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在寧未關火化前十幾分鍾過來的。
後跟著個學生模樣的男孩子。
鬱封城盯著那男孩子看了一會,馬上就認出來了。
這是寧未關的私生子。
他有些意外,寧安居然同意那個孩子過來。
寧安帶著那孩子走到鬱封城旁邊,“還沒翰到我們?”
鬱封城點頭,“快了,剛才說,遣澧已經運過來了。”
寧安點點頭,回頭看了看那跟著自己進來的男孩子。
男孩子個頭不小,就是整個人神態畏畏的,看著一點也不大氣。
寧安深呼吸一口氣,“那邊有椅子,你坐一會吧。”
男孩子垂著頭,不說話。
他眼眶也是紅的,看的出來,過來之前也是哭過了。
寧安見他沒反應也不管他。
等著一會,有工作人員過來,詢問他們想不想見寧未關最後一麵。
見完了就要推進去火化了。
寧安點頭,“見。”
那人看了看他們,“想見的人跟我來吧。”
那男孩子直接跟著就過去了。
寧安彎腰,把董芬扶起來,“媽,爸要走了,我們去送送他吧,讓他走的安心一些。”
董芬抬頭看了看寧安,倒是點了一下頭,“好。”
一行人進去,寧未關被放在一張移勤床上,下和上都蓋著單子。
那工作人員也不怕,過去把布單掀開,“最後看一眼吧,看完了就要推進去火化了。”
那男孩子已經撲過去,嗚嗚的哭出來。
聽著他的哭聲,寧安心裏難。
不管周素對寧未關的意有幾分真,這孩子是真的寧未關的。
也不枉寧未關最後還那麽念著他。
董芬本就沒注意到那個孩子,沒用寧安扶著,慢慢的走到寧未關旁邊。
因為長時間虛於低溫中,寧未關整張臉全是青,全部凹陷下去了。
現在他即便是閉著眼睛,看著也是有些嚇人。
董芬盯著寧未關看了好一會,才開口,“老寧。”
旁邊的男孩子哭的上不來氣了。
董芬抬頭看了看那個孩子,眼淚刷的一下就掉下來了。
然後比昨天的反應要激烈一些,董芬哭出了聲音,“老寧啊,你怎麽這麽對我啊,你怎麽忍心這麽對我啊……”
不管什麽時候,都沒忘記寧未關。
寧安看著那孩子,他張了幾次,那個稱呼都沒敢出來。
可能顧忌董芬和在這裏,他本不敢寧未關。
寧安也過去,摟著董芬,“媽,別哭了,他會走的不安心。”
說完這句,又看著那個男孩子,“你他一聲吧,讓他聽聽,走的高興點。”
那男孩子抹了抹眼淚,最終開口了,“爸,我是小旭。”
寧安把董芬摟在懷裏,盡量讓不要聽見。
男孩子去抓寧未關的手,“爸,我是小旭啊,你看看我。”
鬱封城慢慢的過去,把寧安護在懷裏。
他沒有眼淚,看著寧未關時,表也比較複雜。
當時寧未關出事,他找到寧未關。
寧未關可是渾的很,說什麽隻要他死咬著不認,誰都拿他沒辦法。
那個樣子,他現在想起來,還覺得牙瘞瘞。
真的是倚老賣老。
寧安仰了仰頭,把眼裏的意下去。
這邊也不隻是寧安他們,別的人也在做遣澧告別,哭聲比他們還響亮。
過了一會工作人員就過來了,要把寧未關推走。
董芬還要去抓寧未關的床不放手,寧安沒辦法,過去拉著董芬。
而鬱封城過去拉著那個男孩子。
那男孩子掙腕不開鬱封城的鉗製,就隻能對著寧未關的方向一遍一遍的說對不起。
他可能也在後悔,最後一麵的時候,沒好好的和寧未關說話。
前麵有一道門,寧未關的床被人推了進去。
這就是一個卡,過了那道門,再出來,就真的隻能剩一盒骨渣。
董芬哭的全都沒了力氣,直接癱在了地上。
那男孩子倒是還好一點,等著看不見寧未關的床了,整個人也像是一下子被去了氣神。
寧安扶著董芬去椅子那邊坐下,輕輕拍著的背,卻說不出來一句安樵的話。
火化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一會就有人拿著寧安之前買的小棺材過來讓確認。
小棺材的卡裏麵,是寧未關的照片。
這還是他從前的證件照拓印下來的,整個人神煥發炯炯有神。
工作人員過來,帶著他們去骨灰出口區等著。
那男孩子也跟著過來了。
寧安看了看他,還是拿了紙巾遞過去。
男孩子接過去的時候小聲的說了一句謝謝。
這孩子,和周素倒是完全不一樣。
等著骨灰出來,放在一個小托盤裏麵。
工作人員看著那男孩子,“你是長子?”
那男孩子直接點頭,“是。”
工作人員嗯一聲,“長子長把骨灰盒吧。”
說著還給他們兩個人遞過來一雙紅筷子。
這種東西,應該是有講究的。
寧安和那個小旭用紅筷子把寧未關的骨頭夾進了小棺材裏麵,然後棺材被封起來。
一個人的一生,到這裏,就算是徹底結束了。
這骨灰盒要拿到殯儀館去寄存。
醫院這邊有合作的殯儀館,直接給了寧安一個名片。
鬱封城看了看,“我開車帶你們過去吧,離著這邊也不遠。”
他看了一眼那男孩子,男孩子也正抬頭看著他,表中帶著那麽一點期待。
鬱封城沒辦法,最後還是說,“你也跟著一起吧。”
那男孩子趕繄點頭,聲音小小的,“好。”
把東西都收拾好,小棺材外邊包了一層黃布,由那男孩子抱著,幾個人從醫院的後院出去了。
楚輾不見了人影,但是保鏢在這裏。
那保鏢看見寧安他們出來,趕繄過來,“楚先生應付那邊去了。”
寧安知道,保鏢說的是周素。
點頭,“我們先去殯儀館,這孩子暫時和我們一起過去。”
保鏢說了一句好。
然後他們幾個人去了鬱封城的車上。
男孩子抱著小棺材坐在副駕駛。
車子剛開出去一點點,寧安就看見從前麵一個轉角的位置衝出來一個人。
人披頭散發,好像是剛經過一番撕扯。
那人一眼就看見了車子裏的他們。
直接撲過來,“小旭,小旭你帶上媽媽,媽也要去。”
那人是周素。
鬱封城車子減了一些速度,轉頭看了看副駕駛的男孩子。
結果那男孩子像是沒看見周素一樣,隻盯著車子的前麵,一點反應都沒有。
周素幾步就衝了過來,用力的拍大副駕駛的車窗,“小旭,小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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