見一條粘稠的口水從他的角流了下來,我媽趕用紙巾幫他去。
我爸這副樣子我知道是無論如何不可能裝出來的,我有些唏噓,但是並沒有我媽那樣的心痛和不忍。
對於這個父親,我沒什麽。
我是個很記仇的人,我永遠記得小時候那一鞭子一鞭子在我上的皮鞭。
我站在我爸麵前,看著他如此的模樣,他才六十二歲,怎麽就弄了現在這步田地了?
病房裏麵空無一人,隻有我媽。
“錢寶慧他們呢?”
我媽沒說話,我愣了一下,實在沒忍住,我竟然嗤笑出聲。
“該不會是他們看我爸現在中風了,然後一個都不來了吧?”
“昨天我來的時候,隻有護士在。”我媽將手帕按在眼睛上,哪怕以前被錢寶慧他們那麽欺負,也很在我麵前抱怨過。
這次為了我爸,止不住的控訴。
“他們也太過分了,你爸才剛剛患病不久,俗話說久病床前無孝子,但是這才多久,太太也好,子也好,一個都不來。昨天我見到你爸的時候,他都圍著口水巾,如果有一天他清醒過來,一向這麽好麵子的人,知道自己曾經弄那樣,他一定要氣死。”
“上梁不正下梁歪,再加上我爸的教育方式。他能指得上錢寶慧和他那些兒們才怪。”然後我又補充了一句。
“也指不上我,媽,這裏有護士。我們回去了,你一晚上沒有休息了。”
“可是你爸一個人在這裏...”
“這裏有特別護士,我大不了再幫他多請一個,你年紀也不小了,你能熬幾天,你要是把你自己熬倒的話,我不保證我會不會來拔他的管。”
“晚凝!”我媽忽然很大聲的吼了我一聲,我從小到大都極跟我如此大小聲:“你在胡說八道什麽?你以為你爸爸聽不見嗎?你怎麽能這樣說?”
“錢寶慧和顧淑怡顧焰騁他們不來是不忠不義不孝,但是從小我爸怎麽對你,怎麽對我?我們就怎麽對待他,現在我能來看他一眼,就已經仁至義盡了。”
“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你父親怎麽對我們?雖然我們一直住在外麵,但是他每個月的家用一分都不。”
“您覺得不嗎?一個堂堂的顧家的三夫人都淪落到帶學生。”我媽彈的一手好鋼琴,如果不是當年跟我爸在一起,他不允許我媽所謂的拋頭麵,現在絕對已經是大師了。
“後來你爸知道了,不是也沒再讓我代課,給我們加了家用。”
“那是覺得您丟人現眼,他給我們加了多家用?加的那些錢夠付我貴族學校的學費嗎?”
“你不要把你爸說得這樣無和你吝嗇。”
“是的,他不吝嗇,他對待其他人都不吝嗇,唯獨對待他覺得沒有利用價值的。您都忘了,你當時怎麽節食讓我上貴族學校,就是為了不丟我爸的麵子。他別的兒都上,唯獨我這個最小的兒卻上不了。”
“那時候你爸太忙,家用這些事都是錢寶慧和你大媽在管。”
“那你去找了他多次,他理過你嗎?媽,我怎麽覺得我們像瓊瑤那本書煙雨蒙蒙裏的陸依萍母,真是藝源於生活。”
“好了,你不要在你爸麵前說這個,你陪你爸待會兒,我回家換個服再煲個湯。”
“媽,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或許你那代人和我這代人思想上存在著太大的差異。我這麽告訴你,如果我是你,我永遠不會原諒曾經這樣對我的人,就像我永遠不會原諒沈時倦一樣。”
“這是兩碼事。”
“這是一碼事。”
說曹曹就到了,我和我媽的爭執因為沈時倦的到來戛然而止。
我不知道他什麽時候來的,或許他已經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了,但是我和我媽都沒有發覺。
他走路一向沒有聲音,或許我剛才跟我媽說的話他一字不落地聽見。
聽見也好的,要的就是讓他聽到,讓他知道我的態度。
不過沈時倦這個人,他做任何事隻從自己出發。
看著他那平靜的眼神,我就知道剛才我說的那些話,在他看來不過是我單方麵宣言,對他一點作用都沒有。
他肯定知道我把我和他的所有的事都告訴了我媽,但是在東窗事發之後,他見到我媽一如既往的平靜又淡定。
“媽,你和晚凝都回去休息,我把爸轉到我們沈家的私人療養院,我媽會在那裏得到最權威的專家的診療,還有24小時保姆管家式的照顧。”
他我媽依然的那麽親熱,仿佛我們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切都沒有變過。
不過,在沈時倦心裏的確是什麽都沒變。
他從一開始接我到現在,他的目的始終如一。
我好奇我媽的態度,不知道是否在如今最需要幫襯的時候接沈時倦的幫助。
但我媽忽然走過去,抬手就給了沈時倦兩個耳,左右開弓,穩準狠,把我都打的愣住了。
在我的印象中,我媽是一個非常溫的人,從來沒有跟任何人過手,我真沒有想到會打沈時倦。
一字一句地對沈時倦說:“我們顧家還沒潦倒到連幾個護士都請不起,還有你對晚凝的傷害,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從今以後你不要再我媽,我本沒有過婿,你和晚凝的婚姻我不承認!
如果你還有點人的話,請你立刻跟離婚,不要再來擾。還有沈時倦,以後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麵前,我現在一看到你,就想起你遊說我拿掉晚凝肚子裏的孩子時那偽善的臉。
你口口聲聲說那是為了晚凝好,那時我信了,我才毫不猶豫的同意親手殺死我的外孫。
當時我以為你的心跟我一樣痛,當我知道真相的時候,我才明白,當時心痛的隻有我和晚凝!
你把我心目中獨一無二的兒變你人的複製品,沈時倦,我殺了你的心都有!”
我媽的這一番控訴字字都說進我的心裏。
隻是在對我爸的事上會遊離不定,但是對我的事上,態度始終堅決。
隻要是傷害過我的人,永不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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