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容澉一連兩天下朝,都看到白千帆呆在懷臨閣,那日他替梳了頭,似乎有修好的意思,白千帆見了他也不躲,笑嘻嘻的打招呼,“王爺回來了。”
楊麗娘跟在邊上蹲了福,聲音:“給王爺請安了。”
墨容澉嗯了一聲,轉進了屋子,問郝平貫,“王妃這兩日都過來幫廚嗎”
“是啊,都來了呢,”郝平貫伴他進去,堆著滿臉笑,“綺紅姑娘怕熏著,讓王妃到外頭坐著,還不樂意,說是王爺您的旨意。昨兒個趴在灶臺下燒火,蹭了一鼻子灰,今兒個舀水把鞋面浸了,現在還穿著綺紅姑娘的鞋。不過奴才看王妃干得高興,咱們王妃不是生慣養的,什麼都樂意干,大伙兒都喜歡呢。”
邊說邊看墨容澉的臉,自打王妃回府,王爺對的態度似乎有了變化,都以為王妃往府里帶人會為自己招惹麻煩,居然沒有,王爺還親口答應讓楊姑娘留下來,郝平貫是個有眼介力的,當然不會以為王爺看上了楊麗娘,比漂亮的姑娘多的是,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小家碧玉,哪里會王爺的眼,八是王妃的緣故。因為上次沒去救王妃,王爺心生歉意,所以變著法的想補償。
對仇敵的兒心生歉意,這可不是什麼好事,王爺這是要栽跟頭啊,往后的事郝平貫不敢想,反正眼前王妃在王爺心里是有份量了。
“王爺,要不要綠荷給您放水沐浴”
墨容澉沒吭聲,在屋里踱了幾步,象是剛想起來似的,“你剛才說王妃什麼都樂意干”
“是啊,給王妃派點活,名正言順的,干起來可歡實啦”
“那就服待本王沐浴。”
郝平貫愣了一下:“啊”隨即回過神來,“啊,是,奴才這就去請王妃。”躬了子退出去,一張老臉笑得象朵花,若王爺真能解開心結,與王妃投意和,將來開枝散葉,子孫滿堂,他也算對得起先皇了。
白千帆正在外頭翻曬自己的鞋子,小黃在邊上圍著鞋子打轉轉,不時在鞋面上啄一下,揮手驅趕:“你是傻子麼,老啄我的鞋做什麼,那上頭又沒有小米粒。”
楊麗娘站在廚房門口喊:“王妃,沒柴火了。”
綠荷說話不客氣,“沒柴火王妃做什麼,這麼多小丫頭不夠楊姑娘使喚的”
楊麗娘尷尬一笑,“我以為王妃喜歡干活呢。”
綠荷哼了一聲,“在懷臨閣,可沒人敢王妃做事。”
話音剛落,就聽郝平貫的聲音響起來,“王妃,快去備水,侍侯王爺沐浴。”
綠荷都沒合攏,訝異的探頭看外面,楊麗娘撇,別把當傻子,誰說沒人敢王妃做事
白千帆也有些意外,指著自己的鼻尖,問郝平貫,“讓我去”
“是啊,”郝平貫笑容滿面,做了個請的手勢:“請吧,王爺等著呢。”
白千帆雖然沒開竅,多也懂一點男間的事,微紅了臉,“大總管,還是讓綠荷姐姐去吧,我不太方便。”
“王妃說的哪里話,”郝平貫勸,“王妃和王爺是夫妻,做妻子的侍侯夫君沐浴再正常不過,沒什麼不方便的。”
白千帆沒辦法,只好趿著鞋跟他過去,到了
角房,先把沐桶洗一遍,厚重的木桶又高又大,幾乎跟一樣高,白千帆彎著腰都夠不著里邊,好在子輕盈,橫在浴桶上,一手攀著桶沿,整個人都探了下去了。
桶底有一層水,是專來用來刷浴桶的,白千帆拿著油刷子仔細的刷啊刷,細細的鬃在桶壁上,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
墨容澉進來的時侯,只看到半截子在外頭,頂頭一個小屁撅在桶上面,隨著的作,一搖一擺,說不出的稽。
他放輕了腳步,悄悄兒走過去,突然大喊一聲,“你在干什麼”
白千帆嚇了一跳,手一松,油刷子掉下去,手去撿,結果卟通一聲,一頭栽了下去,結結實實嗆了兩口水。
墨容澉忙把拎上來,可憐的小家伙一腦袋漉漉的,被攥起來的時侯,一臉茫然,邊咳嗽邊搖晃著腦袋,水珠兒嘀嘀嗒嗒往下掉,很快潤了裳。
墨容澉以為會怪他,沒想到過氣來,抓著他的胳膊齒一笑,“王爺救了我一命。”
嗒嗒的頭發黏在臉上,歪歪的發髻更不形了,整個都耷拉了下去,一雙眼睛剛被水洗過,蒙著盈盈的水,估計是嚇倒了,臉都白了,可是出一點笑容來謝他。
墨容澉本想哈哈大笑,可疚猝不及防的噴涌出來,弄得他心里怪怪的,他牽起的手往外走,語氣卻是有些不耐煩,“一點小事都做不好,你能做什麼”
白千帆囁囁的,“我做事太認真了,加上王爺說話的聲音大了一點,所以嚇了一跳,”
“這麼說是本王的不是嘍”
“我可沒有怪王爺,王爺救了我,我得想法子報答王爺才行。”
墨容澉默了一下,“算了,上次沒救你。這次算補回來了。”
白千帆笑嘻嘻的,“上回的事,王爺別再自責了,我遇見的是好賊,把我抓去,也沒虧待我,好吃好住供著呢。”
“你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白千帆對他不設防,一咕嚕都說了出來,“我在山上呆不下去了,他們養不起我,我只好自己走了,半路上到九門提督杜長風,是他把我帶回來的,我沒騎過馬,加上山路顛簸,就磨那樣了。”
“他去那里干什麼”
白千帆抿了抿,“您得答應我不生氣,不懲罰人,我才能說。”
“我答應,你說吧。”
“是賈侍衛求他去找我的。”
“特意去找你,沒帶轎子”
“估計他也是想去運氣,就帶了一匹馬。”
“一匹馬”墨容澉腳步頓了一下,低頭看,“兩個人騎一匹馬”
“是啊,二十多里地呢,不然走路回嗎”反問道。
墨容澉松開的手,加快了步伐,老遠就綠荷:“帶王妃去換裳”
綠荷聽他語氣不太好,慌忙應了一聲,提了子跑過來迎白千帆,見頭上嗒嗒的滴水,嚇了一跳,“王妃這是怎麼了”
白千帆不好意思的笑,“沒什麼,不小心掉浴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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