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喻淺彎腰撿起地上的拐杖。
不過卻沒有將拐杖沒送過去,而是拎在手中,仍舊笑盈盈看著對麵膛重重起伏的厲老爺子,“從您之前的檢查報告來看,隻要您好好修養,再活個五年八年應該沒問題,如果您要是覺得自己已經活夠了,那就當我什麽都沒說。”
“混賬!混賬!”
厲巽章著氣,抖的手指著門口,“你給我滾出去!滾出去!”
喻淺拎著拐杖走上前,“爺爺,我是外姓人,跟您沒有緣關係,您不喜歡我,我能理解,可是三叔是您的親生兒子,您為什麽不能做到對自己的兒子都一視同仁?”
厲巽章巍巍的雙手撐在案桌上,一雙渾濁的眼睛瞪著喻淺:“你也配在我麵前說這些話?”
喻淺將拐杖平放在案桌上,目與厲老爺子平視。
一個充斥著怒意。
一個平靜淡然。
喻淺開口:“配不配,我都已經說了,也收不回這些話,至於到底發生了什麽讓您突然改變主意,並在兒子和孫子中間攪混水,我沒興趣了解,也不會刻意打聽,還是那句話,自己的孽債自己還,不要拉上別人為您曾經犯下的錯誤買單。”
說完,喻淺瀟灑轉離開。
雙手撐在案桌上的厲老爺子,像是突然被幹力氣,整個人往後一退,坐回了椅子上。
喻淺準備回住,一打開門,發現厲聞舟站在門外。
愣了一下,然後客氣地喊了一聲,“三叔。”
厲聞舟看著,那雙眼睛晦暗深沉。
喻淺並不知道厲聞舟什麽時候來的,抑或者來了多久,是否在門外聽到多。
一個字都沒問,喊了那聲三叔後直接離開,還沒走幾步,後書房裏突然傳來重重一聲撞地聲,喻淺回頭去看,厲聞舟卻將腦袋轉過去,“還要進去?”
喻淺猜測那聲音的來源:“老爺子好像摔了。”
厲聞舟語氣很淡:“跟你有關係嗎?”
喻淺想了一下,說:“沒有。”
“那就當作什麽也沒聽到,走了。”
“……”
隨後,厲聞舟直接拉著喻淺離開。
到了晚上喻淺才知道,今天離開老爺子書房時聽到的那一聲靜,確實是摔地的聲音。
老宅的家庭醫生全都過去了。
很快整個老宅的人都知道老爺子摔倒的事。
聽說況不是很嚴重,老爺子現在臥床休息,晚飯沒吃,誰也不見。
夜幕降臨,柳晚敏推門進來,手裏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聽說老爺子是見了你之後才摔的,你本事大啊,一回來就把老爺子氣那樣。”
喻淺抬頭看向進來的柳晚敏:“我沒什麽本事,能活著回來已經是上天保佑,至於爺爺那,我沒爭沒吵,他摔倒跟我沒什麽關係。”
“隻要淺淺說跟你沒關係,媽媽相信你。”
柳晚敏將果盤放在喻淺麵前,“反過來說,就算是你把老爺子氣那樣,媽媽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會質問你。”
看得出來,柳晚敏很高興。
拿起叉子,叉了一塊水果遞到喻淺手裏,“媽媽的乖兒,你失蹤這一個多月,我每夜以淚洗麵,無時無刻不在想你,你說得對,老天保佑,讓你活著回來了。”
看著麵前的水果,喻淺無於衷。
“怎麽不吃?是不喜歡吃,還是因為你在恨我?恨我這一個多月沒有找你?”
柳晚敏緒變得有些低落,“淺淺你知道的,你媽媽一直沒什麽能耐,這個家裏話語權最大的人是你爺爺和三叔,這次你出了意外,我以為厲家沒有人會管你的死活,可我沒想到……”
說著說著,柳晚敏的語速忽然加快,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你三叔竟然一直在找你,他甚至比任何人都上心,你知道那一個月的海上搜救嗎?他都沒下過陸地,沒日沒夜都在找你,你多大的能耐啊,能讓他這麽在意你的死活!”
喻淺心頭微微,但麵上,仍是無於衷。
柳晚敏也不惱,放下叉子,慢慢湊到喻淺麵前,低聲音說,“我的淺淺啊,媽媽現在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我竟然一直覺得你沒出息,沒想到,你不僅有出息,本事不小,告訴我,你是什麽時候勾搭上厲聞舟的?”
此時屋隻有喻淺和柳晚敏母兩人。
如果是一對關係好的母,這種時候往往最適合談心。
喻淺想,如果跟柳晚敏關係正常,也許現在會悄悄告訴柳晚敏,自己的心事,快樂和煩惱,通通告訴,柳晚敏,一定會認真傾聽,然後溫地告訴:“相信自己的選擇,媽媽支持你。”
難怪說,幻想隻能是幻想。
現在與柳晚敏的關係,母不像母,仇人不像仇人,母這種東西,這輩子都奢求不到。
“說話!你要裝啞裝到什麽時候?!”
柳晚敏耐心正在一點點耗盡,臉看著也比剛才更刻薄。
喻淺抿了抿:“說勾搭不好聽,這一切,都是媽媽的功勞。”
柳晚敏臉一變:“這話什麽意思?”
喻淺:“字麵意思。”
雖說字麵意思最好懂,可柳晚敏哪裏能想得到,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當年給喻淺的那杯茶……
見喻淺始終不說清楚,柳晚敏耐心徹底耗盡,拉著張臉說,“當初我想盡辦法,費盡心思想撮合你跟應樓在一起,就是為了保證我們娘兒倆今後的榮華富貴,而你總是一次次讓我失,不過現在,媽媽不你了,誰讓你傍了個更厲害的厲聞舟,你真了不起啊,現在我們母倆平輩了,高興嗎?反正我不介意。”
喻淺忍無可忍,站起:“你說完了嗎?”
柳晚敏冷嘲熱諷道:“怎麽,現在有靠山了,跟我說話也氣了。”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厲聞舟的聲音,“我許了喻淺在厲家的話語權,無論說什麽都是我縱容的,怎麽,你有偏見?”
柳晚敏看到進來的厲聞舟,臉一變,眼可見的心虛起來。
厲聞舟走進來,淩厲的目掃過柳晚敏:“你在厲家如履薄冰這麽多年,是因為什麽厲世錦無能,喻淺如今能把老頭子氣到昏厥,我可以護住,你說該不該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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