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是張羽。

第一大學助教團的團長。

他的手中拿著一張消面，他的後，還站了幾個面孔籠罩在寬大兜帽下的黑袍巫師，彷彿影子般，站在宿舍門口投出的線邊緣，沉默無聲。

只看張羽的眼神，鄭清就知道是來找自己的。

「邊緣項目組急任務。」

或許注意到宿舍里另外兩名年輕巫師，張羽的表述略顯含糊——直到現在，"巨神兵"幾個字對項目組外的人而言都屬於機，遑論它代表的真正含義了。

與此同時，蕭笑也已經將窗外的那隻紙鶴放進了屋子。

深紅的紙鶴沒有像它的同類那樣，優雅的繞著天花板盤旋兩圈，進屋后，徑直衝向自己的目標，乾脆利落的鑽進了鄭清的手指間。

信是老姚寄來的。

上面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跟張羽來項目組這邊，出任務。」

沒有人能模仿傳奇巫師的氣息，尤其還是在學府範圍。鄭清把信紙小心的折起來，塞進灰布袋，然後了發脹的臉，轉頭看向兩位同伴。

「助教團任務，明天早上先別給我買早點。」

他嘟囔著，停了停，又補充道：「——另外，早上黑寶石貓回來的時候，如果我還沒回來，就帶它去教室，給蔣玉，知道怎麼安排它……我需要帶面嗎？」

最後一句話，他問的是張羽。

「路上需要戴著。」

助教團長謹慎的回答道。

……

……

事實證明，那張面真的只在"路上"發揮了作用。

只不過鄭清有些懷疑自己戴它的作用。畢竟凌晨時分，學府中空空，這支黑袍小隊在夜掩護下沒有驚任何人。

當他走出彎彎曲曲的迴廊，過那座一間兩柱的石頭牌樓后，站在狹長通道口的黑巫師第一句話就是讓他摘掉臉上的消面。

「你跟他們不一樣。」

亞歷克斯略顯焦躁的晃了晃腦袋，泛著油的腦門與他皺皺的袍子相互映襯，彷彿一個月沒有洗澡的模樣：「——他們必須深沉默森林，為了避免份暴，所以不得不戴消面，而你不同，邊緣一型就是你最大的面。」

終於聽到有人提及"任務"兩個字了。

剛剛來的路上，張羽對鄭清的所有問題都保持了緘默，以至於到現在，他都對今晚這趟莫名其妙的行到稀里糊塗。

「什麼任務？」他迫不及待追問。

「會有專人告訴你的。」黑巫師跺了跺腳，轉就像通道走去：「——快點跟上，你來的已經有些晚了。」

站在共鳴室的門口，他終於回頭看向男生。

「規矩你都懂，不需要我重複了吧？」亞歷克斯語速飛快，鄭清腦袋剛剛啄了一下，就覺肩膀被他扳著，有些暴的推進那件線黯淡的屋子裏。

這一次，鄭清終於有機會，抬頭看了一眼共鳴室的天花板。

禿禿的，沒有一點兒裝飾。

令他頗為詫異。

坐在屋子中央的石臺上，放空念頭，待面前的圓形環上的線條逐漸之後，那些如榕樹氣的東西終於再次從天花板垂落了下來。

鄭清眼角的餘微微向上一瞥，"氣"雖然是從上方落下，實際卻來自虛空，難怪天花板上是禿禿的一片。

心底恍然之際，"氣"前端一顆顆如花骨朵般的吸盤綻放

開來，像一條條覓食的長蛇，循著男生後頸、脊柱、關節等一一"咬"了上去，還有一張最大的，直接糊在了男巫臉上。

即便是第二次這種控制方式，鄭清依舊有種強烈的不適。

他再次回過神的時候。

意識已然沉"邊緣七號"的里了。

——醒了嗎？

——醒了就快些出來！

一個悉的念頭略顯暴的撞破男生清醒后的片刻寧靜，敲打著他這的休眠倉，咚咚咚，震的周圍那些粘稠的淡綠漾起一圈圈波紋。

嘩啦啦！

伴隨著巨大的玻璃罩綻開，淡綠的咆哮著，奔涌而出，飛快消失在縱橫錯的下水柵欄間，同時也出了那尊即便佝僂著子，仍舊十分高大的怪。

鄭清輕吸一口氣。

控制著這子，緩緩走下金屬臺，環顧左右。

這是一間空曠的大廳，穹頂距離地面足有十多米，即便他站直子，也不會到天花板。而大廳里除了他之外，還有另外一尊"邊緣一型"，就是不知是邊緣幾號。

另有四支助教團的獵隊，陣型鬆散的分佈在大廳四周，以鄭清淺薄的獵隊知識，也能看出來他們此刻並非散漫的休息，而是維持著一種極為高深的法陣。

「怎麼來這麼晚！」

那個悉的念頭再次敲進男生的意識里——或者說，它像個不告而來的客人，有些失禮的闖進了邊緣七號的控制中樞。

「科爾瑪學姐？」

鄭清著那個念頭中散發的悉氣息，遲疑著，試探著傳遞過去一道意念，然後他也變了"無禮"的客人。

他的念頭撞到另一尊"邊緣一型"的上后，幾乎沒有到任何阻礙——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如果說平日裏他的意念這麼探向其他人巫師，撞上的是一道道裹滿巖漿的厚重石牆的話，那麼現在，他的意念就像撞進湖面，雖然仍舊有輕微的阻力，但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許是察覺到男生念頭的鬆散。

對面很快傳來另一道意念。

「習慣了就好，你現在相當於在大巫師的意念流，當然，跟真正大巫師流還是不一樣的，因為我們屬於同一個批次的"邊緣一型"，所以互相之間可以"便宜行事"。」

科爾瑪傳來的念頭讓人覺彷彿就站在面前說話，聲音、語氣、神態、甚至氣味兒都與鄭清腦海中一一重合，十分神奇，簡單解釋后，巫話鋒一轉：「——剛剛我還在想另一架邊緣一型的駕馭者是誰……嘿，果然是你！」

與語氣輕鬆的北區大巫師不同。

回過神的鄭清此刻卻有一肚皮的困。

「發生了什麼事？」

他挑選了一個最迫切的問題，先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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