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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滿酥衣》 分卷閱讀112

偌大的軍帳生著溫熱的霧氣,儼然是一副溫存過後的景。

    沈頃道:“不必伺候,你們都退下罷。”

    “是。”

    婢子們不敢抬頭,紅著耳子,聽了沈頃的話,乖巧規矩地將淨水放下。

    一時之間,軍帳裏空的,又隻剩下酈與沈頃二人。

    酈坐在榻上,用被子裹了自己,瞧著對方一步步、朝床榻邊走過來。

    他出手,兩臂結實。

    “來。”

    相比之下,手臂纖白,細弱一雙枝蔓,便如此纏繞上男人的頸項。子被對方騰空橫抱起,男人,已將抱到水霧彌漫的浴桶邊。

    整個人沉下去,被溫熱的水霧裹挾。

    適才二人在榻上,好歹還有被褥遮擋著,眼下如此,倒真是赤地“坦誠相見”。酈麵上愈發臊,一整張小臉快速地紅了半邊兒。兩手拉著浴桶邊緣,隻將子深深埋水中,有些不大敢看他。

    沈頃低低咳嗽一聲,去取手巾。

    他儼然已解了那毒。

    可即便如此,男人手指拂過水麵時,指尖仍不控製地發燙起來。

    沈頃右手攥著那一塊浸了的手巾,耳熱燙,作溫地替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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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上作很輕。

    一寸寸,沿著人的曲線,慢慢往下移

    酈盯著他紅得幾的耳垂,終於,不住了,低低喚了聲:“郎君。”

    聲息微弱,像是生生製著什麽,言辭間甚至還有幾分慌張。

    “好、好了。”

    推了推手。

    沈頃後知後覺,這才反應過來。

    “抱歉。”

    他收回手,將手巾遞給,言語之中頗有君子之風。

    “是我唐突。”

    如此一本正經。

    酈不由得莞爾。

    發覺了——沈頃每每愈正經時,自己便會愈發生起那等逗弄他的心思。覺得自己很罪惡,可又偏偏抑製不住心底裏這道邪惡的念。聽了對方的話,眨了眨眼睛,向他。

    “不唐突。”

    酈再度將兩手放在浴桶邊緣。

    雙手著桶邊,將下也放上去,靠得離沈頃近了些。

    上清香,連同那道水霧,一齊吹拂而來。

    的聲音俏。

    “我是說,郎君可以再唐突些。”

    言罷,本不等沈頃反應,忽然傾上前,“吧唧”親了前的男人一口。

    興許是張,興許是用的力氣過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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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酈形並不大穩,親罷沈頃之後,險些一腦地栽到對方懷裏。

    男人眼疾手快,將子扶住,溫和的眉眼中多了幾分無奈。

    “當心些。”

    話剛說完,他的舌愈是燙熱的厲害。

    水霧蒙蒙,極輕的一層霧將窈窕玲瓏的形遮掩住,此此景,沈頃再也按捺不住,他眸,傾吻上去。

    霧氣纏綿,二人換著鼻息。

    一吻作罷,酈跌坐在浴桶之中,微微息著,子愈發酸無力。

    沈頃卻是個極有力的。

    他將手巾擺了擺,再度替子,而後雙臂一攬,將其自浴桶裏打橫抱起來。

    如藤蔓,靠在沈頃懷中。

    待一切都收整完畢,玉霜恰恰端著早膳,走了進來。

    自從沈頃將玉霜與素桃接到西疆後,這邊的夥食明顯比先前好了許多。玉霜也是通曉的口味的,做出來的每一道菜品都極符合酈的心意。

    可即便如此,看著滿桌子的佳肴,酈卻沒有多胃口。總覺得胃中酸酸脹脹的,竟連同著那一整副子,也都變得發無力。

    沈頃陪用罷早膳,稍作溫後,便不舍地掀帳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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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今日是新歲的第一天,但他作為一軍主帥,仍不能懶懈怠。

    他原本的軍帳被西賊刺客刺穿,再走出帳時,嶄新的軍帳已經搭置好,軍帳之,也都心腹仔細收拾打點好。

    酈角帶著溫的笑意,目送沈頃走出帳。

    厚實的簾帳輕輕一闔,發出一道低低的“砰”聲。那人聲音轉瞬消逝不見,隻餘空中留下的那道淡淡的蘭花香。

    桌麵上飯菜剩了許多,桌邊子卻神懨懨,抬了抬手,招呼著玉霜將東西都撤下去。

    婢猶豫:“夫人,您這都未吃上幾口……”

    酈搖搖頭,“我不想吃,全都撤了罷。”

    著實沒有什麽胃口。

    周遭婢端著剩下的飯菜,一同撤了下去。

    軍帳隻剩下一人,於一片空寂之中,輕微變了變。

    低下頭,食指與中指並著,探向自己的手腕間。

    極微弱的脈象。

    極微弱的……喜脈。

    有了孕。

    前幾日,酈便發覺,自己的子有些不對勁。起初,還真以為隻是水土不服,加之每晚要應付沈蘭蘅,故而心俱疲。

    但如今看來——

    咬著一分一分,變得發白。

    有了那人的孕。

    或許因為月份不足,那腕間脈象很微弱,甚至還有些讓人難以辨別。如若不是對自己非常了解,如若不是對自己這子非常了解……

    的心跳忽爾加劇。

    就在剛才,所幸反應迅速,攔住了沈頃,隻說自己本就孱弱在,這不適乃是水土不服所致。如若再晚上一些,沈頃會立馬喚來軍醫,如若懷有孕之事暴……

    如若懷了沈蘭蘅孩子的事被暴……

    心中忐忑,不敢再往下想。

    不行。

    不能生下來這個孩子。

    不能生下,與那個孽種的孩子。

    要趁著眾人都不備,趕在軍醫發覺之前,悄無聲息地將腹中孩子墮掉。

    冷風吹拂簾帳,吹掀酈微微發著的睫羽。

    端坐在桌前,並著的兩指尚未從走腕間撤走。眼簾低垂著,原本天真無邪的杏眸之中,忽爾多了幾分哀傷的思量。

    腹中的這個孩子,既是沈蘭蘅的孩子,更是的孩子。

    是的骨,是一塊將要從上掉下來的

    更是一個生命。

    一個可的、鮮活的生命。

    ……

    待沈頃巡查完軍營,已日薄西山。

    他這才想起來,自己今日隻用了早膳。

    素桃將湯藥與晚膳一同端過來。

    用罷二者,他將桌麵上的地圖徐徐鋪展開。

    桌上燈盞有些昏暗。

    男人未抬頭,下意識地喚了句:“魏恪。”

    無人應答。

    他還以為是對方未聽見,於是拔高聲音,重複喚了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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